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你說上次水中逃生,失了不少記憶,那……你現在,還記得該如何解這鎖中練氣麼?」
「記不記得不重要。」抿唇,雲瀾目光倏然深沉,「我想,這長生封氣之鎖,要解的關鍵,是在于,那個不惜融他血,也要把這禁器,送給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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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雲歌時,已近傍晚,雲小寶仍在沉睡,吩咐了菱兒尋大夫過來診看了說只是疲憊體虛之後,雲瀾方才放心,收拾一番,踩著剛是降臨的黃昏之色,一路潛行去了。
這一次的目的,和要找的人,很清楚。
那送她長生練氣鎖,又能令從前的雲瀾心甘情願為之封氣還感喜悅的人,可能性最大的人,只有一個!
瑾王府,比她想象中還要低調樸素,說是簡單,由外看來,甚至不如自己居住在將軍府外的下人小別苑。
西連瑾在民在眾在宮,地位當何,望此已知。
但是,此刻,偌小不大的瑾王府里,此刻,卻燈火輝煌,笑聲華語,齊奏笙歌。
打听了一下,原來是今日瑾王設宴宴請左相,而當前赴宴的除了左相意外,還有不少左相的門生學徒和在朝廷的心月復內臣,全都是為十日後二王爺與左相之女的大婚,提前道禮賀喜。
華歌艷舞,這是瑾王府從未出現過的繁盛景象。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站在角落里,雲瀾倏然想起了一些記憶,一些,淡薄殘余的記憶。
模糊中,她依稀而記,有一年寒冬,瑾王府僅有的幾個下人,也因工錢過微而休假回鄉過年,唯獨西連瑾一人,坐在院中,飲酒賞竹,告知她,朱門酒肉,路有凍死骨。
「雲瀾,你知道人生當慨如何麼?」她記得他問,又自答,「生得清苦,心得清淨。外表的繁奢,怎敵這如竹的灑月兌,下生,如若可以選擇,我西連瑾,定不願做皇家骨。」
那個時候,他們應該相遇,相識沒多久。
那個時候,他清高,自傲,還是個少年,即使在人前,也立得挺,站得直。
經轉流年,時光已變。
當雲瀾現在望著這瑾王府,望著這狹小的院中坐滿的人,笙歌獻舞中,和站在人群中一遍遍微笑、頷首,手持玉杯對著左相一仰而盡的男人時,嘴角扯了扯,沒有發聲。
從前,不必粉飾,西連瑾,立如青竹。
現在,他習慣了微笑,習慣了偽裝那份善良,更習慣了去主動穿一些青至發湛般顏色干淨而挺拔的衣物……
可是,那份清華,那份骨間自存的氣度,沒有了。
在雲瀾眼里,早就消失了。
西連瑾起身于旁,開始輪番敬酒,喝聲高堂,雲瀾便隱于了黑暗處,開始觀察。
她注意到,坐于正中的左相,旁坐一位身著素色的白衣公子,那公子長相極為出塵,舉止投足間,典貴雅致,面對楚千輔,未卑未亢,面容雍雅,行動舒容。
這人是誰?
坐襟于連西連瑾都還不能擅坐的位置,談笑舉止于左相旁,卻還可一臉雲淡風輕,毫無任何阿諛奉承之感?
這人的面貌,自是極為出色,所以,也極其好認,但,也絕不是西璃皇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