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的魏家莊園,顯得是那樣的寧靜……
忙了一天的魏學康正在睡覺,忽然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自己的被窩里,睜眼一看,只見一個女子的身影正往自己懷里鑽,他大驚失色,連忙將她往外一推,打開了台燈。
「啊!」當他看清人影時,不由得驚呼出聲,「陰華,你……你犯了什麼病啊!」原來那個身影正是陰華,她現在正撕扯著自己的衣服,發出申吟聲,一雙媚眼直勾勾地盯著魏學康,喘息著向他撲來。
「救命啊!」在魏學康躲避著陰華的「襲擊」時,從樓下傳來了女人的慘叫聲,魏學康一听大急,這是自己家里照顧自己女兒的吳媽的聲音,難道雨靜又出了什麼事麼?擔憂女兒的魏學康,心中又驚又急,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神降歷1924年11月13日,佛心堂里休整了一夜的丁博伸了伸懶腰,走出房門,就見對面黃仙堂的劉仙姑恭恭敬敬地站在屋外。
見他出來,劉神婆急忙迎了上來,說︰「丁大師,前些天真是麻煩您了……」她一邊說一邊拿眼瞟著佛心堂。
「哎呀,我說您呀,趕緊進來吧!」丁博心急土地廟的事,連忙將她攙進佛心堂,「我說,您……」
打斷了他的話,劉仙姑看了看佛心堂左右,小聲的說︰「您先別說話,我叫我家的人馬,先把這里圍起來,免得隔牆有耳。」
見劉仙姑神神叨叨,丁博只好退到一邊,一旁干活的凌釋看著兩人,感到好笑,不一會兒,隨著劉仙姑的法術,,一群小妖便把佛心堂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可謂是水泄不通。
三人落座,凌釋為兩人倒了茶,「哎呦!怎麼勞您大駕呢?」劉仙姑趕忙接過凌釋手里的杯子,神態十分恭敬。
「您不用客氣,還是跟我們說一說土地廟的事吧。」凌釋對她說。
看到兩人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劉仙姑說︰「我家教主昨天跟我說,夏京的土地老爺告訴他,說佛心堂的兩位是解決魏先生家事情的有緣人,叫我領兩位去土地廟。」
「對對對,就是這樣的他還說那里有有…呃叫什麼來著?」丁博撓著頭。「叫王道珂。」凌釋提醒道。
「那咱們趕緊去吧!」丁博急道,「得盡早解決魏家的事才行啊!」「事不宜遲,咱們是要快一點才是。」凌釋對劉仙姑說。
見凌釋發話,劉仙姑不敢怠慢,當下說︰「既然如此,咱們就動身吧。」說罷領著他們向外走去……
魏家莊院里,鬧了一夜的魏家,終于伴著太陽的出現而平靜下來。
當魏學康醒過來之後,發現兒子守在床邊,急忙問道︰「家里怎麼樣?」
「爸你放心,所有的人都沒事。」魏興安見父親醒來松了一口氣。
「那就好,昨天到底出了什麼事?」「這……」見兒子猶豫,魏學康說︰「大男子漢,怎麼這麼忸怩,快說呀!」
听父親那麼說,魏興安只得將昨晚的事和盤托出。
原來,昨夜魏雨靜在吳媽與陰華的陪同下出去散步,三人本來很高興,但是路過藏寶室的時候,陰華突然說自己不舒服要回去休息一下,于是就只剩下魏雨靜和吳媽,過了一會兒,魏雨靜回到房間睡下,吳媽就在外面的床上睡了。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半夜吳媽突然驚醒,然後就見魏雨靜神態呆板,在夜燈下顯得十分陰森,她正舉著一把刀向自己走來,吳媽嚇壞了,大聲喊了起來︰「救命啊!」這一聲讓正被陰華追趕的魏學康听到,心中一急,才昏了過去。
吳媽的聲音很大,整座莊園在晚上又很安靜,所以在莊園里的所有人基本上都听講了,當魏興安趕到時,吳媽正和魏雨靜搶刀子,別看魏雨靜平日文弱,但是現在的她力大無窮,要不是吳媽還算強壯,早就死在她的刀下了。
魏興安帶著保安費了大力氣才把妹妹捆了起來,這才騰出手去找自己的父親,當他推開魏學康的房門,就看見自己的父親倒在地上,而陰華則騎在魏學康身上,一邊撕扯著自己的衣服,一邊月兌去魏學康的衣服,嘴中則申吟不斷。
他看到這一幕,趕忙去扯開陰華,卻沒想到陰華逢人便抱,並且雙手不停撕扯衣服,不過幸好陰華的力氣不大,他將陰華拖出房,用繩子將她也捆起來,這才騰出手去救魏學康。
「什麼?他們去了那間藏寶室!」魏學康忙問。
