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障,這個世上的邪惡,流轉著增幅著連鎖著變化著,化作漩渦,試圖將那片沒有漣漪的寂靜卷入,不過一遍又一遍,擴大的是那片沉寂,而那漩渦卻是顯得越來越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還是沒有變化,那股意志,顯得瘋狂而浮躁,猙獰而暴躁的在嘶吼著。
這讓人是何等的憤怒,憑什麼,你能如此的安定,憤怒,不,是暴怒,來自于全世界所有靈長類的憤怒同時指向了一處,那不斷在吸納著一切的東西並非什麼異物,是能同化的存在,但是為什麼,在此刻卻顯得是如此平靜,這是對我等何等的不公!
不公?那是什麼?
那是什麼?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不公!
嫉妒,真是讓人嫉妒!為什麼你們就可以被贊美,就可以享受生活,而我們就要默默無聞,就要承擔辛勞?!是了,這就是不公!不公平,如此的不公平!
沒有意義。
沒有意義?
沒有任何意義。
不對!明明讓我們那麼憎恨!
那又怎麼樣,仍舊是沒有意義。
不對!都該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殺掉!全部殺掉!殺掉殺掉殺掉!
沒有用,所有的東西,都是一樣的。
一樣的?不對!殺掉了,就可以……
就可以怎麼樣?
繼續殺,殺殺殺殺殺!
最後呢?
最後?不知道……
最後是一樣的。
一樣的?
是的,一切的一切,都會變得公平。
公平?
一切在最終都將歸于唯一。
唯一?
所以沒有意義。
不可能!明明全部都是罪惡,全部都是丑陋的,全部都是讓人憎恨的!
那是一樣的,終究會化作唯一,萬象萬物,皆為一體而生,也將歸于一體。
美麗的、丑陋的,善良的、罪惡的,快樂的、悲痛的……這些都沒有意義。
罪業與功德,存在的與不存在的,在最終都會歸于唯一。
那麼,我又為何而存在?我又將到哪里去?整體的意識中出現了一個疑問,然後很快,這里全部都開始了疑問,名為「此世之惡」的整體開始出現了不應該有的東西,名為對答案的渴望。
一樣的,一切都是一樣的,都將會在最後沉寂于唯一,不公平的誕生,這毫無意義,最後都將歸于平等。
這樣啊,那還真是好呢。
惡意與業障都在被侵蝕著,被同化著。
暴食、**、強欲、憂郁、憤怒、怠惰、虛偽、傲慢、嫉妒、自卑、怨恨、傷痛……都被毫無差別的接受了,然後化作古今無波的黑暗。
七宗罪、脅迫罪、逃亡罪、誣告罪、縱火罪、侮蔑罪、誘拐罪、行賄罪、反叛罪、盜竊罪、離間罪、恐嚇罪……所有的罪行都得到了平等的對待,靜謐的沉醉著。
我的主啊,原來,這就是一切的救贖嗎?那麼,贊美你,我的主,我願意回歸于我的最初,也是我的最末……
那僅存于此的意識得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那是解放!那個曾近以「安哥拉曼紐」為名的存在,在此時發現,自己所需要承擔的那一切罪業都快要消失了,是的,那引導自己的存在,就是自己的真主,無疑了,它也願意追隨著自己真主的引導沉入永恆,但是……
不過,為什麼呢?有些不滿足呢。
主也有著自己的疑惑與煩惱嗎?
它在這時似乎是被感染了一樣,突然產生了一種好奇,以及有著希望能幫到自己主的期盼,他在此時就和最最虔誠而感恩的教徒無異了。
對了,一切都希望快樂吧!都期盼著,名為幸福的東西!
但是,那不是和悲傷是平等的嗎?
不,並不是由于悲傷和快樂是平等的,而是因為可以將這一切都消去,但是,我們都還在希望著快樂吧!
快樂嗎?是啊,就和吾主一樣,我也想要得到,但是啊,能像現在這樣,我就滿足了,因為,至少沒有了罪業,所以就讓我歸于平靜吧。
那麼,之後呢?
之後?
在一切都歸于一體,萬象都化為唯一之後呢?
與其說是在問安哥拉曼紐,不,它已經不再是「安哥拉曼紐」了,這聲音更像是在問自己。
它沉默了,它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說,它也在期待著主的答案。
是了,在唯一之後,還有著必須要做的事,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將一切化作一體後,應當創造,創造那一切自己希望的,構築出幸福與期盼!
自己去創造快樂?自己也可以有快樂?那麼又該怎麼做呢?
生活,隨著自己心中的聲音而動,那是自我,只需跟隨自我,我一直以來的願望,我想起來了,我所想要的是這樣的!
