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之殤 第七章 無極閣

作者 ︰ 墨軒夜襲

月軒睜開眼楮,胳膊上的疼痛感一陣陣的傳來。撥開眼前的枯草枝,從枯草堆里鑽出來。陽光有點刺眼,但是沒有溫度,是一種無力的蒼白。

周圍是荒涼的廢舊房舍,到處是斷壁殘垣,月軒已在楚國國都城外了。經過一夜的逃亡,抱著最後的希望,終于擺月兌了小女孩的追殺。不知道龍七現在怎麼樣了,恐怕也死在小女孩的手里了,其余六人都已死在那惡魔般的小女孩手上。

月軒懷里揣著龍七臨時交給他的那本書,現在只想完成龍七的遺願,把這本書交給無極閣閣主。

走出破舊的荒涼的屋舍,不遠處有幾個農夫扛著鋤頭在田地小徑上走過。月軒急忙詢問出無極閣的位置,拖著疲憊的身體朝著都城西北方向的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走去。

與此同時,國都的一處華麗高貴的客棧里,正直正午卻緊鎖門扇,門口書︰內部整頓,停業一日。

而在屋內,昨晚殺人不眨眼的小女孩渾身戰栗的跪在地板上,前面坐著一個少女,紅色的裙衫,秀美如仙子,嬌弱如柳,眉頭輕蹙,可比西子勝三分,發絲如瀑布般從肩頭垂下。手里拿著那把無刃,如墨黑般的」墨劍」。

「少司命,所有東西都在這里,縱萬死也不敢私藏!」小女孩聲音顫抖的哭訴道。

「我要的東西沒在這里面,私藏者,殺!托以重任未完成者,殺!無論怎樣,你都死罪難逃!」如花般的少司命卻像個殺神一般。

「不可能的,龍門鏢局的所有人都死了,是不是情報錯了,或許龍門鏢局根本就沒有押送院長要的東西」小女孩望著滿地的金銀珠寶,不相信的顫抖著。

「你的這樣認為嗎?」少司命突然笑起來。

小女孩身體顫抖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看來你是默認了?」少司命用如玉般的指甲托起小女孩的下巴,而後一道寶石紅的光束從小女孩的頸後射出,鮮血似泉水般涌出。小女孩圓睜地雙眼,下巴月兌離了少司命的指尖,無力地倒下去。

「永遠不要懷疑‘嫁衣軒’!」少司命用白色的手帕擦干指尖的鮮血,而後將帶血的手帕扔在小女孩猙獰的臉上。

清晨,都城皇宮深處,一處黑暗的地宮里。

一白發蒼蒼的老者坐在一把檀木椅上,老人面前一位身著藍衫的中年人。中年人屈膝半跪著,老人閉著眼楮,未曾說話。若是月軒在此,必認得這就是那夜在禹城北城門那位老人。

青年人恭敬地說道︰」龍門鏢局死七人,現場有‘嫁衣軒’留下的痕跡,估計是‘嫁衣軒’安排人做的!」

「我不關心這些,那東西拿到了嗎?」老人微閉著眼楮,一束陽光透過地宮上面黑色的岩石,落在老人蒼老的臉上。

「沒有!不過奇怪的是‘嫁衣軒’那里也沒動靜,他們也好像沒拿到,那東西好像突然消失了。」青年人回應道。

「哦,咳咳……拿不到就算了,命中事,不可強求。」老人擺手讓青年人退下去。

午後,楚國都城西北方向。

月軒半蹲在一條小溪邊,用左手撩起溪水洗著臉,布鞋被涌上岸邊的溪水打濕。將右衣袖扯開,用溪水洗淨傷口,白骨森然的露在外面。月軒把幾塊青竹板放在身邊,把衣服扯成條狀,撿了一塊軟木咬在嘴里。

月軒不敢回都城找醫館治療,昨晚費勁心思來奪鏢的人肯定不會放過一個活口,現在八成還在滿城搜尋著自己吧。

回憶著龍大為龍四接斷骨時,曾讓月軒在旁觀看,並交給月軒各種竅門。可是必竟是第一次接斷骨,而第一次竟是接自己的。

忍著痛,將斷骨慢慢推回原位,然後猛然用力,將斷處接在一起。傷口似乎火燒般的疼痛著。慢慢的竟麻木起來,似乎右手臂不屬于自己了!月軒急忙將青竹板固定在右臂上,將從衣服上扯下來的布條打上結。

月軒將咬在嘴里的軟木拿在手里,上面幾個深深的牙印帶著血,竟將牙齦咬的出血了。月軒將帶血的衣物在水中洗了洗,上午被路人當作怪物盯著的感覺可真不好受。

飲了幾口清涼的溪水,又繼續向無極閣的方向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太陽已經西斜了,暮秋的晚風,涼的有些刺骨。漸漸西沉的夕陽血般,染紅了西邊的天空。路開始變陡了,青石板鋪就的山路一直伸向山上,不知經過多少年代的踩踏,不知多少雙布鞋在上面走過。青石板鋪就的路面不知有多久的歷史了,光滑的路面仿佛記載著一段厚重的歷史。

