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東第二天果然飛去了法國巴黎,梁西下樓的時候梁東已經搭最早的一班飛機走了,桌上放著半杯已經涼了的綠茶。
梁媽在廚房里煎土司,梁西聞著香味走了進去在旁邊偷師,烤的金黃的土司上面鋪了一層黃燦燦的雞蛋,中間的蛋黃還在微微顫動,好像隨時都會流出來,看得梁西食欲大增。
梁媽見梁西小饞貓的模樣,笑了笑,旋即想到了什麼,試探道︰「昨晚你哥喝那麼多酒,你就沒攔著點?」
梁西听她這麼說,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些尷尬,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那脾氣,我哪敢管他呀,那眼神跟刀子一樣,我估計還沒勸,就被他的眼神殺死了。」
梁媽點了點頭,深以為然,想了想,又狐疑道︰「以前也沒見他喝這麼多酒啊,這次怎麼醉成那樣。」
梁西怕再聊下去,遲早得露餡,忙故作不耐煩道︰「您是十萬個為什麼呀,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蟲,這些話你應該對他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才是你親兒子,我就是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
這話半真半假,梁西也是真的有些生氣,梁媽只得止住這個話題。
兩人相對無言,都默不作聲地吃著早飯,完了,梁西一個人騎自行車去學校。
走廊上,梁西遠遠看見一個肥胖的中年婦女站在他們班教室門口,雙手插腰,一口一個小賤人,滿頭金毛燙成了包租婆的型,臉上撲了一層厚厚的粉,黃豆般的小眼楮因為生氣眯成了一條縫,畫了淡紫色的眼影,鼻子很塌,嘴唇上涂了鮮紅的口紅,嘴唇開開合合,不停地叫罵著,口沫橫飛,儼然一個潑婦的模樣。『**言*情**』已經有不少班級里的同學,將頭從窗戶伸出來,好奇地張望著。
梁西皺了皺眉,大早上就不讓人清靜,到了教室門口,迎面撞上了從教室里出來的張平平,張平平臉上還留有淤青,看了眼梁西,出奇地沒有說一些尖酸的話,臉上第一次浮現出略帶驚恐和不安的神情,然後低頭從她旁邊擦肩而過。
梁西眨了眨眼楮,覺得有些不對,回頭果然看見張平平向著那個肥婆走去,肥婆看見張平平終于出來了,滿腔怒火終于找到了泄的地方,甩手就給了張平平一耳光,打得張平平一個踉蹌,半邊臉腫了起來。
張平平到底還只是一個高中的小姑娘,平時在同學們面前再怎麼趾高氣揚,那也只是一群小姑娘鬧鬧別扭罷了,那遇到過今天這種陣仗。
梁西遲疑了一下走了過去,原本她一直是以各家自掃門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自居,但是現在鬧成這樣,又是早讀,老師都在開早會,她又是班長,不得不出面,而且對于昨晚遞煙男等人的行為,她對張平平還是有些愧疚的。
因為只是遲疑了那麼一下下,梁西還是走了過去,甚至書包還背在背上。
張平平估計是被打懵了,捂著半邊臉,半天憋不出一句話來,肥婆氣還沒有消,手臂高高抬起正打算再來一下,被梁西從旁邊緊緊抓住。
梁西雖然瘦弱,但是因為從小就被梁東逼著和他一起鍛煉的緣故,因此身上總有一股蠻勁,這也是為何梁西能攔住肥婆手臂的緣故。
肥婆這才將視線移到旁邊瘦瘦小小,笑得人畜無害的梁西身上。
張平平也驚訝地看著她,沒想到關鍵時刻幫助自己的居然是自己的死對頭。
「又來一個小賤人。」肥胖收回手,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當下陰陽怪氣地開口。
「阿姨,我敬重您是長輩,不和你計較,但是你一口一個小賤人的,實在是沒有一點作為長輩該有的樣子,這里是學校,大家這麼多眼楮瞧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在你們家附近的菜市場呢。」梁西笑盈盈地開口。
肥婆被她這一大串的話說的怔了怔,旋即怒道︰「我罵她小賤人還不是因為……」
話還沒說完,被梁西一下子打斷,︰「我知道,因為她比你漂亮比你年輕比你身材好。」
「明明是……」肥婆還打算說什麼,被梁西接著打斷。
「明明是這樣的,對不對?」梁西一臉無辜,張平平一臉茫然,肥婆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梁西見肥婆沒有說話,忙道︰「有什麼事,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慢慢說,您瞧這是談事情的地方嗎?」
肥婆掃了眼四周,無數小耳朵正豎著偷听呢,肥婆哼了哼,沒有反駁。
梁西沖張平平使了個眼色,帶著肥婆到教學樓後面一個僻靜的小亭子里坐下,這才緩緩開口道︰「阿姨這次來我們教室這麼大的火,到底是因為什麼事。」
肥婆這才反應過來,指著坐在對面低著頭的張平平,眼楮里仿佛要噴出火來,怒罵道︰「還不是因為她勾引我老公,下賤胚子。」
梁西想起昨晚上的事,明白過來,面露微笑道︰「那你來這你老公知道嗎?」
肥婆目光閃了閃,大聲道︰「他當然知道。」
梁西繼續微笑著開口︰「那他怎麼不和你一起來呢,原本就是你們三個人的事,總要當事人都在場,才好把事情圓滿地解決。」
肥婆挺了挺胸膛,掩飾自己的心虛,「我們家的事我做主。」
「既然你們家的事都是你做主,那你老公外遇你應該也早就知道了,怎麼現在才來找人呢。」
肥婆張了張嘴,指著張平平,冷笑道︰「她小小年紀勾引一個能當她吧的人還有理了?」
梁西笑意不減,語氣溫和,「是不是勾引還不一定,搞不好啊,還可能是**呢。」
「**!」肥婆一下子站了起來,聲如洪鐘,眼楮拼地瞪大,看上去格外滑稽。
張平平這才抬頭,有些復雜地看了眼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