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距離大結界的徹底成型已經過了許多年了,而在這麼多年里,結界中的人們和異類也都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從很多方面來說,他們也都非常滿足這樣的生活,只要了解了一些非常少、非常容易接受的規矩,就能夠非常安全而又富足的生活,這又有什麼需要去埋怨的呢?
當然了,無論怎樣,這里依舊是會出現一些矛盾和異樣的聲音的,而作為這其中平衡點的則正是博麗神社,無論是對妖怪還是人類,亦或是其他的異類來說,這里都絕對算得上是最為值得尊敬的地方,在無形之中,這里已經隱隱成為了最具有權威的地方。
而既然是獲得了邀請,那麼通常都會前來,所以,作為人間之里的代表,藤原妹紅和上白澤慧音自然也是前來這次的宴會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她們對于現在的生活是非常滿意的,所以也自然是會對這次的宴會比較上心。
在漫長的歲月,在這已經超過了七百年的漫長經歷中,藤原妹紅已經和曾經那個單純的女孩有了很大不同了,不僅僅是那已經完全成熟了的心智和曾經從未想象到過的力量,甚至她已經忘記了最初的那份恨意,那份讓她會走上這條路途的心情。
榮譽?妹紅已經不知道那是什麼了,在那起初的有些偏執的恨意所造就的火焰越發的旺盛的同時,她心中曾經的額情緒已經徹底的遺忘了,甚至在有的時候,她會自我的嘲笑吧,但是,藤原妹紅卻不會後悔,這即使對過去自己的肯定與執念也是對現在的珍惜吧。
在她獲得這不死之身和不死鳥力量的最初,她現在還依稀記得的,也只有自己一夜之間華為為的雪絲的頭發,以及在那之後,被人類所排擠追趕,被妖怪、異類多殘殺、吞食,不斷地重復著,而她也是在對自己的恨意、對自己遭遇的恨意的驅使下,在不斷地殺戮著那些異類,不抱著什麼崇高的想法,只是因為自我而去殺戮。
她就這樣不斷地重復著這樣的事情,數百年如此,如同野獸一般,忘卻了過去,只在純粹的野性之中拼殺著,知道有一天,遇見了一個非人的女性,不是人,卻又沒有戾氣,不過,妹紅當然沒有任何猶豫的沖了上去,用純粹的野獸般的做法,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安慰,因為,沒有必要……
但是,被擊倒的是妹紅,沒有任何懸念的,只是瞬間被打倒了,不過,這並不會讓妹紅有什麼驚訝,因為不過只是被殺掉而已,她已經經歷了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有幾百、幾千、還是上萬次了,但是,結果就是,她沒有被殺,相反的,時隔了數百年後,听見了來自于宛若師長的說教。
在那之後,她和那個半獸一同行動著,逐漸的拾回了她還是「人」這件事情,暫轉之間,她們就來到這一處樂園,為了慧音的一些夢想,然後在這里度過了數十上百年的時間,在找回了一些名為「高興」的情緒的同時,她也開始真正的掌握起自己的力量,那份絕對稱得上是巔峰的力量。
就在妹紅非常隨意的走在通向那她還未去過的神社前的階梯上時,她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深深印刻在她腦海中的存在,她依舊和那是一樣的漂亮,歲月沒有再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和那時候沒有半分的改變,甚至連那身裝束都似乎是曾經她所穿過的。
她依舊還存在于這個世間,她還是那樣的美麗,她依舊是帶著那樣的微笑,那份不將任何人放在眼中的傲慢,就和曾經的樣子一樣,妹紅在那瞬間想起了很多,感受到了很多,她的心中開始燃燒起了什麼,那是怨恨,但卻和最初的怨恨已經完全不同的東西,那是已經升華了的東西,是一份羈絆,一分已經在冥冥之中糾纏在一起的命運。
「輝夜!」
妹紅對這那個前方非常高輝的少女,大聲的吼了出來,而她的身上也開始涌現出洶涌的火焰,溫度不斷的升高,將這世界的一分規則化為實質,將那有著不死不滅概念的火焰升騰到了極致,然後整個人在熾紅色火焰的包裹之中,飛向了那個身影,即使是她身邊的慧音也沒有來得及阻止她。
「嗯?」輝夜在听見了有人吼出自己的名字之後,不緊不慢的轉過頭,即使是听出了那聲音中所蘊含的不善,她也並不放在心上,因為她有著自信,她相信著自己身邊之人的能力,而永琳也確實是沒有讓她的信任白費。
