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前一天,李家除了年幼的孩子沒有出動,其他包括李老爺子都沒有嫌著,指揮大家幫李文娟搬家。因為老鄭家的孩子嫌老房子里的家具很舊了,自己的新家也讓人做了新的家具,而且新家是樓房,沒有多余的房間給老鄭夫婦放這些‘破舊’的家具,所以老鄭夫婦即使舍不得這些用舊了的家具,也沒有辦法把這些家具帶到新家,扔掉實在是太可惜了,也就半賣半送的留給了李外婆。
對于這些老家具,李文娟倒是還蠻喜歡的,雖然不是什麼名貴的木材做的,但是也是年份足的松木做的,只是上了一層透明的油漆,擦洗干淨後可以看出那松木的天然本色,清楚美觀的紋理,松木經久耐用的特性,及保養得當,讓使用多年的家具依舊完好。這些造型古樸方明、線條明了,其樸實含蓄而嚴謹風格的家具,在古典的大廳中更彰顯出四合院的深邃、安謐、幽雅。而且很重要的一點是,買家具也要花一大筆錢,以前住在軍區的時候,大部分東西都是部隊里發的,即使自己要買些肉,也方便便宜的多,根本花不了什麼錢。因此僅僅用張建兵的工資,一家四口人就可以過的很好,而且還有結余。但是首都的物價比較高,兩個孩子現在還要吃乳精,買房子又花了一筆錢,以前存下來的錢剩的也不多了,因此,能夠不花的錢,李文娟盡量不花。
一行人花了大半天就把東西搬好了,李文娟和張建兵商量後,自己夫婦住北屋,把西廂房留一間給自己二哥二嫂,方便他們周末的時候,一家三口團聚。西廂的另一間留給******;東廂給自己的大堂哥和堂嫂。至于其他人,李文娟也就沒有給他們固定的房間,只是收拾了兩間屋子,誰過來誰就住在那里。
這天晚上,李文娟和潘琴幾個做了兩大桌的飯菜,慶祝喬遷新居。
首都的大學幾乎都是這兩三天開學,李文娟是他們當中最早開學的。學校考慮到這時候從考試到錄取的時間間隔比較短,通信也不方便,學生不一定能夠在最快的時間內收到錄取通知書,而且現在的交通很不方便,即使收到了錄取通知書,也未必能夠在規定的時間內到學校報到,因此學校除了開學報道那幾天比較多人報道之外,即使是遲到了一個星期也不會取消入學資格。
李文娟即便是知道這個,還是新生注冊的第一天到學校注冊,一來是能夠盡快的融入學校,二來是希望能夠佔到宿舍中較好的床位。
開學這天,李文娟早早的就起來了,做了一頓豐盛又美味的早餐,主食是豬肉煎餅,配上香噴噴的魚肉粥,一碟李外婆秘制的醬菜,別提有多美味了。這不張建兵他們吃的肚子溜圓。
吃過飯,將兩個孩子抱給外婆照顧,由李晟暉開車送自己去學校。李文娟前段時間才知道,自己這個表哥已經是首都國防大學的輔導員了,在幾年前就從首都國防大學畢業了,這幾年一直在那里擔任學生輔導員,兼黨委主席。首都大學要三天後才開學,因此他現在時間很充足,而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將會是******的輔導員,不過他已經發下話了,對******只會更加嚴格,絕對不肯能給他開後門,希望到時候自己這個表弟不會給他丟臉。家里人知道這一情況後,倒是對******去讀軍校到沒有了當初的反對,倒是希望******能夠像李晟暉一樣,能夠留在學校。不過這都是他們的空想,******的夢想是熱血戰場,守衛國家,而不是在學校里培養軍人。
在李文娟他們正準備走的時候,李外婆手中拿著一包東西,匆匆的從廚房趕出來。「囡囡,等等,我剛剛給你煮了茶葉蛋,你帶到學校里去吃。」李外婆把一包用草紙抱住還熱乎乎的茶葉蛋塞到李文娟的手中。
「外婆,不用了,你留個浩浩吃。」李文娟將這包雞蛋塞回給外婆,這些雞蛋還是李外婆從白沙村帶來的老母雞下的蛋,平常時都是留給浩浩吃,給他增加營養。而且昨天李外婆就給李文娟塞了很多的秘制醬菜和肉醬,就怕自己在學校里吃不好,而且還讓她帶來許多的干果蜜餞,分給宿舍的舍友吃,作為同舍友打好關系的‘武器’。
「帶去吃,這是外婆特意留給你的,給浩浩吃的雞蛋外婆還留了。」李外婆不由分說的將一包雞蛋塞回自己外孫女的手里。
「嗯,謝謝外婆,外婆我走了。」李文娟上前抱住這個給了自己太多太多愛的老人,眼楮澀澀,忍不住想哭。
「在學校里要好好照顧好自己,和同學舍友不能像在家里一樣使性子,凡是退一步,當然也不能讓別人欺負自己。」李外婆輕輕的拍了拍自己外孫女的脊背。「而且不用擔心尖尖和墩墩,外婆會好好的照顧他們的。」
「嗯,我知道了。」李文娟靠在外婆那單薄的肩膀上。
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時節,李文娟將車窗微微打開,冷颼颼的風從縫隙中吹進來,打在身上,忍不住抖了一下。坐在一邊的張建兵將外套披在自己妻子的身上。「你學校離家不遠,有空的時候就可以回來。」張建兵安慰因為離別而情緒低落的妻子。
「嗯。」李文娟側過頭看了看自己的丈夫眼底的擔憂,緊了緊還帶著丈夫體溫的大衣,知道自己讓他擔心了。
