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瀾輕頓,擰起了眉。
「雲小姐又可知,那及時入宮至擂台的兩位,一位,是如何恰好的听到皇家擂台正在開戰的民眾傳言,入宮急救的?」
余子沐繼續發問,表情微妙,「另一位,又是如何恰好的得知御花園溪旁巧遇佳人,最後知曉相思人原是近在眼前,正在擂台比賽中,慌忙出手相幫的?我想……這就是先生為雲小姐實在急危,留的最後一條後路。」
話一落,雲瀾震驚。
余子沐的幾個疑問,恰到好處的,完全解答了她的所有疑問。
她怎麼也沒想到,扶舒的心思,可以如此慎密,就連設計,都能任何小細節都不曾放過,做到滴水不漏!
因為她想起雲小寶那天說,不經意在別苑門前,听到有人在議論,皇家特赦推選擂台的事,所以才進宮,當時她還在意外,此擂之事向不外傳,怎麼風聲會傳的如此之快?
她也想起那天西連玉對自己說,去御花園前,有人曾告知他,佳人近在眼前,前去御花園可解相思,如此才與她巧遇,而巧遇之後,她更加十分恰巧的遇見了余子沐,與之攀談,並為她服食毒藥除去了心防,奠下了基礎。
原來這全是一早設計,連環成計,順理成章。
除了震驚,心中的更多的,竟是無至盡的佩服,還有欽賞!
更令她感覺到了,原來人與人之間,心思智商可以擁有如此長河天際般的雲泥之距。
這一切,為扶舒所命,被扶舒所導。
除了保證她安全,和設計好一切後路之外,他還完整的導了一場大戲,利用了楚嫣然,更完美的拯救解決了她靈源被封之事!
天!
所有的字句,語言,都無法表達,雲瀾此刻對那位扶舒先生的驚佩之感。
巧算如神,設計慎密,一切的計策與運行,萬事周轉,不露一滴一水。
心思洞隱燭微,百般細膩,竟可做到如此心網如織,毫無紕漏。還能讓她,直到現在和最後,才恍然知曉,明白一切。
這種計策之謀,不只是高深……簡直是……喪心病狂,高明到bian。態!
也是此刻,雲瀾第一次在心中,承認了扶舒先生響明于世的一個稱呼———高人!
「那麼,也就是說,我現在,破而後立,靈源已經重聚了?」雲瀾定了定神,問,「那為什麼,我現在還感覺不到一絲練氣,甚至不曾再度運用出練氣的一式一招?難道,非要每次都以危機毒藥和怒火相攻,我才能使用練氣嗎?」
「非也,非也。」余子沐忙搖頭,解釋,「剛才說,解雲小姐你身上的練氣,有兩種方法,這兩種方法,過程不同,得到的結果,也相差甚遠。第一種,破鎖解封,這種解封方法,無疑是最好,因為解封後,它雖會削弱雲小姐你的實力,造成傷害,並降低雲小姐你的練氣之階,但不會相差過大,至多降下一或兩階,不影響修為。」
「那這第二種呢?」雲瀾問,凝思,「破而後立,是不是意為,破而重建,由零開始?」
「沒錯。」余子沐點頭,「當初劇毒侵害,可試出雲小姐你被封之前的練氣,為最低一階赤火,最高藍階水寒。然後,劇毒會對雲小姐的靈源進行強迫毀摧,因為雲小姐你的靈源之氣過于強大,被封也過于頑固,故只能喚醒其中一小部分進行破壞,並以強大的意識刺激,蘇醒,和重建,以激發雲小姐你的靈源運用之力。」
「這麼說,我只被重建激發了靈源中的一部分,在往後的日子里,若有機會,還是可以利用那第一種解鎖之法,解開我全部靈源練氣的!」
雲瀾接,余子沐直點頭,「是的,這種重建的靈源之氣,不但在雲小姐你靈源完全解開時不會消失,還會有疊加之利!也就是說,雲小姐身上被練鎖所封的靈源若有緣解開,這一部分重建的靈源之力,便會幫助你渡劫,減少傷害,使之以後突破事半功倍!」
