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娘家人來,帶了很多禮物,沒有為難梅花公婆,臨走還回請了他們,按理是件好事,親家就應該這樣禮尚往來,梅花這里有面子才對。可是梅花接下來更難過了,婆婆脾氣暴躁,外面不順心回來就把氣撒到梅花身上。只要跟她說話,她一定會以為又在發表意見,就沖她喊,梅花一開始能忍,經常這樣,憑什麼要受這個氣啊,也跟她吵。不說話,她也會說︰怎麼今天不講話了?把我當什麼,那麼小心眼啊?
梅花好想早日搬到另外一個房子里,婚禮後一周就搬過去了。公婆住的是近100平米的房子,給他們住三十幾平米的迷你房。梅花不嫌棄,只要有陽光照進來,有水有電就可以了,分開住心情會好。
在公司,梅花之前很少在辦公室,雖然感受到那些不公平、復雜,其實她感受的那點算什麼,呆久了才發現公司內部矛盾重重,領導之間有大矛盾,員工之間有小矛盾。老板親信會排擠公司搶眼的人,不能站一條線的,好多精英都被擠走了,辦公室和車間里異常混亂,好多工作無法正常進行,經常有吵架甚至打架的事情發生。客戶因為工期被耽誤,質量太差也頻頻找茬,凶吵不斷,好幾個客戶都把項目轉移到別的公司做並向公司索要賠款,公司損失巨大。上面不穩下面能不亂嗎?之前跟被擠走的領導關系好的也有麻煩,站錯隊了嘛!老板對現狀很不滿意,公司精英幾乎全走了,經常大聲囔囔訓斥各層領導,領導就收拾下面小兵。
公司進入癱瘓狀態,但工作還得做,留下的項目繼續。技術部人手不夠,需要人幫忙,想從翻譯科抽人,梅花在翻譯中體會到不懂技術很難真正翻好,想想能了解到大致的原理,同時掌握一些本領將來會走得更好。她就申請了去技術科幫忙,沒想到會是無比的煩,很多東西都不懂,就要加入到他們的工作中,一周下來已經筋疲力盡了,再想回到翻譯科是不可能了,就硬著頭皮干,力所能及的她就跟著他們一起做,工作量很大,每天都累到直不起腰,下班要歇一會才能走。辦公室里工作互相牽扯,做工作很累,不止是她,幾乎所有人都在崩潰邊緣,偶爾放松開開玩笑,也被視為另類,會被指責,每天就在這種壓抑中度過,就中午吃飯一堆年輕人在一起有說有笑開心點。
她實在承受不了這個工作了,除了走別無選擇。她想著那可不行,好歹我還沒生孩子,懷孕時期工作總得照顧點吧,生完了或許工作就會有轉機。
梅花每天拖著疲憊的身體下班回去還得做飯,老公在家玩游戲,還沒有上班。她就跟老公說,你沒事就做做飯唄,他說不會,在她的一再要求下做了一段時間,周末梅花做飯。梅花上班的煩心事跟老公賈曼說說,覺得太煩了,賈曼說誰讓你去技術部的,梅花說還不是為了將來有更好的出路嘛。還沒辦婚禮婆婆就想讓他們準備生了,梅花不願意那麼早要,婚禮上都不能喝酒。現在工作太煩,婚禮後也有一段時間了,就決定先要個孩子再說。
過了一段時間還真懷上了,賈曼也有了新的項目,只是要學新的技術,所以掙的錢很少,是學徒工的工資。下班比梅花晚半個小時,梅花是超級顧家的貨,認識她的人沒有一個不這樣說的。她每天下班後就趕緊回家,去菜場買菜、水果,每次都快拎不動了,賈曼上班還要帶飯,所以得多做點飯菜,回家馬不停蹄地開始做飯,從來沒把自己當一個孕婦看待。基本上洗菜的時候賈曼就回來了,他沒上班的時候還能做做,上班後就不做了。每次梅花叫他一起做飯,他笑著說︰我還玩游戲呢,好了叫我。梅花說︰一起做呀,一個人做到什麼時候,現在都6點多了,我上班也累啊。說多了,賈曼都不愛听了,揮揮手讓她自己做飯,他要玩游戲。就這樣每天上班累一天回來,家里收拾完要八點多了。
她感覺身體有點太累,也出現了先兆性流產的跡象,就跟公司講了懷孕的事情,看能不能調整一下崗位。老板人還是很好的,幫她借調到一個項目上,幫忙做些服務外國專家的事情,中方與外方有事情需要協調幫忙就好,辦公室呆著,很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