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城一進門,許強劈頭蓋臉的一席話砸下來,竟是把柳青城給說蒙了。
小女人究竟跟許家都說了些什麼!柳青城根本就是毫不知情。等等,忽的,柳青城好似想起了什麼,田間時,小女人好似跟他打探過什麼,莫不是,與那臨河的幾畝澇地有關?!
柳青城不禁大膽地猜測著。
就在柳青城與瞎婆婆相繼走出茅屋,收拾碗筷去廚房後。
艾亞亞清了清喉嚨,跟請來做客的許強夫婦打起了商量。
「許伯,許嬸。今兒個我讓青城請您兩位來呢,一來是想答謝那日許伯趕牛車送我進縣城,二來呢……」艾亞亞不好意思地呵呵一笑。
「亞亞,有啥事要你大伯和嬸子幫忙的你就直說,跟我們不用不好意思張口。」許嬸摟著懷里酣然入睡的妞妞,輕輕地摑著娃兒的軟背,和善地要艾亞亞有話就說,跟他們許家不用客氣。
「是啊,亞亞,跟我們許家你不用客氣。當年我淋了場雨,結果這腿就跟針扎了似的疼,最疼的時候,連道都走不了。」
听許強這一描述,艾亞亞便猜出,許強這是患了風濕性關節炎了。「許伯,您腿疼的時候是不是都是陰天下雨的時候?要不就是冬天?」
「對對,你咋知道?不會是青城告訴你的吧?要不就是你也懂醫病?」說到當年自己的病癥,許強不禁來了精神。
「嗯,多少懂那麼一點點,不多。」在現代時,艾亞亞的大學科目主修兩科農業技術培育和養殖,以及理財營銷。而她的選修則是非常雜,但凡她有興趣,都會去听上那麼兩耳朵。
「那病可難治了,就連咱們縣里醫術最高明的白郎中都說沒法治呢!」許強說時,雖是將病情說的十分嚴重,可他卻是嘻嘻哈哈的。
白郎中?想來那個白郎中也不過如此嘛,不就是個風濕性關節炎就把他給難住了,看來醫術最高明,多半也就是他自詡罷了。
「然後呢?」見許強臉上漾開的笑容,艾亞亞也能猜得出下面的發展了。
「白郎中都說沒法治了,結果要說還是你家青城有本事,給我開了兩貼方子,又是吃又是敷,還給我扎針,嘿,沒過幾天啊,我這腿就好了!」許強越說越得意,就像治病是他似的。
「行了,當家的,你的腿是青城給醫好的,別說的跟你自己醫的似的。」許嬸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沒出息的丈夫︰「亞亞,甭理他,你就說你喊大伯和嬸子來要幫你什麼忙吧!」許嬸將被丈夫拉跑的話題重新拽回了原位。
「既然嬸子這樣說,那亞亞也不跟您們二位兜圈子了。听青城‘說’。界河邊有您家的兩畝澇地?!」
一听艾亞亞打听的是澇地的事,許強夫妻不禁糊涂了。「是啊。咋了亞亞?那澇地咋了?!」
見許家人緊張連連,艾亞亞連忙道︰「那澇地沒啥,是我想買。」
「你瘋啦?」艾亞亞一句話,驚得許嬸直嚷嚷,這一聲,險些把她懷里的妞妞給嚇醒。許嬸連連埋頭去哄。
「妞子娘,你小聲點。再把孩子給嚇醒了。」許強不悅地斥責一聲,許強視線一睇不禁望向面前的女子,亞亞跟他那大閨女年紀相仿︰「亞亞,我許家年年借柳家耕牛使,並不是圖柳家回報我許家,你不必如此!」
「是啊,亞亞,我們不圖回報,而且,我家也不缺銀子使的。你才來,怕是也不知道,我跟你大伯有兩個女兒,妞妞是小女兒,大女兒叫鳳兒,在縣里頭跟人家學手藝呢,鳳兒雖說比你小不了幾歲,可也還不到出嫁的年紀,我家不缺銀子使,真的!」生怕艾亞亞不相信,許嬸不禁將許家的家底掏了出來。
听許嬸一說,艾亞亞才知道原來許家有兩個女娃,大的竟是跟她年紀相仿。只是這些,為何柳老太還有青城不告訴她呢?!莫不是因為她沒問?
「不是的,許大伯,許嬸,您們誤會了。」艾亞亞站起身,走到櫃子旁,將前幾天從縣城里買來的種子取了出來。
艾亞亞本是先打算把澇地買下來,再由她跟青城慢慢擺弄的,若是賺了,那她會分成給許家,自是不會虧待了人家,若是賠了,那就再想辦法。但是,艾亞亞心中覺得,這筆營生肯定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見許家這般緊張,她倒是覺得,若是她不把事情的跟許家人說明白,一旦日後賺了錢,就算她分成給許家,也是她小家子氣了。
「許大伯,許嬸,這兩包種子,您們看看,認識不?」艾亞亞將種子遞給許強夫妻辨認。
「呦?!亞亞,這都是什麼種子啊?!」許嬸吃驚地詢問了起來,這種子他們見是見過,只是見商販賣,卻不曾買過,因為他們根本不認識這種子,也不知道,種了會生出什麼莊稼!
「許大伯,許嬸,這兩包種子,這包……」艾亞亞一一指給許強夫妻做解說︰「叫草莓,這包里的叫水稻。我買您家的澇地,就是為它們預備的。」
「這……」許強夫妻彼此相望。這兩樣東西能在澇地里活?他們還真不敢相信!
「大伯,嬸子,不知道您們怎麼想,不過在我看來這真的是個賺錢的路子,我剛剛也跟您們二位說了那澇地的用途,您們若是願意賣我,我也不白買,等賣了草莓和稻谷,得來的銀子到時咱們兩家均分。」艾亞亞不打算賺許家的銀子,就把話跟許強夫妻說了個通透。「大伯,嬸子您二位商量商量拿個主意吧?!」
許嬸看了看自家男人,見許強儼然是听傻了眼,她便暗暗地用腳踩了許強的腳面一下,這事,她個婦道人家做不了主兒,拿主意還得靠自家男人說的算。
許強正考慮著呢,就听見柳家的窩棚里傳來了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