雲瀾沉默,沒有接話。
「三妹」,一直不語的雲辰,卻忽然接腔,語重心長,「雖然基于信任,二哥當初選擇了相信先生。但卻也考慮到了危險,略有猶豫,心有擔憂,現在看,扶舒先生對你用的這第二種方法,看似危險,但如若度過險期,只有利,無有害,更不失可稱為令你絕地重生、增復靈源之力的絕妙之法!改日,你必將好好謝謝扶舒先生才是!」
雲瀾還是沉默,卻也沒有反駁。
「破而後立,三ri為限,我已開了修氣藥方,雲小姐切記每日煎服,很快,就會真正重建完畢,至時,雲小姐就可以由第一階赤色練氣開始修為了。」
余子沐笑,叮囑道︰「此次來,一是為送藥,二是為道清緣由,以免雲小姐對子沐和先生有誤恨之意。先生還捎話說,雲小姐天資聰穎,想必一定進階飛增,修為飛快,他很期待雲小姐你的擂台決賽。」
說罷,他遞上藥方,轉身欲離了。
雲瀾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起身,追問,「余先生,我還有一語相問。」
余子沐回頭,「雲小姐但講無妨。」
「當初皇家特赦推選之賽,我只比了一場,道理上,是沒資格入選的……」她急急而問,「余先生可知,我這次為何會被特批入了決賽……」
「子沐並無多知。」余子沐搖頭,微笑,卻清楚道,「只是,昨日午時之後,先生曾以氣御行,前往帝國學院,而至夜,西璃京都皇城,便接到帝院一貼封榜。今早,先生也特意歸,只為親自書榜。」
言已至此,事已明朗!
相幫之意,無限明顯!
雲瀾身姿一動,臉面莫名火紅,說出的話,卻直爽急切,問道,「那余公子,扶舒先生現在何處,既然他有心幫我,我亦謝之有恩,今日,我想與你一起歸去,親自向他致謝!」
「這個……先生今早回西璃見了皇上之後,便又受帝院聖師相邀,前往帝國學院了,恐怕要些時日才要至西璃呢……」余子沐遲疑,說著,又像想起什麼似的,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小的布囊,遞給她道,「差點忘了,先生特有言而叮囑,要三小姐你不必言謝,只需,記住你們曾經的相約就好。」
曾經的相約?
她和扶舒,有所相約麼?
雲瀾不解。
「時候不早,子沐現需趕往帝院了。」余子沐頷首,行禮,「就此先別,若是這些時日,靈源重建有任何不適,盡可通知晉兄,他自會設法通知余某,余某會第一時間趕來相治。」
「多謝余先生。」頷首亦行禮,雲辰恭敬,「我命人備馬,送送余先生。」
余子沐沒有拒絕,點點頭,便隨雲辰一起踏出門檻,走出房間。
唯有雲瀾,留在原處,模著那小小的包裹,放于桌上,遲疑著,抬手慢慢打開——
當包裹完全展開,里面錦盒中所放的物品也完全呈現在雲瀾眼前時,雲瀾身子一震,驚訝了!
這包裹中,竟是那一顆她丟失的chong蛋,和翠青玉瓶!
她本是在疑是不是扶舒在皇家講院拿走了自己的東西而不言,而低頭,看到一張壓在底端的紙簽後,徹底的改變了她的想法——
「夜遇幽冥,拾而此chong,死氣為覆,修氣為度;晨至西璃,拾而此緣,十日為約,以責而定。今時今日,贈于有緣人。」
筆落底端,名諱,扶舒。
字跡雅修,秀致而不失淨雅,那字跡,分明與當日樹林中所遇那位幕天而休、席地而眠的高人,一模一樣!
