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逸事 第三章 忙碌的老君(一)

作者 ︰ 劉澤西

「師父,都弄好了!」清風一邊用袖子擦汗,一邊得意地說。

「恩,不錯!」太上老君看著徒弟一臉辛苦,點頭贊許道。

「師父,咱們為什麼非要把實驗室搬到離恨天啊?」明月挽著袖子不解地問。

「師弟,你怎麼糊涂了?咱這仙丹可是天下至寶,多少神仙鬼怪世間凡人都垂涎三尺,要是不放在一個安全的地方,豈不是天天要被別人算計?」清風搶著說道。

「這離恨天是在三十三重天上,交通極不方便,一般人輕易來不到的。原先咱們離玉帝那麼近,那邊天天要這丹那丹的,真煩!這次剛好趁孫悟空把丹爐踢翻了,咱們以安全為由搬到這里,大家都能清靜些!」

「徒兒,不要胡說!」老君見清風講得寬泛了,連忙喝止,並囑咐他們在外面不要亂說話。

看著一切都安置妥當了,老君十分滿意。其實,清風、明月不知道,老君之所以要把實驗室搬到這里,還有一個深層次的原因,就是科研經費不足。這離恨天本是不毛之地,因此在這里可以隨意居住,不必為房租開支發愁。

對于這一點,在很多人眼里是很不理解的,比如快人快語地武曲星君就說︰

「這老李,身為道教的jing神領袖,有數不清的徒子徒孫,每年收到的供奉就是一筆天文數字,早就富得流油了,卻天天裝孫子哭窮,實在討厭!」

武曲星君的這個看法具有很大的代表xing。在下界,妖魔鬼怪互相串門時經常說起的話題之一,就是哪些神仙比較摳門之類,就跟現在歌迷們談論偶像時的情形差不多,太上老君每次都會佔據前三。另外還有瑤池的王母娘娘、五莊觀的鎮元大仙等等,也常會出現在一周話題榜的前幾名里。

對于這些流言蜚語,老君的態度是充耳不聞、置之不理。

作為一位一心撲在科研事業上的專家,老君最關心的是在化學、醫藥、健康等領域能否獲得新成果,至于那些無聊閑人本身毫無建樹、只好在口頭上逞能這種事,絲毫引不起他的興趣。

其實老君在ri記里對經費不足這個問題也做過詳細剖析,只是懶于向別人解釋。比如某ri就寫道︰

「世人都說我徒子徒孫眾多,每年收到的‘孝敬’自然也應數之不盡。孰不知,這些‘孝敬’大部分都是瓜果蔬菜,有時就只是些饅頭、糕點,價值幾何?如紙錢、元寶之類,皆是地府流通之貨幣,甫一燒完,便直接流入了地府賬戶,吾竟拿不到半分!

何況,眾神仙多數都很節食,像嫦娥仙子為保持身材,竟然二百年沒有進食,因此即使是把這些瓜果供物批發倒賣,也換不了幾個大錢;若不慎遇到豬八戒這樣的買家,還要先嘗後買,一嘗就是一半,最後真正過秤的已經所剩無幾……」

某ri又寫道︰

「近來煉制仙丹所需的材料價格陡增,比往年成本近乎翻倍。令人煩惱。」

原來,這些材料都比較稀有,有的還產在極偏僻、極危險的地方,雇人去尋找就得加倍支付工錢。比如黑洞,里面就盛產墨砂,這對增加仙丹的se澤、功效就很有幫助,但采集的風險也高,甚至進去後就再也出不來。因此百分之九十九的雇工是不肯去的,只有個別膽大的敢去,但開出的卻是天價。

另外,實驗室設備的采購、維護,炭火的儲備、員工的開支等等,沒有哪一樣不花錢的。而太上老君又極不善于理財,因此對于投資更是一竅不通,因此便總感覺入不敷出,時常捉襟見肘。

偏偏玉帝還事多,一有個失眠落枕什麼的,就讓人過來要仙丹吃,又不好意思向他收費,每次都是白貼。玉帝手下那些人有時還打著領導的旗號過來勒索,明知道他們在這搞鬼,但都知道玉帝是個最愛護短的,礙于他的面子,也不好認真,因此又不免浪費許多丹藥。

「這次我搬到離恨天,一般的神仙根本就到不了這,總算能過幾天清靜ri子了!呵呵呵呵……」想到這里,老君忍不住笑出聲來。

誰知樹yu靜而風不止,沒過幾天,清風氣喘吁吁地跑到老君面前,著急地說︰

「師父,可了不得了!今天我去下面采購藥材,听太乙真人的徒弟香茗說,人間都說咱們是賣假藥的騙子,把人都害死了,還指名道姓地說師父您的壞話呢!」

「什麼?怎麼會有這種事?」老君十分驚訝,想著自己的丹藥從來沒有在凡間流通過,怎麼會無端被人罵作騙子?

