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的晚上,酒叔晃著酒步來了,這天冷的,兩天前的雪居然依舊沒有化盡。
可當他看到張玄和馬天行時,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兩個人看上去好憔悴。若是只有兩人,而且是建健康康的兩人,那麼如此憔悴,會讓酒叔浮想聯翩,可問題是有三人啊,而且馬天行還是個病人。這到底怎麼回事?
為馬天行療完傷後,大致了解了青寒的來歷,隨即問道︰「你怎麼變得這麼憔悴?」
馬天行嘆著氣,黑著臉︰「我無時無刻不在許願,可得失始終沒有出現,難道是我不夠虔誠?」
酒叔一听,呵呵樂了︰「那你有沒有發覺小玄也變得憔悴了?」
馬天行點了點頭,一臉的擔憂︰「知道,她是為了得失心煩,可是……我……」怎麼自己的心願得失就感應不到呢。根據之前的案例,得失似乎有意針對靈能者,那麼,以自己馬家傳人的身份,難道還不夠吸引得失?
「哈哈哈哈……」忽然,酒叔大笑起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誤會太多,你有沒有想過,在你許願前,其實小玄已經愛上你了呢?」酒叔晃著酒瓶,這些孩子啊,就會讓大人操心,這悶小子估計還不相信呢。
果然,在馬天行的臉上出現不可思議的表情︰「怎麼可能,小玄……向來不怎麼喜歡我……」臉撇向一邊,她對葉的興趣都比對他大。
一臉果然如此的酒叔笑道︰「你怎麼知道,為何不自己問她?」
「自己問她?」馬天行揚起臉,隨即落寞地垂下眼瞼,他沒那個勇氣,感情的事,有時一旦捅破,反而會帶來負面影響。
「臭小子!」酒叔忽然惱怒起來,「別扭扭捏捏了,怕被拒絕嗎?被決絕又不會死,給你個機會,好好問問小玄的心意。」說完一掌拍在馬天行的前胸,頓時一陣氣血上涌,居然噴出了一口鮮血。
雖是噴出了血,可胸口卻比之前更為舒暢,剛想問怎麼回事,只見酒叔突然大喊起來︰「天行!天行!你沒事吧!你要振作啊!」
就在這時,張玄和青寒同時出現在房門口,一臉的擔憂。
看見馬天行嘴邊的鮮血後,青寒先沖了進來︰「天行啊∼∼你要挺住啊∼∼」
馬天行頓時冷汗直冒,自己還沒死呢!
張玄驚訝地看看酒叔,再看看馬天行,半天才開口道︰「怎麼回事?不是好了嗎?」
酒叔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托住一邊的青寒︰「你出來幫我一下,小玄,你先看著天行!」隨即,哭喪著臉,狠狠將青寒拖出房,可憐的青寒也是鼻涕眼淚一大把。
抽出紙巾交給馬天行,張玄嘴角一勾︰「說吧,是不是有事找我?」
馬天行一愣,張玄怎麼全知道,默然道︰「酒叔打了我一掌,我自己也沒弄清楚……」
「恩!恩!我知道。」張玄笑著,坐在床沿,曲起雙腿,「酒叔幫你打出胸口的積血,這樣過不了多久就可以痊愈,不過若是要對敵,可能還要一周吧。所以,酒叔這樣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單獨交代我?」
馬天行抬起眼瞼,眼神變得深邃,凝視著面前的人,他們之間的默契難道真是千百年來的羈絆?
「小玄,你告訴我,你最近在做什麼?為什麼這麼憔悴?」馬天行緊緊注視著張玄,將她的驚訝收入眼底。
躲過馬天行的眼神,將臉埋在膝蓋之間,暗道憔悴還不是為了你,該死!下次一定要教育孩子,動什麼也別動感情,這不是人過的日子!
整天看著自己喜歡的人,可他只把自己當妹妹,這樣已經夠糟了,這家伙還時不時關心自己,讓自己徹底淪陷。沒想到一下子就陷下去了,越陷越深,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愛上了,不過是努力克制而已,這一放,放地不可收拾。得失啊,你為什麼還不出現!