雲瀾下意識抿唇,去止那心尖微顫,
十日為約,以責為定。
這正是當日她與那位孵蛋高人的對話,一是負責,一是養蛋之約。
夜遇幽冥,拾而此chong。
原來這顆蛋,是扶舒在巧經幽冥時,所拾的一顆已死去的chong蛋,扶舒以氣相救,以日月光澤以哺,最後,卻在自己一個無心闖入間,當做機緣,將蛋和玉瓶,交至與她,渡以藍光之氣,暗自也曾在危機中解救了她數回。
她早該想到,這世間,哪有那麼多氣質如蘭如仙的神秘高人?
那時,他面戴易容面具,故意改其筆跡,月中一遇,踏雲而去,今日顯露,才知原來在她穿越至這西璃的當日,他們早就相遇。
難道,剛才余子沐口中的眼緣,指的,便是那時他們夜如東風星如水的初遇麼?
腦海中,不自覺想起今早扶舒高台而下,孑身而定,雲淡風輕書寫自己名諱的那一個表情、和那一個微笑……
心頭一動。
原來從初遇,扶舒就已淡然插手,改變了她在這個世界的生存方法與方式。
他所做一切,也都在為她未來的人生與擁有,做下了最有力的累澱與鋪陳。
「扶舒。」
「扶,舒……」
她慢慢的念。
倏覺,這個名諱,其實很好听。
念起來,也不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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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見過余子沐,從第一靈聚閣回來之後,雲瀾便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待在別苑中服藥修養,這一修養,就是四、五天。
雲瀾向雲小寶說了自己靈源和練氣的情況後,他並沒有過多贊語,只是大眼一眨,狡黠的目光充滿靈慧嘿嘿直問,「那娘親,你是不是要好好報答一下這位扶舒先生啊?」
雲小姐一頓,連忙擺手,又氣又急的答,「什!什麼報答!什麼感謝!人家都說不需謝了,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小寶,你一個小孩子人家,不關心國家大事,老關心這點雞皮蒜毛的小事做什麼!」
雲小寶無語———
他一個心才七歲,身還不到五歲的女圭女圭,為什麼要關心國家大事?還有他娘親要不要把因為害羞而才語無倫次的行為表現的太明顯?
「好吧。」聳肩,雲小寶也不拆穿,繼而道,「用了這個方法,娘親你以後就只能一階一階安心修習練氣了呢……比起那些小說里廢物穿越,各種被封解鎖,然後又很是牛掰開外掛的女主們,娘親你會不會感覺自己好悲催?」
「有什麼悲催?」雲瀾笑,捏了捏他的臉,「你不就是我的小外掛麼!」
做得了軍.火,賺得了錢,修得了練氣,飛得了行,烹飪賭博疼人護娘各種強。
雲小寶真正專業外掛三百年!
「討厭啦……」雲小寶擺手又揉臉,完全一副招搖的老bao模樣,「哎呀這位娘親,你不要總是那麼直接的來表揚人家的優秀嘛,人家再過歷經風月和習慣,也是會害羞的嘛……」
雲瀾白眼,不接,因為她知道,依雲小寶的臉皮,再夸他一百句他也不會害羞……
果然。
「還有,這位娘親,你不要總是那麼直接的用人家天生自身的優秀,來體現娘親你與我的差距和比較嘛……嗷——!」
哀嚎。
雲小姐收手,淡定吃葡萄!
所謂知子莫若娘,不等雲小寶出口,雲小姐已果斷出指彈額,簡直神一般的同步。
「娘,你說,我是你的小外掛對不對?」
吃完葡萄,雲小寶好了傷疤忘了疼,指著自己的鼻子又問,「那,你說我的爹爹,會不會是一種超神般絕世大外掛的存在?」
「你一個小孩子,不關心民心安危,關心自己的爹做什麼!」雲小姐起身,又是回答的很淡定,擺手命令,「去,把四書五經,默上三遍,當做檢討。」
「啊?」他一個小孩子,不關系自己的爹,關民心安危做什麼啊?雲小寶舉臂抗議,「娘親,四書五經,我三歲就倒背如流了啊。」
「哦?也是呢。」雲小姐頓腳,回頭,像是恍悟似的說,「那,就倒著默吧,正好還省了你的時間了。」
這本身就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還有什麼省的必要嗎?
