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立道 第三凡盡化,一甲子苦辣酸甜

作者 ︰ 游路散仙

正逢神女宮驚變之時,千里之外的古都市中的一個集市,有一位鬢發斑白的老者抬頭看向天空,忽而笑道︰「六十載凡塵化盡,該回家了!」背手踱步,口中哼著小曲,仿佛甚是歡喜。

「凌大爺,今兒什麼事兒這麼高興啊?」路上的鄰居見了他笑問道。他也不答話,笑著擺擺手回家去了。

走到一棟老樓前不住的上下打量,引得旁邊的老鄰居問道︰「老凌。你今兒怎麼了?從早上到現在就這麼怪,這老樓有什麼好看的?」「嗨!就是感慨啊,一幌六十年就沒了!」「可不是麼,說著話就過來了!算了,我去遛遛,你來麼?」「我剛回來,大街上也沒什麼,回家了。」「那你慢著點!」「唉!」

回到家中,坐在椅子上半天,六十年間的事一一浮現。過了一會兒,仰天哈哈一笑,搖了搖頭。自己從櫃中拿出一瓶酒,拿出些酒菜,笑呵呵地一邊吃一邊自言自語︰「一甲子風雨,坎坷已過,到這時候還真舍不得。」吃過了飯,放水洗澡,換一件新衣服,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轉天,古都市一棟老樓中舉行了一場葬禮,一位姓凌的大爺被鄰居發現死在家中。

冀、魯、豫三省交界處有一座大山巍峨,名叫沙麓山,此山上有一座東山女乃女乃廟。《穆天子傳》記載︰周穆王攜其愛女叔女坐游歷沙麓山,獵得白鹿,遇到美人盛姬。第二次周穆王登沙麓山時盛姬病故,叔女坐思念盛姬傷心不已,就居住在沙麓山中,死後也葬在沙麓山。後人建廟紀念她,這就是酈道元《水經注》卷五所記沙丘堰,現為石家寨村,此廟被當地人稱為東土山女乃女乃廟,兩千多年香火不斷,吸引著周圍數百公里的游客慕名而至。

沙麓山是一座土山,兩千年前本應坍塌,卻被路過的一位高人以大神通禁錮,並在其上開宗立派,兩千年間綿延不絕直至今日。

神降歷1924年10月6日,東山女乃女乃廟前來了一位身穿藍布中山裝的老人,赫然便是古都市中的凌大爺。走進女乃女乃廟後,在香爐中點了一炷香,跪在女乃女乃像前,磕了一個頭,再抬頭時竟身在一座水晶宮殿之中,而這位老者並未驚慌。在他的對面,盤坐著一個道人,約莫50歲上下。身著天藍色八卦太極道袍,高綰發髻,手拿白玉拂塵,慈眉善目,一派道骨仙風。

只听老道言道︰「凌釋,六十載化塵,你可曾悟了?」「弟子未悟。」「那可有所得?」「亦無所得。」只見老道人點點頭︰「六十年來,你身在何方?心在何處?觀情義二字如何?觀生死二字何感?」

凌釋叩了一個頭,再起身時,竟是中年人模樣︰「六十年來,弟子身在身內,心在心外,觀情義二字如泰山之輕,觀生死二字若鴻毛之重。」

「內外之分,輕重之辨皆如明月入水、寶鏡攝影。我再問你,松溪中溪水幾何?沙麓中沙塵幾許?」

「恰如太陽行空,以日光遍照無礙故。」老道人說︰「你得了!」「師父難道要對徒兒下蠱?」凌釋笑道。此時他竟已是一個面如冠玉,身高八尺,頭戴混元一字巾,身披玄色道袍的俊道士了。

「莫耍滑頭,六十載還未讓你沉靜麼?」老道士笑罵。此時的凌釋眼眶泛紅,目中含淚︰「師父,弟子回家了。」「痴兒,我等出家人,何來家鄉?」「佛言家鄉,即非家鄉,故言家鄉,師父著相了。」「呃……哈哈,卻讓你這孽障搶了先手。罷了,師不必賢于弟子,弟子不必不如師。你比我強,我還高興呢!去見你師兄師姐們吧,他們可掛念你多時了。」

冀省沙麓山上有一洞天,入口位于東山女乃女乃廟。此中有一門派名叫上善宮,乃是道教的隱宗。現任上善子有十五弟子,小弟子名叫凌釋,六十年前因故被封住修為,入世化塵。現已歸來,道行大進。