世界開始改變,黑暗開始引動,彩色的線條引入了依文的眼中,同時,她回過身,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伸出手,撫模了它的頭,那是它從未有過的感覺,它不知道是什麼,但是,它明白自己所希望的就是這樣就夠了。
它的靈魂開始重新成型,它的意識開始感知到了很多很多……
……
這里是在河岸邊,從一邊的狼藉可以看得出來,本來橫跨長河的橋梁已經只剩下了碎片,而在河面上的劍之英靈還保持著之前釋放自己寶具的姿勢。
「衛宮切嗣!我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不然,即使你是我的master,你也必須付出代價!」英武的女騎士對衛宮切嗣滿是怒氣的問道,不過依舊理智的她還是希望能夠知道一切。
「雜修!你這雜修,干了什麼?!給我去死吧!」憤怒的最古之王展開了自己的寶庫,宛若炮火般,大量的寶具轟炸下來。
不過,當煙霧散去後,顯露出來的是毫發無傷的黑衣男子和站在他身前,持著雙劍而立的saber,雖然,對于自己master之前的命令感到不解和憤怒,但是現在,保護他是自己這個騎士的職責。
「沒徹底毀掉嗎?那麼還需要一擊嗎?」衛宮切嗣並沒有理會自己剛剛的危險,而是看著之前他下令saber摧毀的地方,喃喃的說道,同時,在心中開始盤算起了下面的行動。
听著衛宮切嗣的聲音,在場的另外四人都向著冬木會館的方向看去,然後,就突然沒了聲音,這都是因為那本應化作焦土的地方產生的異象。
聖劍的光輝毫無疑問的將那棟房子撕裂,不過,除此之外,卻只是把那不祥之物的一小部分消滅了,在失去了遮掩之物後,那滿是罪業和不詳的物質暴露在人世間。
紅蓮色的火焰開始蔓延開來,不過,卻擴散的很慢,如果有誰近距離的觀察的話,就會發現,那整片不詳的黑泥所散發的氣息正在不斷地變質,不,更正確的是一種升華,當然,這邊的幾人是不清楚的了。
「切嗣,那是什麼東西?!」saber皺著眉頭,一臉凝重的對衛宮切嗣問道,她能感覺到,那黑泥對她充滿了危機,同時,她也意識到了,之前衛宮切嗣的命令肯定也和這有關。
「那個……」衛宮切嗣和saber對視了片刻,然後緩緩的開口了,「就是聖杯的真相。」
「聖杯的真相?!」3
除了吉爾伽美什以外的三人發出疑惑而震驚的聲音。
「那個東西,在上次聖杯戰爭的時候被名為‘此世之惡’的東西給污染了,也就是說,我們所追求的聖杯是全世界所有靈長類惡意的結合。」衛宮切嗣將自己從姬神那里得到的信息對旁邊的幾人說道,現在這時候,他急需要作為騎士王的少女的協助。
「也就是說,無論是許下什麼樣的願望,現在,它都會將之扭曲,以最能顯示惡意的方式,把這個願望實現。」說到這里,衛宮切嗣的聲音不由得有些顫抖。
「倘若,倘若是許下沒有戰爭的願望,那麼,那麼,這個願望的結果是,是殺掉所有的人類!」衛宮切嗣說到這里,露出了一個不知是絕望還是痛苦的表情。
听見他的話之後,這里陷入了一片沉靜,所有人,除卻了那個看戲的最古之王外,其余人都在消化著衛宮切嗣給出的信息,他們並不懷疑衛宮切嗣的說法,因為證據就在那不遠處。
良久之後,saber將閉上的眼楮睜開了,碧綠色的雙瞳中透露出了一股堅定,然後對衛宮切嗣開口了。
「切嗣,請下令吧!我們現在的目標就是毀掉那罪惡吧!」saber對衛宮切嗣平和而認真地說道,「那種東西,是絕不會帶來什麼幸福可言的,我是騎士,同時,我也在向著聖明的王道而金發,這種東西,我是不能容忍它存在的!」
衛宮切嗣注視著saber,注視著這個,他從未與之有過什麼友善交流的騎士王,良久之後,堅定地神情浮現在他的臉上,涌上心頭的是在那年少之時曾經感受過的心情,不知為何,在此刻,他又再次回想了起來。
「saber,去毀掉聖杯!毀掉罪惡之釜!奪得勝利!」
衛宮切嗣對saber發出了命令。
也許,有些東西是可以找回來的吧。
「servantsaber,發誓成為您手中的利劍!」saber說著,一臉戰意的看向了她現在最大的阻礙,但是毫無畏懼的看向了那最強的英靈……
「雖然和本王想敵對,不過,騎士王,你的這種作為確實配得上本王的贊許,聖王之道,本王,認可了!」吉爾伽美什微笑著說道,同時,他手中a的三節圓柱般的劍身開始瘋狂的旋轉起來,開天闢地的神器,將再次發出讓這個世界顫抖的咆哮。
「那是對界寶具,‘王之軍勢’,就是被那一擊直接毀掉的!」韋伯大聲的對saber和衛宮切嗣提醒到,他覺得,自己既然是那個人的臣子,那麼,就應該這麼做,這絕對是名為伊斯坎達爾的王者所希望的吧!那種東西,也是會讓他也厭惡的吧!
「什麼?!」2
當意識到那是超出規格外的神器時,衛宮切嗣立刻開始冷靜的思考起己方的對策,如果是這樣的話,攻擊絕不可能,沒有能夠匹敵的東西,那麼只有防御,防御規格外的攻擊的話,就需要規格外的防具,而這,他們擁有!
一想到這里,衛宮切嗣,開始聚集起體內的魔力,然後,將那件植入體內的禮裝分離出來,同時對著saber大喊,
「saber,給你!」
听見衛宮切嗣的呼喚,saber立刻轉頭,看向身後御主喘著氣遞來的東西,同一時刻,
黃金的英靈也使用出了自己的最強攻擊,
「天地初開,洪荒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