雲小寶哀嚎一聲,閉嘴了,發誓再也不隨便提自己那心目中期待的大外掛之爹了!
即使倒著默寫對他沒有太多難度,但他真的寧願玩槍設計軍火畫圖紙,也不想一遍遍在那咬文嚼字浪費等同金錢的時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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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過七日。
余子沐所贈的藥,早已服完,雲瀾也一直在試圖修習練氣之法,但無耐,身體還是毫無反應。
帝國學院的初選賽上,雲小寶一路披荊斬棘,十分順利和厲害,成功的晉級成為了決賽組成員,當然,是作為十五歲以下的幼兒與同組對手相對。
雲歌亦十分爭氣,幾日內勤學苦練,那一場擂台加賽上,完美的以陣法練氣卓越勝出,繼而不用再經歷辛苦的戰斗,就做可以做得了帝國學院一名陣法導師的入幕之徒。
離雲瀾參加決賽的日子,也不余七日了。
「三姐,還是沒有動靜麼?」
這天,正是十五,一大早,雲歌,雲辰,就帶著將軍府的命令,來到了別苑,雲歌一至,看到雲瀾坐在客廳桌前擺弄那錦盒中的chong蛋和玉瓶,禁不住相問。
雲瀾搖頭,未語。
雲辰接,「三妹,不要焦急,雖說,靈源三ri可重建,但所謂,萬事開頭難,初階修煉時,需要一個機緣,才能感悟到練氣,進而修煉的。」
「機緣?」雲瀾問,「什麼機緣?」
「我修煉練氣,得機緣之日,是少年時,開修近一月,才在一日打獵被猛獸襲擊,危急時刻感受到練氣本源,最終使出了一階赤火第一招。」雲辰解釋。
「我好像是幼時,潛心修煉三月都不見動靜,後來一次,听到有人諷刺我病弱與無用,夜晚,回房咬牙勤奮,勤奮間感悟到了練氣,得了機緣。」雲歌回憶。
「我的機緣,是在幽冥山有意識第一日,就下定決心要尋找娘親,並且,用最快的速度,所以,在一次瞎眼叔叔不知,自己偷偷下山將要掉落懸崖之時,感悟到了青階的練氣機緣。」雲小寶湊過頭來,也道。
雲瀾听言,撐住下巴,思考道,「看來,這練氣初次修練的機緣感悟,都需要一些大的波動的情緒,和相當偉大的動機,才能實現的……」
或許,是她這些日子的生活太過安逸了,所以,才導致她尋不到機緣,無法激發第一道練氣,啟開修煉的大門。
而且,具雲小寶所說,這蛋,雖已過哺孵期,但一定要有練氣相助,才能破殼而出,生出獸*。練氣越高,生出的獸chong悟根越高,進化和感悟戰斗招式的速度也越快,從而與主人的練氣相輔相成。
以她現在的修煉速度,莫說孵出獸chong了,就連自己的練氣修為,都是一道難題。
「看來這兩日,我得出去走走。」雲瀾感悟,自言,「遇見些強搶民女,懲惡揚善什麼的,義氣相救,來激發下我的練氣感悟……」以後回憶機緣時,說出去也好听。
「有些餓了,我去詢下午膳。」想通之後,雲瀾便不再煩惱,站起身,出廳,朝廚房走去。
菱兒蹲在廚房門前,滿頭是汗,一直在焦急的擺弄著什麼,雲瀾見此,立到灶台前問,「怎麼了菱兒,午膳時間快至了,二少爺和五小姐都在,我吩咐你做的糯米糕點,怎麼樣了?」
「小姐……」菱兒回頭,滿面苦色,「今早,下雨了,我忘記收柴火,干柴,全變成了濕木,恐是,一時半會兒,打不著火了……」
「所以?」雲瀾一挑眉,臉色不好看。
「所以……」菱兒小心翼翼的指了指灶台,雲瀾上前一看,竟然看到篦中一個個靈巧漂亮、由糯米捏制好的糕點,一動不動的擺放在原來的位置,根本就還沒蒸!
