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小壞心與奇怪的人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步行街上的一些雜貨店都開始紛紛打烊，遠處的商業街卻呈現一派繁華，而現在這個時間，正是不夜城里高級會所、酒吧、高級商場營業的時間，如果不是正好經過這里，以現在的身份，她根本不想踏足這里。
「為什麼停下來了。」關梓陌有些奇怪地望著她。
「我們要不換個地方，西邊的東海花園不錯的。」寧希兒極力想讓梓陌跟著她離開。
「不。」關梓陌月兌口反對，似乎想到什麼，視線從上到下，停留到她腳上，「買鞋。」
敢情您老人家還記得啊，為何記性那麼好。「我已經有一雙了，而且這兒東西那麼貴，何必要花那麼多的銀子買雙鞋子呢，你看前面街角的那家商店不也賣鞋子的嘛，咱去那家。」寧希兒怕關梓陌不相信伸出手指，指了指街角那家鞋店。可是那家鞋店很不給面子地關門打烊了……
看著關梓陌徑自往商業街走去，腳步施施然。寧希兒著急跟了上去，「梓陌，我沒那麼多錢在這里買鞋！」
「我知道。」聲音輕飄飄。
「這就是問題的所在啊，你給我買，我什麼時候才能還得起啊，我打工一個月工資就一兩千塊錢，再給你交一些房租啊水電費什麼的，槽心，反正得很久很久才能還清啊。你難不成就希望我天天心里懷著無限愧疚感過日子啊？我這個人不喜歡欠人情啊……」寧希兒就很郁悶，梓陌是個生意人，怎麼都做虧本生意呢？再說難不成她得在她家做勞工一輩子？
「隨便你。」她倒是喜歡看見她這般糾結的模樣。
隨便我？隨便我怎麼還人情？還是隨便我買不買？「那我就不買了。」寧希兒突然覺得梓陌願意聆听別人意見了，感到很欣慰。
「不可能。」帶著一副開棺定論地口氣進了一家高級鞋店，「還不進來？」
「好吧。」這個缺心眼的家伙。
不愧是私人定制鞋店，根據你的腳型、走路姿勢獨家為你挑雙最合適的鞋子，寧希兒踩著一雙蝴蝶結的幾厘米小坡跟，一邊走一邊感嘆道，還真是舒服。
「小姐，感覺怎麼樣？這是我們店里的新款，楔形設計很適合您的腳型，走路也不會累腳。」服務小姐很是殷勤地跟在身後。
「嗯……走路倒是舒服，就是前面太尖了，我不喜歡。」寧希兒有些不好意思地遞給了笑容滿面的服務小姐。
「小姐，這雙是JimmyChoo今年獨家設計的圓頭碎花小坡跟，很具有公主範，您覺得如何？」
「嗯……這雙款式倒挺好看的，不過顏色好像有點不好配衣服啊，還是算了吧。」再次不好意思地遞給了服務小姐。
「這雙是今年初春場的新貨，羊皮燙鑽而且只有4厘米鞋跟，特別舒適，氣場十足，您覺得怎麼樣？」
「這雙看著有些花哨了，我還是比較喜歡樸素一點的。」
……
在試了五六雙之後，我們的寧希兒小姐還是覺得不滿意，搖搖頭表示不再試穿了。回頭看了看始終坐在椅子上的關梓陌，對方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神意味不明。
「哪雙？」
寧希兒走到她身邊，小聲咬耳朵，「沒一雙低于這個數的，你讓我怎麼挑啊。」
關梓陌听後，起身走到收銀台，「給我把那幾雙都包裝一下。」
「什麼？你瘋了？」寧希兒搶到她前面，「小姐，不好意思啊，先別包裝，她這里（不正常）……嘿嘿。」寧希兒對著服務人員指了指關梓陌的腦袋。
在經過一番深切地與大魔王眼神交流了之後，寧希兒只好挑了一雙價格還不是那麼嚇人的一雙。別人收東西一般都挺開心的，但是她覺得很悲催，因為巨大的人情債又增加了一條。她得好好算算怎麼省吃儉用還回去。站在關梓陌身邊，手里拎著的鞋子猶如千斤重，一臉心疼地看著對方掏出信用卡，寧希兒伸手攔住她，我見猶憐。
「其實這雙鞋應該是屬于別人的。」
「……」關梓陌的眼神深不可測，指了指另外幾雙鞋，語調上揚，「你確定？」
「哈哈，就這雙，我特喜歡。」寧希兒尷尬地笑了笑，梓陌的性格她怕是模索透了，若是剛剛自己點頭，那幾雙鐵定全部帶回家……