世間修行各派法門不同,境界各異,但卻有公認的兩大境界,其一為化凡出世間,二為入世化凡塵。前一境界須看破紅塵,拿起放下之間任由自心,後一境界須看破清靜,**清靜之間輪轉如意。其間小境界眾多,諸派不同,紛繁復雜。

上善宮中眾人俱是入世化凡塵之人,雖名隱宗,實則不拘一格,隨心而動。于世間修行之時,隱聖顯凡,和光同塵,暗查天下大事,扶正祛邪。

神降歷1924年,天下眾修行門派會于龍虎山天師府議論天下大勢,卻驚悉巫山神女宮被逼封山。神女宮傳承自雲華夫人,術法神通深不可測,三位老宮主皆是真人,何人能逼其封山?看來天下將起波瀾。

上善宮天海殿中有十四位道人,觀其面相,皆是有道真修。他們正在議論神女宮之事,忽聞殿外一聲高呼︰「師兄師姐們,我回來了!」「哈哈,小釋回來了!」听此聲音,十四人面上綻放笑容。急忙迎出殿外,圍住凌釋,不住的噓寒問暖。

凌釋一見諸位師長,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涕泗橫流。「小師弟,這大好的日子哭什麼呀?還不快起來,讓師姐看看長高了沒有?」一位身著狐裘大衣的女子叫道。

眾人扶起凌釋之後將其擁入殿中,一位身著金色道袍的道人問道︰「六十年來,你過得可好?道行有長進麼?可有何處不甚清楚的?……」「大師哥,小釋才剛回來,你一氣問那麼多問題,可叫他回答哪個?依我說啊,先讓他沉一沉,修行路上無年月,那問題多了去,慢慢問,著的哪門子急啊!」那狐衣女子說道。

「好好好,你說的對,是我著急了,哎!小釋,你怎麼又哭了?男子漢大丈夫,又是修行人,威儀何在?」「要什麼威儀?我們師弟願意哭,這是天性,我們尋的就是天性,師弟這是道行大進才是。」「白衣,你就不行不與我作對?」「你沒理啊,還不叫人說。」「大師哥,四師姐,你們別打了,我這是高興,自小我便是個孤兒,幸虧你們我才能活命,又將我看作家人,我打心中感激。六十年未見,我心中甚是思念,今日又見你們為我爭吵,心里……」說到此處,凌釋已泣不成聲。

「嗨!你說這些做什麼?」一位身著青衣的女子說道,「咱們是一家人啊!何分彼此?」說完此句,殿中一片沉默。

正在此時,端坐在上首的一位白衣道人說道︰「小釋回來是件好事,怎麼都哭哭啼啼?好了,都給我坐好,听小釋說說這六十年來的事。」

「是大師兄。」眾人應道。諸位可能有疑問,怎麼出了兩個大師兄?原來上善宮與別派不同,每任宮主應收兩列弟子,分法道兩列。凌釋乃是法一列小師弟,金衣道士乃是法一列大師兄。此屆道一列眾人比法一列相應排列的眾人都要先入門。故而白衣道人是兩列共同的大師兄。為示區別,自己稱呼自己這一列的師兄要叫師哥、師姐,而稱呼另一列的師兄則叫師兄、師姊。

大師兄發話眾人自然不能不遵,于是凌釋便在殿中為眾人講起了六十年間所見、所聞、所感……

「大師兄,我在古都市發覺邪派中人十分活躍,不知別處如何?」「別處亦是如此,但只不過是小打小鬧,沒人放在心上。可最近天下間局勢有些不穩,前些天巫山神女宮竟被人逼得封山!雖有神女宮主謹慎的因素在內,卻也說明敵人的不俗。」

「青竹師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說。」方才的青衣女子說道。「若有人欲煉母子陰陽絛,應當如何?」青竹皺了皺眉,說道︰「應將懷胎九月婦人生剖其膛,以母子血祭煉七十二天,再以丹田氣溫養三十六日。煉成後歹毒無比。」「這就是了,我在古都市曾蒙玄上觀老觀主傳授一法,名碧落空歌。此法玄奧,乃老觀主從度人經中悟來,唱此歌猶如九天仙音,可破邪魔法術,叫人改邪歸正,老觀主曾用此法擊退十三位邪道人魔,而其中有六位是因為祭煉此寶被老觀主所殺。」此言一出,四座皆驚。

「什麼?!這世界難道真不太平了麼?」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行空立道最新章節 | 行空立道全文閱讀 | 行空立道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