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瀟灑離去的嘉文四世,再看看皇家衛隊中那些不善的眼神,羅布有種被戰友拋棄的感覺。
你能靠譜一點嗎?我的皇子殿下,我剛剛覺得你有點靠譜了,轉眼間你就把我買了。還有,你哪只眼楮看到你的總管大人喜歡我了,他恨不得把我切成片啊。哎——
這一邊,羅布愁眉苦臉,唉聲嘆氣。
另一邊,老修文見計謀得逞,心里正爽,忍不住向羅布炫耀一下,「小家伙,我不會讓你有機會跟殿下單獨相處的,在我面前,你的jian計永遠也別想得逞。」
羅布真心是郁悶到不行,不就是拒絕跟你學習斥候的本領嗎?有必要就懷恨在心嗎?還說我有什麼jian計?能大氣一點不?我都已經發毒誓了。大不了,我跟你學就是了。
「管家大人,您真的誤會我了。我願意跟您學習了,我一定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斥候。」羅布說得一本正經,相當認真,用一雙真誠的眼楮盯著老修文。
老修文嗤笑,「你認為我會教你如何收集情報,讓你能泄露給你的主子?你以為我會教你殺人之術,將殿下的安危置于更加危險的境地?省省吧,你不會有機會的。」
我擦,這真的在懷疑我啊,你的聯想能力也太強了吧,這究竟是什麼神邏輯!
這一切在羅布想來有些匪夷所思,可在老修文想來,卻是順理成章。
在嘉文四世征募志願者時,那些比羅布強壯,比羅布靈敏的家伙都沒有上前,那是因為他們知道以自己剛剛接手訓練沒幾天的狀況,上了戰場必死無疑。聰明人都知識上前一步便是自殺,哪怕授予再多的榮譽也于事無補。
羅布是笨蛋嗎?肯定不是,那麼他為什麼選擇「自殺」?一開始,老修文以為羅布只是一個充滿熱血的年輕人,想傳授他一些簡單的保命技巧,可是被羅布很干脆的拒絕了。這又是為了什麼?
想了一會兒,老修文便想到了理由。他認為羅布肯定學習過特殊的武技,羅布怕在自己傳授武技的時候露出馬腳。羅布之所以隱瞞有武技,肯定是因為羅布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羅布話里話外都堅持要呆在皇子殿邊,老修文便得出了羅布想要謀害皇子這一結論。
羅布和老修文這莫名其妙的恩怨暫且撇下。
話說,嘉文四世在離開以後,便找到了老修文嘴里的總管大人。
總管大人大約三十來歲,留著一頭及腰的黑se辮子,略微有些瘦弱的臉龐使得顴骨有些突出,一雙深邃的黑眼楮很專注地盯著某處。
「信哥。」嘉文四世在很遠就跟趙信打起了招呼,「又在看美女嗎?」
正趴在陽台上專心地尋找獵物的趙信差點栽了下去,穩住身形後,回過身來憤憤地指責道︰「嘉文,你的嗓門能再大點嗎?跟你說過多少次?干這種事要偷偷模模的,你要多少次才能記到?小聲點!」
「有獵物了嗎?」嘉文四世趴在陽台上,看著王庭大道上來來回回的行人,問道,這次的聲音小了許多。
「有也給你嚇跑了,每次跟你一塊都別想泡到妞,還有那個蓋倫!」趙信提到蓋倫的時候是咬牙切齒的,想必給他留下了慘痛的回憶,「我祝願他這一輩子都沒有女朋友。」
「這一句話我一定帶到。」嘉文四世開玩笑地說道。
趙信不在乎的聳聳肩膀,說道︰「切,收拾他分分鐘的事。只是不知道他這幾年有沒有變強,哎,對了,听說最近你也要去完成chengren試煉,對吧,護衛都選好了嗎?」
「選好了。信哥,原本我準備在訓練營里挑的,可是那里面的都是些孬種,我不喜歡,我就只好回來挑了。不過還好有一個人沒有讓我失望,我收他做親衛了。」嘉文四世開心地跟大哥哥分享他的經歷。
「他實力很強?」趙信問道。
「很弱。」嘉文四世很誠實。
趙信一臉的無奈,搖了搖頭,笑道︰「誒,我的皇子殿下,你能靠點譜嗎?收個實力比你還差的親衛,到底是他保護你還是你保護他啊。老實告訴我,這是第幾個了,第十個?」
「第十二個了。」
趙信除了笑都不知道該有什麼表情了,「你長點記xing,好不好?他要是騎馬摔死了怎麼辦?練劍砍傷自己怎麼辦?she箭she到自己腳上怎麼辦?」
「這次不會讓他舞刀弄劍的,我都想好了。」嘉文四世覺得自己想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不自覺的就笑了起來。
「你還笑的出來。你招他做親衛,老修文會同意?」趙信問。
嘉文四世答︰「同意啊,我看老修文挺喜歡他的。」
趙信又問︰「老修文會喜歡你那個親衛?」
「我看他倆經常在一起說悄悄話。」嘉文四世回答。
「有點意思。」趙信手指有節奏的敲這大理石欄桿,喃喃自語道︰「那小子不會是老修文的私生子吧。」
一陣海風吹過,吹散了趙信的低語,使得嘉文四世沒有听清,「你說什麼?」
趙信拍了下嘉文四世的肩膀,說道︰「沒什麼,走,你的武器已經做好了,我帶你去練功房看看。」
「好!」嘉文四世的注意力立馬就轉移了,這個武器可是嘉文四世親手設計的,就等著自己chengren試煉的時候來用的。
……
另一邊,羅布也被選好了武器。
一面巨大的方形盾牌,有三分之二個羅布那麼高,兩個羅布那麼寬。
老修文美其名曰︰「要守護皇子殿下,為皇子殿下擋下刀劍,這面巨大的盾牌是再適合不過了。」其實就是為了不給羅布任何利器,降低皇子殿下受傷的危險。
這種想法也很符合羅布的想法,對于一個現代的宅男,羅布可不會舞刀弄槍的,多危險啊。
一面堅實的盾牌簡直太有安全保障了,只是這盾牌太他媽的重了!