走在路上，寧希兒低著頭踢著小石子，「那個，我要怎麼說你呢，哎，你……不能對我這麼好，我會不知道如何還……」對方沒吱聲，她抬頭，看著對方若無其事地走在前面，小跑跟前，「你知道我剛剛說什麼了嗎？」
側過臉，冰湖色的眼眸注視著她，在月光的映襯下柔和了許多。想了想，最後道出一句令人氣結的話，「因為我想買。」
巴著等這麼久，就這麼句話，小聲嘀咕了一句。「難不成讓我一輩子在你家做家務還人情？」
一輩子？關梓陌覺得這個提議似乎還不錯。
小跑碎步與對方並排走，「你還真打算欺負我，你不是說你在關鐸集團上班嘛，好歹也是哪個部門的部長嘛，就不能給我弄點後門，讓我多賺點外快，加快還債速度嘛。」寧希兒半開玩笑，要知道前幾天知道梓陌在關鐸上班還真是有點驚訝，不過之後想想能在本市黃金地段擁有那麼大房子住的起索菲柏爾公寓的人可不多見。
關氏家族一向生活在傳說里，業界有句流傳已久的古話「與關家抗衡，下場只會一無所有。」富不過三代定律早已打破，因為關氏家族已經雄霸了五代。擁有一個龐大的金融網，以商業銀行為核心，下有都會人壽保險公司以及公平人壽保險公司等百余家金融機構。通過這些金融機構，直接或間接控制了許多工礦企業，在冶金、化學、橡膠、汽車電訊事業等各個經濟部門以及國家軍火工業中佔有重要地位。
要問為什麼她對關氏財團有些了解，那是因為季妍以前經常在她耳邊叨嘮叨嘮做準備。能嫁進關家，可以說是每個名流千金的夢想，擠個頭破血流都不為過。當然，她也就了解個皮毛，因為關家素來行事低調，從不在媒體面前曝光。但是由于家世淵久、財力雄厚仍舊不免被各種媒體瘋狂追蹤探嗅。抬頭看了看身邊這位冷冰冰的大魔王，一身黑衣，哎確實蠻低調的。
關梓陌對于對方將自己定位成部長這個職位這種先入為主的思想不置可否，畢竟有些事還是糊涂點好，「你想要什麼工作？」聲音輕輕，心情似乎不錯。
「嗯……讓我想想，肯定不能是什麼重活啊，搬運東西……」被對方直直的眼神盯地有些不自在，說話也有點結結巴巴，「梓陌，你的睫毛好長啊~」喃喃地感嘆一句。
話題從工作轉移到睫毛，關梓陌有些不適應，轉過頭眨了下眼楮又看著對方。
她看寧希兒從來都是將視線定格在她臉龐上，安安靜靜地，雖然不言語，眼神也是沉著淡定，寧希兒勉強從這一汪冰湖水醒過來。「哈哈……這麼長的睫毛好想拔啊。」
關梓陌听後，抬起手，按住一只眼，過後又放下，說︰「會痛。」
「……」我這是開玩笑的。寧希兒突然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麼事情，梓陌都會很嚴肅地思考一下這件事的可行性。心里升了了一絲絲小小的罪惡感，臉有些燒，「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看著對方火急火燎地去洗手間，關梓陌只好去前方將車開過來。一個身著亮麗的女子與她擦身而過，忽隱忽現的香水味似乎在挑逗著每一位過路者的神經。關梓陌略微皺眉，無意地一瞥卻讓她有些訝異，路燈下對方的側臉像極了一個人。
「你開車過來啦。」寧希兒敲了敲車窗，顯然小臉蛋沒有之前那麼紅。
「嗯。」
到了公寓門口，寧希兒心里發虛，起了疑惑，兩人這一路無話，車廂里靜悄悄的，「怎麼了，一直盯著我看？」難不成梓陌還因為她之前跟她開玩笑的是生氣？「我以後不滿嘴跑火車了。」
「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嗎？」關梓陌看著對方左眼瞼下的那顆淚痣，問出了心里的疑惑，戴舒送給她的資料雖說滴水不漏，但難免會有遺漏的地方。
「啊？怎麼會，我家就我一個寶貝蛋。」有些委屈，似乎要宣誓主權，「怎麼了？」
或許她看錯了。「沒什麼，上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