「是啊!」魏興安點點頭。「這只是路過就這樣了,要是……」魏學康想了想,「快去找丁大師。」
「我已經叫人去了,您先歇一會,林大夫一會兒就來,讓他幫您檢查一下。」魏興安打了個哈欠,「您先歇著,我去叫人準備早飯。」
看著自己兒子眼上的黑眼圈,魏學康心疼地說︰「你待會兒去歇著吧,有什麼事叫他們來跟我說,我現在的精神很好。」「嗨,我沒事,年輕人嘛。」魏興安笑道。
「哦,對了!那她們現在怎麼樣了?」「我把妹妹和華姨都給捆起來了,她們鬧了一晚上,早上太陽出來後才停的。」
「什麼?丁大師不在!」魏學康對被派去找丁博的人說,「那有沒有人知道他去哪里了?」「沒有,只說是他與對面的劉仙姑出去了。」
「這可怎麼辦啊!」魏學康跺跺腳,憂心忡忡地對那人說,「你現在馬上回去,等丁大師回來,你立刻將他請來見我!」「是,我知道了!」
且不說魏家上下一團亂麻,卻說凌釋一行三人乘車直奔夏京東北而去,一路上三人一言不發,氣氛壓抑。
丁博的臉上一片烏雲籠罩,緊鎖眉頭,閉著眼楮,雙腳不停地抖動,「你能不能不動了!」凌釋對丁博說,「讓人心煩。」「我這不是心急麼,再者說,這事情當初是你最後拍的板,怎麼現在你一點兒也不急?」
「兩位別急,這土地廟就快到了,咱還是趕緊去取王道珂的法器吧。」劉仙姑見二人間的氣氛不對,連忙說道。
兩人哼了一聲,別過頭,誰也不看誰。劉仙姑見了只是苦笑一聲,沒了言語。不多時,車停在了一個破舊的房子前面。
「我說劉女乃女乃,咱們不是要去土地廟麼?這破房子怎麼看也不像廟啊?」丁博仔細瞧了瞧面前的破屋子,「是不是走錯了。」
「嘿嘿,這事情說起來還怪丟人的,你們隨我來吧。」說著帶著兩人走進了院子。這間房子很破舊,看風格應該是八十年前所蓋,院子里有一棵大樹,十分粗壯,看樣子足有百年樹齡。
「就在這兒了。」劉仙姑在樹前站住,對兩人說。
「這里哪有什麼廟啊!」丁博懷疑的問道,「不會是你和那個老頭一起來騙我們的吧?」劉仙姑連忙搖了搖手。凌釋翻了翻白眼︰「傻瓜,你自己不會往下看看麼!」
「哦?」丁博聞言低頭一看,頓時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原來那個老頭就住這麼小的房子啊!哎呀,現在的房價太貴,真是沒辦法哦!」
「臭小子,找抽呢吧!」突然,丁博的腦海中想起了一個聲音。
「呀!」他大喊一聲,一下子就跑到了凌釋身後,顫顫巍巍地說,「誰啊?」
「土地老爺不要生氣,丁博只是跟您鬧著玩的。」凌釋輕描淡寫地說,然後他推了推丁博,「去道個歉。」
丁博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小廟的前面,扁了扁嘴,說︰「土地老頭,我就是跟你鬧著玩兒呢,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跟我一般見識!」說完,沖著土地廟做了個鬼臉。
「你這個小朋友很不乖啊!」凌釋听見土地的話,用他心通回答說︰「堂堂的清福正神,難道還如此小心眼麼?」
听出他話中的回護之意,土地呵呵一笑︰「既然如此,你們就試著把王道珂的法器拿走吧。」
凌釋聞言皺皺眉,說︰「難道還有什麼限制麼?」「這我也不知道,當初王道珂說,若是此地出了我不能解決的事,就會有人來拿走他的法器解決這件事,但是,曾經也有人來試過,卻都是無功而返。」
「為什麼?」「因為他們拿不起來。」听到土地這句話的凌釋有些詫異,自己听說過王道珂,他並不是什麼高人,而只是一個虔誠的道教徒,最有名的也不過是念咒將狐狸精打死罷了。
王道珂誦《天蓬咒》驗中記載︰
王道珂,成督雙流縣南笆居住。當僖宗幸蜀之時,常以卜筮符術為業,行坐常誦《天蓬咒》。每入雙流市,貨符卜得錢,須吃酒至醉方歸。其郭門外,有白馬將軍廟,曉夕有人祈賽。長垂簾,簾內往往有光,及聞吹口之聲,以此妖異,人皆競信。所下酒食,忽忽不見,愚民畏懼,無有輒敢正視者。道珂因吃酒回歸,入廟朗誦神咒,則廟堂之上悄悄然。傍人視之,無不驚駭。道珂異日,晨雞初叫,忽隨村人擔蒜趁市,夜行至廟前,忽然倒地。蒼惶之間,見野狐數頭,眼如火炬,御拽入廟堂階之下,聞堂上有人呵責曰︰你何得恃酒入我廟內,念咒驚動我眷屬?道珂心中默持《天蓬神咒》,逡巡卻蘇。蓋緣其時與擎蒜同行,神兵遠其穢臭,而不衛其身,遂被妖狐擒伏。洎擎蒜人拋去,道珂心中想念神咒,即妖狐便致害不得。