「好吧。」雲瀾撫額,吩咐,「去酒樓,點些膳食送來。」
她剛才一直在為修煉氣而思考,已經很餓很餓了,既吃不上自己心愛的糕點,但若能用上酒樓上等餐,也還是過的去的。
「可……」菱兒又遲疑了,抬臉,小心翼翼道,「可今天,有吏部官員獨嫁之女歸門,宴請包下了京城所有上等酒樓,概不外送……」
「什麼!」猛的一摔,雲瀾臉已半黑,「也就是說,因為這堆破柴,老子今天中午沒飯吃了?!」
雲小姐開始發飆!
菱兒極怕,趕忙躲藏,伸出握著打火石的手,怯怯的道,「要不,三小姐,您親自來試試這火石,看能不能打著……」
話沒說完,她就已經看到,三小姐的臉色,不僅黑,全黑,駭然,還充滿了火紅,面如朝陽,憤怒昭彰,怒火密布。
很明顯,好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東西,克制著某些沖動,噴薄而出。
「小,小姐……」菱兒大嚇,臉色蒼白,慢慢退步,「不要……不要……殺我……」
小姐的臉色好恐怖,小姐的表情根本是火到不能再火,忍到不能再忍的地步,天啊……小姐不會真的因為一籠糕點,就生氣把自己宰殺了吧……
菱兒怕的渾身發抖。
「閃開!」雲瀾喝!
菱兒連忙閃,抬頭,還沒來得再次求情相問,只見,一團火光,轟的一聲,噴薄而出。
瞬間,燃燒了廚房內所有濕柴,燃燒了廚房內一切灶具,燃燒了整半個別苑院子……
練火沖天!
這時,客廳里听到動靜的三人,急忙跑出,看到眼前情景之後,紛紛一怔,面色驚艷。
「赤色,一階,火武!」
火光沖天,雲歌看著那光芒低喃。
「好純正的粹火之氣!」雲辰贊嘆,高興直言,「三妹終于靈源重建完畢,感悟機緣,修得練氣了!」
只有雲小寶,還算冷靜,望著那火勢越大,急忙高喊,「糟糕,菱兒姐姐還在里面,撲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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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時辰後,火被撲滅,昏倒的菱兒也被救出,由請來的大夫診治無大礙之後,眾人松了一口氣,再度圍坐在了客廳桌前——
「三妹,說曹操曹操到,你怎麼這麼快,就感受到機緣了?」雲辰急問,有些迫切,又十分感興趣,「快告訴二哥,是什麼促使了你的機緣?」
「就是啊三姐!好厲害!我還是第一次見初試練氣,就能運出這麼厲害的火武高階招數呢」,雲歌也很興奮,一臉期待道,「三姐的機緣一定和我們不一樣,是因為大道大義,才啟發而得練氣的,對不對?」
雲歌完全忽視了,在別苑的小小廚房,哪會有什麼大道大義……
雲瀾默,臉色窘迫,最後,望著雲辰和雲歌期盼的眼神,不忍心破滅他們的期望,只好道,「方才別苑中,有大盜闖入,要劫持菱兒,把菱兒嚇昏了過去,我為救菱兒,一時情急,火武迸發而出,使出了招式!」
「果然,三姐這種天才,就是和我們不同的!」雲歌滿臉崇拜。
雲辰也應,只道天助英才。
雲瀾干笑,只咳不語,滿臉窘迫。
雲小寶看透一切似的,朝雲瀾揚了揚眉,側耳低語道,「娘親,你覺得我該不該說出自己所猜的,那百分之九十九準確的真相,來抵我那三遍倒默的四書五經呢?」
雲瀾嘴抽,望著他微聲,「這次放過你,可以不默。」
「那娘親還要答應給我尋外掛爹。」
「死小子,不要得寸進尺!」
「二舅,五姨,我告訴你們,其實啊,我娘親她的練氣機緣啊……」雲小寶揚高聲音忽道。
「慢著!」低喝一聲,雲瀾無耐,轉頭附語,「好了,答應你。」
「不只是答應找」,雲小寶很機靈,又加條件和要求,「是答應,這生,一定為小寶尋到爹爹才成!」
「好吧。」也只好點頭。
以一籠糕點為機緣,而感悟了練氣,噴發了赤階火武這種愚蠢的吃貨行為,夠她叱 風雲的雲當家丟臉一輩子了好不好!