路兩旁松柏交錯,風吹過兩側的茂密的松柏林發出沙沙的聲響。無盡的松柏林如同千軍萬馬般,挺拔的身姿,傲骨的氣質,將這條小路渲染得肅殺無比。

路越走越陡,前面古色的大門出現在面前。山上的建築已經清晰可見了,同時也開始看不清了,綿延不斷的古建築一直延伸到雲層里,不知那里才是盡頭。

太陽已經完全落盡了,黑暗像顏料滲透整片天空,月光像水一般傾瀉下來。松柏茂密的枝椏將月光篩成干淨的碎銀,落滿了一地。而月軒顧不得欣賞這美景,饑渴難耐,胳膊上的疼痛感應和著胃部的饑渴感,一陣陣的傳來。

無極閣的大門就在眼前了,月軒終于松了一口氣。可突然有一個龐然大物從無極閣院落中隔著高高的牆壁飛了出來,月軒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眼前一黑,昏過去。

「趕緊醒吧,趕緊醒吧,不然師傅又要責罰我了!」一個神神叨叨的聲音不停地嘀咕著。

月軒睜開眼,看到自己躺在一間干淨的房間。雖然樸素,只有簡單的幾張桌椅和書桌,但滿屋子都是書,更確切的可以說︰全屋子都是書!月軒看到無盡的書,嘴都張得合不攏了,竟將坐在月軒身邊的少年忽視了。月軒從未見過這麼多書,就算在小鎮學堂先生的書房里也沒見過這麼多書。

書桌上,座椅上,窗台上,腳下,床邊,就連月軒的頭下都是枕著一摞書。月軒坐起來,一時竟忘記了受傷的胳膊,胳膊上劇烈的疼痛將月軒拉回現實世界。

「終于醒了,太好了,還好沒事,不然師傅又有理由關我禁閉了。」一個和月軒年齡相仿的少年坐著一摞書,看著月軒醒來,高興的不知所以。

少年給人一種安靜如水般的感覺,仿佛本身就是一潭清水。目光里流轉的都是水,指尖流轉都是水,溫柔的像一湖碧水,高興時像一江春水,怒目時像澎湃的海水。

「這里是什麼地方?你是?」月軒狐疑的問道。

「你這人好生奇怪,我還沒問你是誰,你倒先詢問起我來。」少年頗怒聲道。

月軒看著胳膊上已經被重新包扎上︰」是誰給我重新包扎上的?」

少年有些無語道︰」你說話能不能連貫些,別前言不搭後語。」

月軒嚴肅的問道︰」好吧,這些書都是在哪里偷的?」

少年徹底絕倒了,這種奇葩的人物來自哪里啊?少年嘆了口氣︰」好吧,我認輸。這里是無極閣,昨天傍晚,我想偷偷逃出去玩,可是對風的控制出錯了,掉下來,恰好砸到你。叫我花千樹就行,‘東風夜放花千樹’的花千樹,還有你的胳膊是我給你包扎的。」

「什麼?是你替我包扎的?」月軒感到手臂比昨天更疼痛了,心里犯起了嘀咕。

「別大驚小怪的,我在書里看過如何包扎傷口的,誰給你接的斷骨?都接錯了。」花千樹自信的說過。

月軒望著不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花千樹,不確定的問道︰」你這是第幾次為別人接斷骨啊?」

「第一次啊?」月軒差點噴出一口血,你第一次接斷骨,就說別人接錯了。

花千樹看到月軒眼里滿是不相信,于是將月軒又按到床上,將月軒的右胳膊抬起,用力一拽,一聲痛苦的如野獸般的聲音響起。院落中的飛鳥紛紛逃向空中。月軒滿頭大汗的用嘴咬住一本書。花千樹扶著月軒的右手臂認真的說道︰」看吧,斷了的手臂是這樣的,書里說要再這樣!」花千樹將月軒斷臂又推了回去,接著又是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嚎叫。

月軒已經滿頭大汗的能言語了,花千樹看著月軒沒有言語,還以為月軒還是不服氣,把剛接上去的斷骨又被打斷,而後又以慢動作重復了一遍,如野獸般的嚎喊聲斷斷續續的在花千樹的房間響起。無極閣中大小弟子都情不自禁的望向花千樹的房間,而後紛紛嘆著氣︰」唉,姜堰師叔對千樹師弟實在太狠了!」所有人都慶幸當初沒有分到王洪門下,殊不知現在哭嚎的是月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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