羅布使勁渾身解數,也沒有讓這面盾牌移動一絲一毫。
在幾個好心的皇家護衛的幫助下,羅布才能將這面盾牌背在身上。在這一刻,羅布對這面盾牌的重要終于有了一個直觀的感受。
山,還是亞歷山。
看著自己打顫的腿肚子,羅布懷疑自己可能是第一個被裝備壓死的玩家。
不過羅布就是這麼倔強的人,硬是走一步歇三下,一點一點,從烈ri當空一直到明月初升,慢慢地磨回了今晚要休息的地方。
500米的距離,仿佛十萬八千里的長征路一樣艱難。可終究是成功了。
將巨盾靠在總管苑的牆邊,羅布虛月兌地躺在了地上。
好在老修文一直在旁邊等著收尸,下人們給老修文送食物和水的時候,沒有忘了羅布的那份,不然羅布可能真會月兌水而亡。
老修文見羅布只是累了,沒有死的可能,也就不陪著羅布了,施施然推開房門,走進了房屋。
「咦,趙總管,你怎麼在這兒?」老修文一進門便看到了趙信坐在圓桌前喝酒,有些奇怪地問道。
趙信沖老修文招了招手,笑著說道︰「來得正好,過來陪我喝點。」
說著,就翻出個大酒杯來,給老修文倒了滿滿一杯,送到圓桌的另一邊。
「麥酒?」老修文嘗了一口,皺著眉頭,有些不大高興。德瑪西亞城邦是不生產小麥的,而小麥的最大產地在諾克薩斯城邦,作為一個正統的德瑪西亞人,老修文討厭一切跟諾克薩斯沾邊的東西。
趙信看著老修文臉上深入溝壑的皺紋,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放心吧,這麥酒跟我一樣,同諾克薩斯絕對沒有關系。」
老修文沒有一絲笑意,冷靜地說︰「你是諾克薩斯的俘虜。」
趙信也收起了笑容,麥酒的香甜似乎沖淡了心中的苦澀,說道︰「我知道,沒有先皇就沒有現在的我。我也清楚,這些年來你對我一直有偏見。你認為我是諾克薩斯派來的間諜,你認為先皇是我害死的,你認為嘉文三世逐漸喪失權勢也跟我有關系。」
老修文一言不發,沒有反駁。趙信的話確實就是他心中所想。
給空杯子斟滿,趙信繼續說道︰「但是,你不能把所有人都看成是我。這幾年來,你把皇子殿下自己挑選的十一名護衛一一害死,這些我都知道,我也明白。你害怕他們是有yin謀,害怕他們傷害會嘉文。但是嘉文已經年輕了,他有著自己的判斷力。而且先皇絕對不希望嘉文做溫室里的花朵,跟皇帝陛下一樣,嘉文需要經歷風雨的歷練。」
老修文低下了頭,一句話不說。因為趙信的話都是事實。
「所以,不管外面那個孩子到底是風雨,還是陽光,這都是嘉文選的,他需要自己去承擔後果,這樣才能成長。而且,這是一個堅韌的孩子,如果不夭折的話,將來必定大有作為。老修文啊,你為嘉文消滅了一個危險的同時,也可能消滅了一個希望啊。」趙信用充滿哲理的話結束了這次談話。
老修文看了看四仰八叉躺在冰涼地面上的羅布,皺起了眉頭,右手磨蹭著下巴。
他又開始思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