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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戶中,有個講究,就是「一刀」不傷二命。比如黃牛之類,在發現要宰殺的大型牲畜懷有幼崽時,一般不會再動刀了,而是等到分娩之後再殺之賣肉,這樣獲得的收益也較多一些。
我現在是不能顧及這些的,這樣的環境下,給予對手任何仁慈和信任,都會增加自己喪命的可能。假如豹群傷了我,等同于也傷了三個女人和嬰孩。
金黃色的母豹來回走動的很均勻,我能輕松計算出它與子彈的交匯點。「砰」的一聲響後,一顆銅色的彈殼跳出槍膛,滾落到岩壁下。「打中了嗎?」不知道蘆雅什麼時候站在了下面,仰起頭向上望著,等待我的回答。
我開始尋找第二只適合射殺的野豹,並沒理會下面。她見我沒有反應,就不再糾纏,自己蹲在地上,撿起那枚彈殼,仔細的端詳。
那只母豹已經被我擊中,子彈像劃過夜空的流星,不顧一切的穿過密集的灌木枝,鑽進它脖子。金黃色母豹的四只健壯花爪子,立刻一抖,癱軟在地上,整個身體開始劇烈抽搐。
母豹肚子里的幼仔,好像也因母體受到傷害,開始缺氧,不斷在里面亂蹬亂踢,使母豹圓滾肚皮上的金色斑點來回蠕動。
知道了野豹群的狩獵隊形,就能很容易尋找到它們。第二只也是金黃色的,個頭兒不是太大,像剛剛成年,加入捕食行列不久。
這只雄性小金斑豹,長得很漂亮,嶄新的牙齒和爪鉤格外鋒利,它不斷伸出肉紅色的舌頭,**著前爪上的皮毛。能看得出,它有些局促不安。
「砰」又是一槍射出,子彈正中小雄豹的前腦門兒,炸出一個渦狀**,像摔碎一半的爛西瓜。紅白色的腦漿攤濺在枯黃的落葉和綠枝上,死的很干脆。
也許是豹子死前發出了哀嚎,使樹林中央那棵大樹上的黑豹察覺出了些異常。它立刻站起身子,在樹枝上來回走動,透過稀薄的樹葉,不住向我的方向張望。
那黑亮的豹頭,不住的挺起低下,好比偷情的男人正在盡興,突然听見窗口有人敲窗時的局促不安之情。
看得出黑豹可能要從樹上跳下來了,說時遲那時快,「踫」的一聲,我又打出一顆子彈。黑豹油亮健碩的臀部立刻崩出一注血水,整個身子也像受到電擊一般,歪斜著墜落下去。
黑豹從高樹上掉下後,我從狙擊鏡里就無法再看到它,因為高樹下的矮木頗多,擋住了視線。即使看不到黑豹,也沒什麼重要的了。狙擊步槍的穿透力很強,子彈不會僅僅停留在豹子的皮肉之間,完全可以打穿它的身體,破壞它行走和奔跑的神經組織。
這一下可驚動了四周埋伏的豹群,它們看到放哨的黑豹突然從樹上摔了下來,以為是要對院子發動進攻,都開始呼啦一下竄出隱蔽的草叢,向我的方向徑直奔來。
我仔細數了一下,大概還有十三四只野豹,它們的顏色都趨于一致,統一的金錢紋斑點。豹群從茂密的樹林向這里奔跑,速度出奇的快。盤曲的老樹根和橫生藤類,很難擋到這些短跑健將,僅僅用了二十秒,豹群就陸陸續續的出現在樹林的邊緣,距離院門不到五十米。
其實它們也很困惑,一只只跑到這里後,並沒看到領班的黑豹出現,都漸漸躊躇起來。這些畢竟不是人類,智商也遠在鬼猴之下。
有兩三只性格凶惡的雄性花豹,已經注意到趴在岩頂上的我,開始遠遠的朝我吼叫,並不斷巡視著四周,想攀爬上來咬我。我依然控制著狙擊步槍,這種強大的殺傷性武器,只有我自己知道,是遠遠超越于利爪和芒齒的。
要是這群野豹換作那伙惡賊,手無寸鐵的跑到我跟前時,發現我手里握著狙擊步槍,恐怕嚇的魂都丟掉,撒腿就往草嘎里撲,害怕第一槍是向自己射來的。
可是現在這群不知天時地利的猛獸,既然想憑借族群和數量上的優勢,逼迫我成為它們的食物,真另我心中說不出的滑稽和可笑。
要是非洲和澳洲的野豹,听到鞭炮聲都會嚇的撒足四散,而這群原生態的家伙要想活明白,恐怕只能是嘗過子彈的滋味之後。
四周都是陡峭垂直的岩壁,唯一能靠近過來的,就是被木牆擋住封死的這段。幾只剽悍的雄性野豹,很想在懷孕和待孕的雌性野豹面前逞一下威風,都急躁的上躥下跳,是不是對我吼幾聲,要麼頂撞撲咬一會兒露縫隙的木門。但拿我是絲毫沒辦法。
現在居高臨下,又這麼近的距離,射殺野豹是很容易的,就像拿不棍砸坑潭里的鱒魚一般。我唯一擔心的是現在射擊發出的槍聲,極容易驚嚇跑豹群,那樣我們走進樹林的時候,還是有被尾隨偷襲的可能。如果我的狙擊步槍有消音器,這群家伙一定會誤以為中槍的同伴突然睡著了。
趴在岩頂的我,突然站立起來,這個動作也把下面的野豹嚇一跳,它們集體哆嗦著夾尾巴,有點像撒丫子跑人的架勢。蘆雅還在院子里面,用木筐撈坑潭殘存的鱒魚,不知道十多只豹子已經蹲在離自己七八十米的地方。
為了不讓這個小丫頭害怕,我並沒有告訴她外面發生的情況。如果能離豹群再近一些,就用片殺效果良好的沖鋒槍,掃射這群野性十足的家伙。
即使它們听到槍聲後,想及時逃跑,那我也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盡可能多的殺死它們。
岩壁的下面,長著很多茂盛的大樹,有幾只豹子已經爬上樹冠,將前爪按在岩壁上,試圖爬上來撲咬我。而我同樣可以利用大樹的優勢,襲擊它們。就在離岩頂十米遠的岩面上,橫生著一棵歪脖子樹,只要我小心謹慎,完全可以慢慢下到那里,騎在大樹桿上,挑逗下面饑餓凶殘的野豹。
岩壁已經被上午的太陽烘烤的很干燥,上面零星的鑽長著若干山草,左一圃右一圃的分布很均勻,正好使我把抓著它們,把身子慢慢放下去。
軍靴的扒抓效果是很好的,而且岩面上又有很多凹槽,利于手摳腳蹬,只用十分鐘的工夫,我就踩到了那棵歪斜長出的大樹上。
連攀帶怕的同時,我也生出一身冷汗,真要一失足,滑落下谷底,先是摔個半死,而後被圍撲上來的豹群瞬間撕碎。它們不是渺小的豹貓,拿根兒木棍之類的東西就能嚇唬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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