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孩子的臉,說的就是濱陽的天氣。
上一刻還是月朗星稀,下一刻卻是風雲突然變。這一切,似乎預示著某人的命運,在這**,即將被改寫。
濕冷的夜風卷起地上枯黃的樹葉,吹得沙沙作響,閃電如鬼魅般倏地劃過,突然,一道尖銳的警笛伴著雷聲響起,一輛120的救護車急速的從街邊駛過,車子來的方向,正是她家的方向。
安陌不禁打了個寒顫,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恐懼從心底泛起。
胡亂的在臉上抹了幾把臉上的血污,安陌慌亂往家的方向跑去。離家不遠的那個大槐樹下不似往常般的安靜,一群人圍在一起,議論紛紛,地上還有一些散落的雜物和血跡。
當看到安陌時,其中一個婦女立即沖了過來,對著她就是一頓闢頭蓋臉的指責,「你這孩子,這麼晚了也不知道回家?害得你媽擔心出來找你,被車撞了……」
婦人還面還說了些什麼,安陌已然听不見去了,滿是淚痕和血污的小臉上全是震驚和不可置信,眉骨那處傷口,還有鮮血不斷的滲出,她赤紅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地上那灘殷紅的血漬,心,如同被撕裂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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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
湖濱小區的一棟公寓樓里,安陌尖叫著從**上坐起。
從夢中驚醒,她光潔的額頭布滿了細碎的汗珠,額前的幾縷黑發早就被汗水打得透濕,毫無形象的耷在側臉旁,整個人顯得憔悴不堪。
濃密漆黑的羽睫半掩著,眉骨上那道細小的傷疤給她那張蒼白的小臉憑添一抹冷意。
像是還未完全擺月兌夢魘的驚擾,渙散的眸光里盡是痛苦和愧意。
縴白的胳膊半撐在**邊,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揪著胸口,激動的喘息著,許久許久,那劇烈起伏的胸線都無法平復下來。
無奈的輕嘆後,她努力做了個深呼吸掀開被子從**上爬了起來。
一絲涼意襲來,已經毫無睡意的安陌愈發的清醒,她看了一眼掛在**頭的時鐘,金屬色的短針正指向三點。
這個生物鐘養成的習慣,還真是可怕呢。
安陌將披散在肩頭的頭發隨意的扎成一個馬尾,利落的換上了一身暗色的騎行服。
曾經無數個被噩夢驚醒的夜里,陪著她度過黑暗的,就是那個被掛在房間一角牆壁上的——山地車。
任誰也不會想到,嬌小如她這樣的女子,居然會喜歡這樣的運動?
零晨三點的小區,萬籟俱寂。
上半夜還稀疏的下過一場小雨,地上還有些濕意,一陣涼涼的風迎面撲來,透著一股泥土的腥味,不太好聞,但是安陌卻是很喜歡。
貪婪的深吸了幾口,調試了一下車子,她便帶著頭盔,向今天的目的地出發了。
隨著車輪轉動,安陌享受著此刻的寂靜孤獨,身影在路燈下被拉得老長老長,最後消失在了那一片黃暈的燈光下。
濱海市環城公路上,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正極速行使著。
路辰北一身黑色的正裝坐在後排座上,剛接完電話,成熟內斂的俊顏上盡是凝重和嚴肅,緊鎖的眉宇間有著化不開的擔憂。
「劉伯,天亮前我們務必要趕到t市。」打完電話,路辰北朝前排的司機老劉吩咐著。
可能是大半夜被臨時叫起來的原因,老劉的臉上還殘留著些許倦意,盡管眼皮還有些沉重,但他卻依然十分謹慎的緊握著方向盤,專注的望著前方,盡管前方除了那無盡頭的黑幕還是黑幕。
「放心吧,天亮前一定能到。少爺先休息一會吧。」
「嗯,那就辛苦你了!」路辰北淡淡的應了一聲,疲倦的半靠著閉上了眼。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平穩行駛的車子突然一個急剎,坐在後面的路辰北幾乎要被甩撞到前排椅上。
刺耳的急剎聲伴著一道踫撞的聲響劃破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