「小玄……」忍不住雙手環在那縴弱的雙肩,從膝蓋中挖出那張沮喪的臉,「小玄,我說過,你還有我,別這樣……」
「冰冰……」張玄一臉的哀愁,苦悶地說道,「我發現我好像……好像……」聲音越來越小,淹沒在嘆氣中。
「好像什麼?」馬天行的心被揪緊,小玄到底怎麼了,這可不是她張玄啊,她向來有話直說的啊。
「好像……」張玄垂下眼瞼,臉撇向一邊,「好像……。」說出來吧,張玄,說出來就可以快點結束這樣的生活,免得自己痛苦。張玄暗自為自己打氣,正準備開口,卻被馬天行一把拉入了懷。
耳邊是輕柔的聲音︰「玄,我愛你,所以別這麼痛苦,我會心痛!」
馬天行無法忍受張玄痛苦的表情,難道自己真的就這麼不值得依靠,他要告訴她,他愛她,他希望成為她的依靠,即使被拒絕,他也要讓她知道,這世上,還有他,深深愛著她,守護著她。
見懷中的人沒有反映,心沉到谷底,自嘲一笑,自己不是早知道結局嗎?繼續輕聲說道︰「即使你不愛我,我也想告訴你,我會一直守護在你身邊,所以,在你愛上別人之前,請依靠我,好嗎?」
張玄暮然瞪大雙眼,呼吸瞬間停滯,自己沒听錯吧,他居然愛她,他不是只把自己當妹妹的嗎?什麼時候,究竟什麼時候?天哪,難道是在自己愛上他之前?難怪怎麼許願都沒實現。
趕緊一把推開他,也顧不得臉上退燒,就撅嘴道︰「你怎麼可以愛上我,太過分了!」
心底刮起寒風,小玄真的生氣了,自己再次將小玄從身邊推開,暗自懊悔不該沖動。可是張玄的語氣似乎很奇怪,怎麼好像埋怨的成分較多。
張玄瞪著馬天行,繼續說著︰「真是的,這樣怎麼引得失啊,害得我連續許了三天的願,白許了,你怎麼不早說,你知道嗎?我許地有多辛苦,我想地挺好的,讓你愛我,然後用神的恩賜來換,這樣還可以擺月兌詛咒,多完美的計劃,全被你破壞了,還浪費兩天時間。真是郁悶!」
什麼許願?什麼白許了?什麼不早說?難道?馬天行終于明白張玄的話,冰山融化,心底刮起溫暖的春風,她剛才那躊躇的樣子,難道是要說喜歡自己。
張玄看著馬天行的傻樣就有氣,如果他早點說,自己也不會這麼痛苦,更不會浪費了三天,順手一拍馬天行︰「冰冰,現在不是發傻的時候,快想辦法,怎麼抓得失?」
馬天行頓時清醒過來,來不及享受甜蜜,便立刻沉浸到工作中,是啊,如果這樣,就沒人能引出得失了,他提議道︰「要不青寒?」
張玄直擺手︰「青寒那家伙估計還不確定要喜歡誰呢?」朝馬天行壞壞一笑,「難道你要讓他愛上我?」
「當然不行!」馬天行立刻沉下臉,以示警告。
張玄忽然想起了什麼,坐到馬天行的身邊,輕聲道︰「那天……我提起小葉的事,你生氣了,是不是在吃醋啊。」輕咬下唇,滿臉甜蜜的笑。
無奈地一嘆,重重按了按身邊的小腦袋︰「你也知道啊,不過,你何以對小葉如此感興趣?」
「秘密!」張玄嘿嘿一笑,躍下了床,「你好好休息,我要去想想其他的辦法。」
「你不睡這兒?」馬天行嘴角一勾,一臉的邪氣。
臉瞬即變成熟透的隻果,輕聲一哼︰「想的美!」
馬天行淺淺一笑,隨口道︰「那你晚上別爬錯床啊……」
腦子「翁」一聲,他原來知道!張玄惱怒地抄起小床的抱枕,就狠狠扔在馬天行臉上,憤然離去,這個冰冰,越來越壞!
還沒踏出門口,手機鈴聲忽然響起,張玄皺起了雙眉,是蘭澀,孝柔的事該如何與她交代?
馬天行疑惑地看著張玄,她似乎很不想接這個電話,會是誰?只見張玄舉起電話,寒暄著︰「恩……很好……天行也很好……對了,孝柔加入p局了,你也知道,這個局很隱秘,因此……對……是的……所以你也別擔心了……啊?真的嗎?……呵呵……那太好了……是啊,我們又可以見面了……」
看著張玄臉上泛起的笑意,馬天行放下了心,從對話中判斷,應該是蘭澀,忽然,馬天行從張玄的眼中看見了金光,這個女人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陽台外的雪熊隨風搖曳,越來越小,他是親親的化身,是張玄夜晚的精神寄托,而如今,他將隨風淡去,悄悄退出張玄的生活。因為她的生命中,已經出現了一只可以依靠,可以信賴的熊,他,就是冰冰馬天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