雲小寶低呼,立馬開心轉語道,「我娘親的練氣機緣,可真是勇猛無比,絕對大義之舉啊!」
雲瀾眼頭抽了抽,不悅望向雲小寶———
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家伙,她怎麼听著這話里,有股嘲諷自己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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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正好可以回將軍府去復命了!」
簡單買了些店鋪里的糕點與果脯算做午餐,雲辰起身笑道,「其實我和雲歌這次過來,是通知三妹你,今晚入府慶賀的!」
雲瀾入決賽,雲歌喜得師,雲小寶直沖少年選手第一,雲家將軍府,三喜臨門,必當擺宴慶賀。
這一次,雲瀾沒有拒絕,很爽快的答應了。
「記得要帶上小寶。」走前,雲歌囑咐,「爹從回來就說過,很想再見見小寶呢!」
「當然!」雲瀾抬笑,答的干脆,「要帶,必須帶!」
領功時,何謙讓!這是她雲家在現代就說一不二的絕對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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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歌走後,雲瀾便吩咐菱兒給雲小寶裁了一身合身又得體的新衣裳,一番仔細打扮之後,待到黃昏降臨時,帶著它出門,準備朝將軍府去了。
臨行前,她把那顆蛋和玉瓶仔細收整好,才敢放心領雲小寶出門。
「娘親你就不奇怪,為什麼那位扶舒先生,會有來自幽冥山的死蛋和玉瓶嗎?」走在大街上,牽著她手的雲小寶忽問。
「幽冥詭異,有去難回,這一點我知道,但古往今來,卻也是有人去過幽冥又安全而歸的,扶舒有可能便是這其中之一,有什麼好奇怪的。」雲瀾答,不無在意。
「話是這樣沒錯……」雲小寶思縐,「之前,幽冥山卻是一個五絕大陸任何人憑能力和練氣去進入與探險的地方。但是,我听瞎眼叔叔說,在我出生前的一年,幽冥山曾經歷過一場浩蕩動.亂,雖不曾告知我原因,但他告訴我,那場動.亂後,幽冥山許多神器與獸*,都受到了影響和損害,成為死物,散落在了幽冥山中四處……而之後,幽冥山內,除了身有幽冥練氣之人,是沒有人可以任意擅闖幽冥的。我和瞎眼叔叔,是因為從一開始就是在幽冥修得練氣,所以,才可以進出自由……」
「你是說」,雲瀾遲疑,微頓,「那顆蛋和那個玉瓶,都是幽冥山的東西,那場動.亂後,要想把它們拿到手,並進行渡氣復活,那麼這個人,就必定曾是幽冥山人或得過幽冥練氣才行!」
「是的!我,又是在幽冥山出生的!」雲小寶接語快速,「娘親你五年多年,必定也去過幽冥山才對!這之間,說不定有什麼奇妙的聯系也說不定,不然,那位先生為何把這玉瓶和chong蛋都送給娘親?而且,還一次次暗中相幫?我猜,說不定,他就是我的……」
「慢著!慢著!」雖然雲小寶的分析頭頭是道,也激起了雲瀾的懷疑,但她還是及時抬手阻止,接道,「第一,現在還沒有百分百的證據能證明,你是我在幽冥生下的孩子,和五年前,我消失後有沒有去過幽冥。第二,不管扶舒是不是幽冥山人,或是否曾經待過幽冥山,只說幽冥山那麼大,更有許多未探險和未知之地,難道每一個五年多年前去過或待幽冥山的人,娘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和我有關,和你有血緣關系麼?第三,五年前消失的那*,發生過什麼,和我那被封的練氣,這都是重點,我還沒查清!你要等娘慢慢查,現在,不要擅自下妄論。否則,到時候……可能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雲小寶重復起她最後一句,笑了,句有所指道,「娘親,你說的,是你的希望,還是我的希望啊?」
