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李雪兒與月星辰都沒有睡意,兩人也不想爭論誰去睡覺誰守夜的問題,干脆一轉身形,都坐在地上聊起天來。
月光一往洞口處照進來,就好像被月星辰吸走了,月牙長袍光華流轉,靜坐月色中的男子美不勝收。李雪兒看得呆住,她一入這異世便見到月星辰,卻沒哪一刻覺得他像這刻般,美得驚人,不似凡塵。
眉目如畫的男子,抬起英俊的眉眼,看向李雪兒,一向溫和的聲音,混著清冷的蘭花香,開口道︰「上次你留信說回家了,我原以為再也見不到了,不管不顧地四面八方去找,而你,一去就是三年。那現在,是回來了麼?不走了?」
李雪兒神情明顯一暗,點點頭道︰「嗯,不走了。其實,我確實是準備回家的,可沒能回去,于是回來了。我曾說過,我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那我現在跟說你,我家不在這片大陸,或者說不屬于這個世界,你信麼?」說完,抬起頭看著月色下的男子,想看清楚他的表情,是吃驚或是詫異。
可恰恰相反,月星辰沒有吃驚或者詫異,而是笑了,月色下的男子,笑得很開心,月牙長袍合著月光,在微微擺動。
月星辰看著李雪兒,黝黑的雙眸中月色閃動,聲音猶帶著笑意傳來,「我相信。但我更開心,幸好你沒有回家,願意留在這片大陸上,留在了這里,讓我能夠再次見到你,感謝上天。」
李雪兒驚呆了,沒想到這件事能讓月星辰樂成這樣,樂得全然沒有風度與儀態,可這樣的他,才是更加吸引人。可這件事,對她而言,卻不是樂事,應該說,是自從到異世以來,遇到的唯一挫折吧。
本想隨著月星辰一起開心的念頭,立馬打消,抬起頭,鄭重道︰「我回不了家,你就這麼開心?」
月星辰修長的手指掠過,輕輕刮了刮李雪兒的鼻頭,含笑道︰「小傻瓜,我是開心你能留在這,能一直陪著我了,不用離開了。」
李雪兒扁了扁嘴,道︰「那里就不好奇,我的家鄉到底在哪里?」
月星辰搖搖頭,看著李雪兒好笑的表情,又笑道︰「不好奇。那個地方不就生活著,兩個眼楮一張嘴的人麼,有什麼不同,只不過我們到不了罷了。」
李雪兒眼楮立馬閃光,月星辰好聰明,都能這樣想,遂開玩笑道︰「不一樣,那個地方的人很恐怖,能在天上飛,能蓋有天那麼高的樓,每天各種鐵盒子在路上跑,而他們就坐在盒子里。」
月星辰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突然長臂一伸,將李雪兒撈到了身旁近處,將溫暖的外袍分給了她一半,才開口道︰「哦,這就是你的家鄉,那里生活在哪里呢?」
李雪兒用手指著空中虛擬的樓房,道︰「我的家,就是這一大棟樓里面,其中小小的一間,還不算是我的,是租的。」
「租的?」月星辰挑挑眉,一臉不解。
李雪兒點點頭,解惑道︰「是啊,租的意思和你們說的一樣,就是每月定時付錢給人家,人家就把房子給你住。我租的很小,還好,就一個人住,足夠了。」
月星辰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道︰「一個人?那里的家族親人呢?」
李雪兒神情低落地搖了搖頭,道︰「我是個孤兒,父母在我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至于你說的親人,我曾經在舅舅舅母家住了十年,十六的時候終于有了能力,租了房子,搬出去住,一個人生活。然後,就來到了華夏大陸,一個人也不認識,最開始遇見的就是你,我覺得」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停止,平穩的呼吸聲響起。
月星辰默默將李雪兒圈進了懷里,溫暖的外袍全蓋在了李雪兒身上,下巴搭在了她的額頭上,一向溫和的聲音更加柔軟,幾乎耳語地開口,「以後,你就不會再是一個人了,你想要多大的房子,就能有多大的房子。比你的家鄉,好成千上萬倍。」