玄奧的氣息,就連怎樣出手的都沒有人看見,那不滅之火就被彈開了,而妹紅也被擊開了一段距離,就那樣任由著身上熾紅色的火焰在升騰著,那雙眼中瘋狂又包含著無比執念,就那樣看著輝夜,看著這個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切源頭的少女。
「嗚嗯~」輝夜看著面前的白發少女,望著那升騰的熾紅色火焰,微微皺起了眉頭,開始思索著面前這個少女的身份,她覺得如果自己之前見過這麼有特色的家伙,自己應該會記得才對,但是輝夜卻並沒有什麼印象,思忖了良久之後,她一只手指點在嘴唇上,露出一個微笑,看向了妹紅,
「你是誰啊?」
輝夜用自己覺得非常有誠意的語氣對著妹紅說道,畢竟,對于隨隨便便就這麼把人給忘記掉,實在是有些失禮呢,雖然輝夜自己並不在意,但是,對外總還是應該有個樣子才對。
「我是誰?你問我是誰?!」妹紅非常憤怒的吼道,這世界上最為讓人憤怒的不外乎就是,自己因為一個人而歷經了數百年的痛苦,不斷的追尋,甚至到了幾乎失去了一切的地步,而那個人卻甚至不記得你是誰。
「蓬萊之藥……原來最後留下的那顆蓬萊之藥被你吃了嗎?而且這種力量,是吞噬掉不死鳥了嗎?姓藤原的小丫頭還真不錯啊。」永琳在這時候平靜的看著面前這個突然襲擊過來的少女,在一瞬間的掃視之間,她就已經基本上把面前少女的本質看清楚了,非常可觀的評判道。
「蓬萊之藥?姓藤原?」一邊的輝夜並沒有理會妹紅的憤恨,而是在听見了永琳的話之後,偏著頭開始有些思索的樣子,她對于這個倒還是有些印象的樣子,畢竟算是比較有趣的事情,然後有些興致的開始思考了起來。
「啊啦~是小妹紅啊~你吃了蓬萊之藥嗎?還真是守信用的孩子呢!所以,你現在就是屬于我的了呢,妹紅!」輝夜的臉上掛著相當高興的神情,單純無比,純真的如同白紙,和涉世未深的青春少女沒什麼區別,就好像是獲得了什麼好玩具而興奮起來的普通小女孩一樣。
「輝夜!你果然還是和那時候一樣的傲慢、自私啊!不過這不重要,我會讓你將欠下的東西全部償還!」妹紅在听見輝夜的話之後,只是非常不屑的嘁了一聲,然後,她身上的不滅火焰也變得更加猛烈,而妹紅也整個人沖了上來。
「廝殺的游戲啊?還真是有趣,不愧是我蓬萊山輝夜最滿意的人呢!」輝夜阻止了想要再次出手的永琳,她也已經回想起了曾經那段她還叫「贊岐輝夜」的時候所經歷過的事情,那段也引發了某種輝夜心中所深藏的某種樂趣吧。
七彩的光華在輝夜的身上閃耀起來,然後和那化為了鳳凰般形狀的火焰交織踫撞在一起,然後猛烈地爆炸、四散開來,但是戰斗又怎麼可能就這樣結束呢?兩個人都看見了那份對方眼中的戰意,她們並不打算顧忌現在的場合什麼的事情。
不過,她們的戰斗真的能夠繼續下去嗎?
蒼茫的,無比深邃的,完全處于那想象之外的威勢突然地彌漫了開來,那是一份絕對的神威,一份在這里的任何人都不能無視的絕對壓迫,除了個別幾個已經強到了一種層次的存在之外,其余所有大結界內的妖怪、人類、或是仙人都動彈不得,似乎一切都被強行定格了一樣。
「嘛~平常隨便你們倆鬧啦~無論是把對方碾成肉末,還是腰斬、分尸、雜碎湯什麼的都隨便啦~不過宴會期間,不允許這些不適合的行為呢~」平靜、稚女敕,卻帶著無邊威嚴的聲音傳到了所有在這里的異類腦海中,同時的,大量的存在都將目光投向了那個突然出現在台階上的年幼女孩。
在女孩的兩側,輝夜與永琳,以及妹紅和慧音,分別站著,妹紅的目光中帶著驚訝、不甘,以及對輝夜的憤恨,而輝夜則是滿眼興奮的樣子,不過,在依文面前,她也不好將有些想法直接的付出了行動。
「嘛嘛~宴會也快開始了呢~場宴會,其實只是用來娛樂的喲~所以,你們就給我安分點,好好享受就行了,像你們執著的那些無聊的事情,就不要在放在心上了呢~反正不是什麼愉快的事呢~」
依文用散漫的態度對著兩人平靜的說道,那懶散的聲音中又帶著一分威懾,阻止了剛想要反駁的兩人,然後轉過身,沒有任何預兆的消失在了這里。
永琳和慧音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分別拉著神情截然不同的兩個少女,緩步的走向了博麗神社,這也算是宴會開始的小小插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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