「什麼什麼誰的希望!」雲小姐這才意識自己最後一句說了什麼,急的眼一瞪,悍聲冷語解釋道,「還不是要為你找爹,我才費這麼大功夫!你這小孩子家家的,做人一點都不坦承,七拐八彎的那麼多聰明小心思,小心以後長不高!」
根本沒察覺自己說話時還不小心紅了臉。
雲小寶見此,嘆,心道,娘親,咱倆不坦承的,到底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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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唇語斗樂又閑話了片刻,很快,就到了將軍府門前位置,將軍府不如往常般安靜樸素,而是敲鑼打鼓,紅綢懸掛,門前掛了喜慶的燈籠,戲班嘩鬧,才站在門前,就听到了院內源源不斷的道賀聲與喧嚷聲。
「三小姐,小少爺,你們來了!老爺和夫人早已在正廳等候多時了呢!」
福伯一直站在門前等候,望見雲瀾便上前迎,一路彎腰引行,十分尊敬,雲瀾也不多語,牽著雲小寶,便去了正廳。
正廳內,雲辰與雲歌也在,而其余的雲家人,除了三房惠夫人坐在了更靠前的位置外,其余的,幾乎與當日戒嚴廳等罰時一模一樣,不曾改變,改變的,是這些人看待自己的眼神,由不齒蔑視,全都變為了震駭微懼。
「我就知道,爹沒看錯,果然是我們雲家人。」老將軍顏有賞色,聲如洪鐘,抬手便命,「來人,給三小姐和小少爺賜座。」
話落,便有人搬著寬敞的雕花紅木大椅走了進來,擺放的,還是比之任何一房都要尊貴居中的位置,恭恭敬敬。
雲瀾上前落坐,雲小寶卻未動。
眾人疑惑。
雲瀾卻不動,眸中只帶淡靜。
「小寶。」老將軍見此,低喚一聲,慈眉善目發問,「可是對外公招待的有所不滿?」
「非也!非也!」雲小寶咬文嚼字,裝紳成士的本領,也是一流,「雲老將軍您張燈結彩,大張旗鼓,設宴款待,小寶已感榮幸,怎麼會覺得不滿呢?」
「那為何,遲遲不落座呢?」一向嚴厲為凶雲老將軍,不知為何面對雲小特別的有耐心,又特別的和藹慈祥。
「因為,這是將軍府正廳……我……我怕。」雲小寶搓著衣角,一臉小白兔模樣。
雲老將軍一揚眉,似乎已猜到什麼惡,但卻未揭穿,笑問,「心中有何異議,但說無妨,這是將軍府,我的地盤,凡事,有我為小寶做主。說什麼,我都不會怪罪!」
「真的嗎?」雲小寶又搓衣角,表情更加無辜,「可欺負小寶的人,不就是雲老將軍您嗎?」
「什麼?!」此話一出,雲老將軍竟立刻表情嚴肅,臉上,也多出了幾分薄怒,對著身旁人命令,「混帳!愣著做什麼!還不做該做之事!」
僕人一嚇,表情有些驚恐。
雲歌和雲辰也忙向小寶使眼色,低勸趕緊道歉,「小寶,你在胡說什麼,還不快向爹道歉……」
雲瀾卻仍不動,只是喝茶觀察。
大房人和雲飛翼則幸災樂禍,表情暗嗤,心道,幼稚無知的野童,如此挑釁老將軍威信,實在太過不自量力。
老將軍一怒,下人哄散,有退後的,有外出的,有朝雲小寶跑的……
不肖片刻,這正廳內,便擺滿了好吃的,好玩的,好賞的,好斗的,各色琳瑯滿目,奇珍異寶,全都是引人歡喜的好物,放在了雲小寶的面前——
看的大房人,直接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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