「我也是听到消息就急忙回來告訴師父,具體的香茗也不知道了!」清風說道。

「徒兒,你速到下界去走一遭,把事情打听清楚稟告我知。」

「是,師父。」清風答應一聲,轉身下去了。

原來,老君的仙丹馳名三界,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良藥。別看那些妖魔鬼怪平ri里顛三倒四地說老君壞話,要是老君能夠發發慈悲看他們一看,甚至能賜他們一粒仙丹的話,他們立馬就會樂得屁顛屁顛,臉上能笑成一朵菊花。

不過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有的神仙或妖jing們在憤恨之余,便另起爐灶,自己也建個實驗室,整天鑽在里面模索仙丹配方。但由于多數都是門外漢,又得不到專業指導,所以實驗室事故頻發,有的藥物中毒,雖經搶救保住了xing命,但卻毀容,比如魔家四將;有的落下殘疾,比如鐵拐李;有的jing神失常,比如濟顛;還有些妖jing直接被自己毒死的……

偶爾也有一兩個煉成功的,但所謂的成功,也只不過是不傷身、或者毒xing小點而已,基本上沒什麼功效。但他們自己不知道,還以為獲得了多大成就一樣,便忙著生產銷售起來。

凡間對仙丹的需求更加旺盛,對仙丹的功效極端迷信,但對仙丹的來源卻完全不了解。那些極個別煉成「仙丹」的神仙妖jing瞅準了這一商機,便在凡間尋找了不少代理人,以道士的身份,向那些王公貴族、國王皇帝以及有財力的人兜售產品。又因為這「仙丹」煉出來極不容易,產出量遠遠跟不上需求量,于是整個市場便成了「饑餓營銷」,因此更加撥撩的那些人如饑似渴,情願傾家蕩產也要得到。這樣,大量的金錢、權利就都被這些代理人及其背後的黑手所攫取,弄得人間政治混亂,百姓怨聲滿月復,都罵妖道禍國殃民。

但由于這些「仙丹」配方都極不成熟,完全處于模索試驗階段,再加上代理商們的理解力不一,其中又摻雜了不少他們自己的私貨,這樣煉制出來的丹藥,能不好不壞就已經是萬幸了。果然,秦始皇吃了後就引起了慢xing中毒,脾氣變得異常急躁,一點小事都能引起他的暴怒,然後就是瘋狂殺人,弄得全國上下人心惶惶。最後,他外出旅游時走到沙丘宮,突然毒xing發作一命嗚呼了,更讓人對道教的形象產生厭惡,有些言詞過激的人就把矛頭直對準了老君,說了許多不夠尊敬的話。

清風把這些打听明白了,便回去稟告了老君,老君氣得直跺腳,心想這些龜孫子真夠缺德的,為了賺錢連人命都不顧了,還連累自己躺著中槍,真得好好教訓教訓他們才行。

想到這里,老君氣得直吹胡子,對清風、明月道︰

「你兩個現在就下去,告訴世上那些人,就說真正的仙丹是「兜率宮」牌的,並且有我的頭像做商標,這叫專利,其余的一切都是假的。最重要的,你告訴他們,我這款產品不對下界銷售,要是發現有人在下界賣仙丹,那就一定是假的,直接逮起來法辦!」

「是!」清風、明月答應一聲便下去分頭行動。

沒過幾天,二人全都回來,順便還帶了幾張王母娘娘、黎山老母采購仙丹的訂單。老君忙問事情辦得怎麼樣。清風道︰

「師父,這招可管用了!那些人听完我們的話後,才知道是被假道士給騙了,紛紛找他們算賬。漢朝的皇帝劉徹之前也一心想得到仙丹,得知這些人都是騙子後,生氣地把他們都從皇宮里趕跑了。現在人人都感謝咱們提醒,說師父您才是真正的聖人,對您既尊崇又感激呢!」

「恩——!」老君捋了捋銀白的胡子,滿意地笑了。

「師父,王母娘娘和黎山老母這次都下了很大的訂單,連預付款都交了!」明月高興地說。

「都訂是哪一款啊?」老君問道。

「王母訂的是延壽、保健系列,黎山老母訂的是還魂、增智系列;還有九天玄女訂了幾套增白、潤膚的,單子不大。」明月一一回明。

「好,那就趕緊準備材料,明天下午就點爐。」老君吩咐道。

處理完侵權事件,又接了幾筆大單,老君心里極其舒暢,便準備安安靜靜地開始煉丹。

誰知外亂剛平,內亂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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