既蘇息之後,遂歸家沐浴清潔,卻來廟內,大詬而責曰︰我是太上弟子,不獨只解持《天蓬咒》,常誦《道經》。《經》雲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爾若是神明,只合助道行化,何以惡聞神咒?我知非白馬明神。狐狸精怪,傍附神祠,幻惑生靈。今日我決定于此止泊,持咒為民除害。遂志心朗念神咒,至夜不歇。廟堂之上,寂然無聲,亦無光透簾幕,唯聞自撲申吟之聲。至明,呼喚鄰近居人視之,唯見老野狐五頭,皆頭破,血流滿地,已斃。自後寂無妖異,竟絕祭祀,廟宇荒廢。是知凡持此咒,勿得食蒜,至甚觸穢。天蓬將軍是北帝上將,制服一切鬼神,豈止誅滅狐狸小小妖怪矣。
既然如此,他擁有預言的能力就已經讓凌釋覺得不可思議,而現在,更是有法力讓幾百年以來的後人無法拿走他的法器,這讓凌釋覺得古人的記載可能並不完全。
「看來這位王道人,不只是倚仗神咒啊!」他無意識的說出這句話。「什麼?」丁博听見他說話,回頭問他。
「噢,沒什麼,我們還是找一找王道珂的法器吧。」凌釋趕忙說。
丁博不疑有他,圍著大樹轉了一圈,說︰「就這麼個小地方,往哪里藏東西啊!」
凌釋觀察了一下,發現小土地祠里土地像的旁邊有一個小土包,說︰「應該就是那個吧。」
他走向前,伸手要去拿時,忽然覺得自己面前有一座大山向自己壓來,「是移轉地氣靈樞之法!」他大駭,連忙抽身而退,離開了法術的範圍。
「難怪以前的人沒法子拿起來,原來這位王道士用了這樣的上法,看來他起碼是一位淨月真人」道門中將法術分為三等,上等法術移轉地脈、撼動山岳、焚江煮海、變朽回春;中等法術幻影移形、飛空遁地、出陰入陽、拘鬼役神;下等法術厭勝降頭、紙人紙馬、吸精噬魄、巫術蠱毒。因為各派境界不同,所以依照法術高低定了道門中的通用境界。
未到化凡出世間而能行下等法術的稱為行雲道士,能行中等法術的稱為祭酒道士,到了化凡出世間而能行中等法術的稱為山居道士,能行上等法術的稱為淨月真人。
到了入世化凡塵之後,有四境界,稱為幽隱、妙行、玄韻、待詔,此四境界,都可以行上等法術,只是境界高低,妙用不同罷了。
凌釋在六十年間,了悟世間實幻相易之道,初識妙有之門,才剛剛踏入淨月之境,而上善宮中的其他人都已經在幽隱之上了。
「你怎麼了?」見凌釋急退,丁博問道。「沒什麼,你去試一試。」凌釋叫丁博去試一下,他想知道,王道珂的法術對于一般人有沒有效果。
丁博答應了一聲,蹲子,伸手模那土堆,忽然他大叫道︰「呀,有蠍子!」大叫一聲,嚇得屁滾尿流。
凌釋上前一看,土堆上有一只蠍子耀武揚威,一見便知是下等法術中的驚魂術,這本是江湖上騙人的把戲,後來有人從江湖而入道,便將其改成了法術,可以通過各種手段驚嚇于人。
「看來這位前輩是妙行的真人啊,這般手段真是出神入化!」能夠將上等法術與下等法術如此組合起來,此中的玄妙外人是不會知道的,只有學過的人才能知道這有多麼不容易,就好像現在的大學生,辛辛苦苦念了許多年的書,歷盡千辛萬苦,別人卻並不認同,是一樣的道理。
想到這里,他向土堆行了一禮,面對比自己高了不止一籌的前輩,凌釋顯得很恭敬。「弟子凌釋啟王前輩,弟子以道心慈悲,不自量力欲解魏家之紛亂,今欲借前輩法器,救濟其于重重危難,想前輩亦是正道之望宿,定以慈悲為懷,弟子慚愧,拜謝前輩之恩德。」
說罷,伸手去拿,沒有做任何防護,坦坦蕩蕩。那禁制本是王道珂設的一道坎,若是有人確實是拿來救急,他又怎能不給?現在凌釋的行為正符合王道珂的要求,自然就沒有阻礙了。
只見他的手伸進去後,土堆爆出精光,當光芒消散,他的手上出現了一面令牌和一根法尺。令牌長五寸五分,闊二寸四分,厚五分,四側周圍刊二十八宿名,正面雕有龍蟠劍身,背面有雷令符文,天蓬尺是一根四面刻有符咒的四稜方形短木棍。其上有黑氣氤氳,正是北方玄氣。
「哇,這麼厲害,說句話就拿到手了!」丁博搶過天蓬尺,不住的打量,「早知道我就說話了,我的嘴可比你厲害。」
「好了,事不宜遲,咱們還是趕緊去魏家看看吧!」凌釋心憂魏家,想要早點去解決此事。
「好,那我們就出發降妖!」丁博舉起右拳,興奮地說道。可是沒有人回應他,回頭一看:「喂!我說你們別丟下我啊!」見兩人往外走,他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