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應文清自己會好好考慮他的請求之後,安陌再三保證會小心好好保護自己,文清才免強同意了安陌去電視台。
離開報社前,安陌想了想,還是把自己和路辰北現在相處的狀況告訴了文清。
因為陽陽那個案子,她欠下了路辰北的人情,現在她住在他家里,負責他的一日三餐,換言之,她就一保姆。
當然,她省去了她最值錢的東西記在了路辰北帳上那回事。
且不說是個男人都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單以她這些天路辰北的相處,她對他的為人有了新的認識,也許真像他曾經說的,或者他哪天心情好了,就放過她了。
她總覺得,他並不是真的想要佔有她的身體,總之,事情一天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都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在文清心留下陰影。
既然答應了考慮,就意味著她的心里已經有了跟文清一起離開的打算,如果路辰北肯放過她的話。
文清盡管一百個不願安陌跟路辰北同處一屋之下,但是安陌主動的說了出來,他不想讓安陌覺得自己不信任他,兩人之間好不容易有了緩合的機會,也不想因為這個事情再搞僵。
且不說現在,他們之間還沒事,就算已經發生了什麼,那也是他沒有保護好她,他更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放棄她。
由著她吧,他願意相信她,也準備在暗中多派些人保護她——
從報社回來已經二兩天了。
今天是周末,路辰北不用去百勝,也沒有去事務所,留在家休息。
不知道為什麼,從文清那里得知路辰北可能跟路于飛有某種關系後,安陌的心情就無法平靜了。
每次看到他,她的心情都很莫名的壓抑,她不禁想起第一次在環城公路相遇,他對自己那冷冷的一眼,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骨頭里都是寒意。
那分明就是恨意。
但是之後的相處,他仿佛又像變了個人似的。
幾次她忍不住差點開口問他認不認識路于飛,但想想文清的處境,最後都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麼樣,可她這樣的情緒異常得連路辰北都看出不對勁了。
「我臉上有字嗎?」路辰北坐大餐桌前吃著安陌做的蛋煎餅,疑惑的開口問道。
這兩天,她一直怪怪的,沒事就一直盯著自己看,可是,她的眼神卻又不像是在看自己。
仿佛穿透了自己一樣。
「呃?……沒有。」安陌發現自己又盯著他恍了神,連忙挪開了目光。
她總希望在他的臉上看出有沒有哪些地方跟路于飛相像,可是,她盯著他看了好久,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這兩人都沒有半點相似之處,照理說,應該不會有親屬關系吧?
會不會是文清想多了?
「那你這兩天總盯著我看?難道又有事情要求我?」路辰北微挑眉峰,明顯不相信她的話。
「我沒有……」安陌直搖頭,表情嚴肅的樣子讓路辰北直想笑,戲謔的調侃道,「沒有什麼?是沒有盯著我看,還是沒有事情要求我?」
「都沒有。」安陌一臉的尷尬。
路辰北輕笑一聲,凝了她片刻,收回目光夾起煎餅咬了一口,「明天要去電視報道了,稿子準備得怎麼樣了?想好了怎麼把我摘出來嗎?」
見他提起了正事,安陌立即收拾好情緒來了精神頭。
「其實稿子準備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想既然是電視頻道報導,除了文字性的證據之外,最好能有些視頻音頻之類的證據比較好,我得找機會再進一趟他們的倉儲總庫。」
「嗯,還不錯,角色的轉換還蠻快的。」听完她的話路辰北贊賞的點了點頭,「那我呢?」
「我準備再為你專門寫一篇報道,做為後續報導,名字就叫︰律界良知。主題就是路律師你臥底黑心企業,只為還原事實真像,彰顯正義。」
「噢?听起來似乎不錯。」路辰北看著安陌那張眉飛色舞的小臉,只覺得心情一片明朗。
其實他根本不需要她替他操心,在把這些資料交給安陌的時候,他就準備好了退路。但是,他很享受她為他操心,為他費心的感覺。
「這個後續報道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主要是主篇要是能有一些有力的視頻影像,就更好了。」
「我也這麼覺得,所以今天晚上,我們要臨時加個班。」
「臨時加班?」安陌表情疑惑的看著他,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準備今晚偷偷潛進去麼?」
路辰北臉色一僵,有些無語。
需要這麼費勁麼?