躺在月星辰懷中的李雪兒,已完全入睡,根本沒有听到,這近乎甜言蜜語般的承諾。月星辰睜著清冷的眸子,眸子中銀色閃動,在這小小的山洞空間,暗香浮動,是淡淡的蘭花香。
對李雪兒而言,這是溫暖如童話般的一夜,甚至在夢中,她還見到了白雪公主與七個小矮人,灰姑娘與巫婆。
前世,她看得最多的便是童話故事,《格林童話》、《一千零一夜》、《伊索寓言》等,因為那是父母還未過世前,給她買過最多的書。之後,一是沒有錢買書,二是也沒有時間看書。每天放學回舅舅舅母家後,還有很多活兒等著她做,做完,還要熬夜寫作業,最後,才能爬上小小的床,睡覺。于是,才上小學的她,就養成了熬夜的壞習慣,這個習慣一只延續到大學。
李雪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楮,一雙手擋住了洞外射進的光線,抬起頭,看到一雙燦若星空的眼楮,黝黑的眸子中,點點銀芒在閃動,真的好像夜空中的星星。
月星辰眨了眨眼,李雪兒反應過來,紅了臉,立馬從月星辰身上跳起來,誰叫他離自己那麼近。不過,不可否認,自己昨晚確實睡得很好,還要謝謝人家的照顧。突然,又想起,自己和他昨日在雨中好像,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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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辰在後面笑得無奈,她這個人,有時候聰明,有時候又很糊涂,笨得,有點可愛。淡淡的笑容,洋溢在月星辰完美的五官上,配合著雨後清新的空氣與泥土氣息,自有一番寧靜出塵的味道。
李雪兒的神情也終于從那一吻中回神,看了看天氣,確實雨後天晴的感覺不錯。對著遠處,剛出山洞的月星辰,大聲道︰「我們現在回城吧?」
拖長的尾音還未完,只見月星辰一陣騰起,就落到了她的身側,未待她反應,攬住她的腰,直直朝著城門口飛起。此處離城門口還有些距離,但對月星辰而言,不再話下,幾次騰起,宏偉的城門便在眼前。
李雪兒抬起頭,看著城門上那大大的「夏京」二字,心中想著的是,月星辰的輕功與自己的無雙門輕功,相比如何,論身法、起步、高度、遠近、姿態,好像除了飛行的姿態外,無雙門的輕功都略遜一籌,不錯,不愧是天下第一的輕功。
這若讓無雙老人知道,可要郁悶了,徒弟啊,這飛行的姿態,可怪不了俺們無雙門。
李雪兒一臉滿意之後,看了看身側的月星辰,月星辰的目光淡笑著看向城內,李雪兒疑惑,也跟著向城內看去。
城門內圍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像看猴子似地看著他們,人群內吆喝般地聲音不斷響起。
「看,就是這倆神仙眷侶,剛剛從天上飛下來的,我親眼看到。」一大嬸嘮嘮叨叨,不停重復著,一副生怕別人不相信的樣子,頗具神婆的潛質。
「你別胡說,這公子我見過,是來參加大夏國宴的,說不定是他國高官,可別得罪了。」一個頗有見識的聲音響起。
突然,一陣嘹亮的女聲響起,「你們都別亂猜,這是是天下第一大公子,北北國七皇子月星辰。」
「啊」,人群尖叫,蜂擁而至,女聲尤甚。
李雪兒完全被唬住,震驚于這些古代粉絲的強悍,心想幸好與她無關。誰知手被人握住,一看,是月星辰。
月星辰趁亂,拉住李雪兒,兩人騰空而起,飛離了人群。兩人落地,回頭一看,城門口的人潮已經離得很遠了,轉身正準備離開。
兀地停住,前方出現兩個人。一位身著紫衣華服,領圍紫狐毛披肩,邪魅的神情此時冷冷的,像是一只生了氣的狐狸。另一位,墨色華服,上繡暗色雲紋圖案,長發飛舞,神情冷冽無比,寒意頓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