李文娟在丈夫和表哥的陪同下辦理了入學手續,在一個熱心同學的幫助下,找到了李文娟的宿舍。生活區女生宿舍在道路的一邊,男生宿舍在另一邊,各兩排。宿舍對面就是食堂,鍋爐房在宿舍的後面。
李文娟被分到a棟205,是朝陽的房間。在這個學校里這時候沒有所謂的學生公寓,只有標準的八人間。推開宿舍門,就能看見兩側的小櫃子,每個有半米高,總共有八個小櫃子,看來是每個人一個,不過看上去挺小的,不知道能放多少的東西。房間的兩側是雙層床,每張床寬也就一米左右,長還不到兩米,在床中間放了兩張桌子,四把小椅子。
李文娟進來的時候,宿舍里已經有一個人了,大約二十五六,正在在用抹布擦仔細的床板。
听到開門的聲音,江彤轉頭一看,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小媳婦?)一臉溫柔的站在門口,頓時讓人心生好感,不過在她旁邊一個男人面無表情,渾身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而在她的另一邊則是一個溫文爾雅青年,帶著淡淡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江彤把手里的抹布扔到一邊的桶里,熱情爽朗的自我介紹︰「我叫江彤,來自東北。」
「你好,我叫李文娟,是fj人,這是我老公張建兵,這個是我的表哥李晟暉。」李文娟將丈夫和表哥介紹給江彤。
「你好。」張建兵開口,冷清的聲音讓空氣凝住了。
「你好!」江彤被張建兵的冰冷的聲音愣了一下,喃喃的開口。
「你好,我的表妹有時候還不夠穩重,以後有不對的地方多擔待。」李晟暉感到氣氛突然冷下來,開口。
「嗯,沒什麼,舍友之間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听到李晟暉溫和的聲音,急忙開口。心里在偷偷的嘀咕︰「兩個人的反差也太大了吧,而且自己的新舍友看起來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居然能夠忍受一個冰冷的丈夫。」只是她不知道在李文娟面前,他又是另一副樣子。
李文娟看到即使自己的丈夫在外人面前,周身的氣息雖然收斂了不少,但是他身上的氣場太強,而且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即使自己和表哥一臉微笑,也不能讓爽朗的江彤自在些。
「江同學,還有沒有多余的抹布?」李文娟用手在江彤看不到的地方擰了一下到處嚇人的丈夫。
「哦,沒有了,不過我這塊抹布比較大可以分成兩半。」江彤把自己剛才扔到水桶中的抹布撈起擰干。「不過我沒喲剪刀,你又麼?」江彤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抹布有些為難的開口。
「我來。」張建兵上前拿過抹布,兩手一扯,抹布從中間撕開,分成兩半,一半還給江彤。
李文娟看到丈夫暴力的將抹布從中間撕開,滿頭黑線。「把抹布給我吧,我先擦擦床板。」李文娟伸手要從丈夫手里拿過抹布。
「水冷,我來!」張建兵手一閃開口。剛才看到江彤的手都被凍得通紅,自己的小媳婦那白白女敕女敕的雙手怎麼受得了這冰冷的水。冬天自己媳婦兒洗東西的時候都是把水燒熱了再洗的。
江彤听到愣了一下,沒有想到這個冷清的男子居然是個愛老婆的男人。在她老家,男人一個個都是都是大男子漢主義。丈夫對她很好,在所有人反對她上大學的情況下,支持她同自己一起考大學。但是他對她再好,像收拾屋子,擦桌子做飯之類的活,在家,他一點都不會插手的。
「你要睡在哪里?」張建兵回頭問自己的媳婦兒。
「我要睡上鋪,就在江同學上鋪吧!」李文娟其實有一點點潔癖,在以前讀書的時候就喜歡睡上鋪,覺得在下面老是有人坐,很容易髒,況且江彤選的床是里面靠窗戶的那張,夏天的時候開開窗吹吹風很舒服的,而且從剛才的交流中可以看出江彤是個好相處的。李文娟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就是睡上鋪,但是睡在下面的同學是個不好相處的人,只要自己稍微轉一,動一下床,就會說個不停。
「不知道江同學介意不?」李文娟朝江彤笑了笑問。
「當然沒有問題了。」江彤听到李文娟這樣一說連忙搖頭,從剛才同李文娟相處中可以看出李文娟也是一個不錯的人,睡在自己上鋪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張建兵對自己媳婦兒的決定沒有意見,她也知道自己的媳婦有些潔癖,而且在自己的觀察看來,江彤是個不錯的人,自己的媳婦兒應該能夠同她相處好,快速的爬****麻利的擦洗床板。
「表哥,我們把帶來的東西放好吧。」李文娟看到丈夫已經開始在擦洗床板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