這件事情只需要黑入百勝的監控系統,調出他們的視頻記錄就好了。但是看到安陌興奮的表情,他突然改了主意。
他點了點頭,神色泰然自若道,「沒錯!」
安陌的臉上浮出一抹喜色,「真的嗎?那你有沒有弄到倉儲的平面圖?」
「你說呢?」路辰北嫌棄的瞥了她一眼,像這種東西對于他來說,那就是分分鐘的事情。
「那就好,那我們晚上幾點去?踩好點了嗎?」安陌躍躍欲試,巴不得現在立即就去。
之前在報社的時候,為了一篇化學污染的報導,她也曾在一家化工廠的工牆外蹲守了*,她是有這方面經驗的。
路辰北有些無奈她這急性子,涼涼道,「安小姐,現在是早上八點二十分鐘,你是不是興奮得太早了?」
「哦,是哦!還早著呢,那我們需不需要提前準備些什麼?」
路辰北頭疼的皺起了眉,睨著她︰「你確定你曾是海晨日報的專欄記者?」
怎麼一點也沉不住氣?
安陌默默的閉上了嘴!
好不容易挨到了晚上八點多,安陌早早將錄音筆和小型攝影機準備好了,已經在客廳里走了無數個來回,一次次望向二樓的樓梯口。
路辰北這個家伙,吃過晚飯就進了書房,好幾個小時了,也不見人出來,難道忘記了今晚還有行動麼?
又等了一會,安陌實在忍不住上了樓——
書房里,路辰北正在跟秦長風視頻會談。
他在百勝最近三個月的合約里查了好幾個簽下了口岸城市的運輸業務的企業。
其中,除了濱海那幾家一直有業務往來的企業之外,還新增了二家上海的企業,一家青島的,還有三家來自雲南德宏。
那個地方臨近瑞麗江,如果水路過來想途徑濱海,得轉經好幾個省,但是路辰卻北直覺這個地方有問題。
「秦隊,我懷疑他們這一次的真正的交易地點並不在濱海。」路辰北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長風卻有些疑慮,因為這個線索的來源是他們打入宏門內部的同志傳出來的。如果這個消息不真實的話,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他們的人身份已經暴露,對方故意放出假消息;再一個種可能就是那個人已經背叛了組織。
無論是哪種可能,都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單憑這幾個新增的合約,並不能直接說明問題,我們還是需要進一步的證據。」
「這是當然。」路辰北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凝重道,「文清那邊還是沒有什麼線索嗎?盯著他有人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暫時還沒有,他每天除了報社就是回怡情海岸的家,二點一線,完全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也不見有跟可疑的人聯絡,但是……」秦長風說到這里,表情有些欲言雙止。
路辰北有些察覺,「怎麼了?有什麼問題?」
「就是……前兩天安陌好像去找過他。」秦長風听路辰北說了那晚上救下安陌的正是聶齊遠,對于當年警方給出的結論也開始有些懷疑。
聶齊遠居然會出手救下安陌,那麼當年于飛受傷的事情也許就沒有那麼簡單。
路辰北听著秦長風的話,表情滯了一下,很快斂下了眸子,掩住了自己的情緒,「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嗎?」
「她一直在文清的辦公室,我們沒有辦法監控到,但是呆的時間並不短。」在安陌這件事情上,他有些模不準路辰北的心思了。
如果說他是為了替于飛報仇,但是她出事的那天,他甚至不惜動用軍部和公安兩方的力量查找她的下落,當時他的急切和擔憂,他是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包括現在安排她進電視台。
他真有點讀不懂他的心思了。
果不其然,路辰北一直自持淡定的臉上終于出現了龜裂紋。
「秦隊,給我準備一套微型的跟蹤監听的設備。」
「你這是打算……?」
「我有用處。」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