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空立道 第九離情真意,魏家事終了結

作者 ︰ 游路散仙

黎明,陽光浸透整座魏家莊園,在外人看來,這座莊園仿佛是籠罩在金光里的上帝的花園,是那麼美好,那麼值得贊美。

伴隨著東升的朝陽,魏家藏寶室里「 當」的一聲讓丁博和劉仙姑的心頓時放松下來,那個厲鬼終于不會再出現了,但是另一種擔心卻浮上了心間,凌釋究竟怎麼樣了?他的性命還在麼?劉仙姑還好,她知道凌釋的身份,她看到丁博緊皺的眉頭後也勸過他,但是丁博的心還是很焦急。

自從回到魏家之後兩個人就一直守著那個罐子,不敢有絲毫的疏忽,精神時刻緊繃著。而丁博在這一夜之間,就仿佛衰老了好幾歲。但是為了不在人前顯露出來,他們兩個不停地誦經,就好像是在與罐中的厲鬼作斗爭,演這樣的戲其實是很累的,像丁博這樣經常去鍛煉的大小伙子都有些吃不消。

「老太太,你說小凌有沒有事啊?」丁博覺得心里有點發虛,他感到自己的力氣仿佛都流走了。「你放心吧,凌先生是有大福氣的人,他一定能平安回來的!」劉仙姑沒有土地的本事,她不能向他人施展無畏印之類的法術,只能用話來勸丁博。

過了一會兒,兩個人走出藏寶室,見魏學康等人站在門口,丁博向前一步,對眾人說︰「那厲鬼已經被我們消滅,大家不用再擔心了!」听到他堅定的話語,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魏學康向兩人感謝到︰「多謝兩位大師,兩位對我魏家的大恩,魏學康無以為報,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你們一定要收下!」說罷遞上來兩張支票。

丁博瞄了一眼支票上的數字,頓時精神大振,不動聲色地將支票收下,他笑眯眯地說道︰「哎呀!魏先生這麼破費叫我怎麼好意思啊,貧道本就沒做什麼,這真是,唉,慚愧啊,慚愧啊!」

「丁大師費了這麼大的心血,這一點微薄的小意思,我這心里還過意不去呢。」魏學康真摯地說,昨夜家里一切平安,他的心里就已經松了一口氣,而三人中有一人因為自己家的事生死未卜,自己給這些錢心里還是不安的。

「好了,幫我二人找兩間安靜一點的房子吧,我們要恢復一下元氣,對了!」丁博實在是疲憊急了,他想要休息一下,卻又想起了凌釋,于是囑咐眾人說,「要是小凌回來了記得告訴我。」

當丁博與劉仙姑去休息的時候,凌釋已經飛回了那座懸崖。現在的他感覺身體十分地難受,如果自己再這樣下去,相信不久就會因為身體傷勢過重而危及生命,雖然修行人的鼎爐並不是那麼脆弱,但自己已經拖了很久,背上的傷又因為下雨而開始潰爛發炎,可以見到骨頭的傷口傳來一陣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強打精神飛行以及幫谷山借尸還魂讓他的真元損耗巨大。

「難道我將成為第一個因為傷口發炎而死的淨月真人?」他苦笑著扶著一塊石碑,這時他感到一陣陣無力,用盡全力盤腿坐在地上,從口袋里掏出一粒藥丸,捏開臘封,將一顆紅色的藥丸服了下去。

這顆藥丸是他自己配制的,可以補充元氣,配合自己穩定傷勢,他面對著那塊石碑,抬頭一看,發現石碑上寫著「回頭崖」三個字,在這三個大字下面,赫然記載著谷山的故事。

「原來這就是當年的山崖,冥冥之中自有天數,是什麼地方的事就從什麼地方解決,可惜我倆都沒有發現。」他感嘆,因為事情緊急,他當時並沒有留意附近的環境,而谷山則因為心憂魏雨靜也沒有注意這便是當年他跳下的山崖。

在那故事的後面,有人作了評論,上面寫著,「人世間真摯的感情是至真至善的,這無可否認。可是一時沖動會讓人做下無法回頭的事情,過分的執著一件事不如換一種方式去解決它,這本來是每個人都應該了解的。但是現實中人的**,感情,習慣等眾多因素會導致人月兌離理智,直至事情發生才會後悔,但為時已晚,後悔又能有什麼用呢?所以請情侶們想要做什麼對大家都不好的事情的時候,認清自己的心,仔細地審視它,不要讓親人難過。」

「這…」凌釋讀完這一段話,心中忽然覺得仿佛抓到了什麼,立刻返照內心,只見心劍上下翻飛,這柄心劍是上善宮中斬心魔的手段,是觀想之法,平時隱于識海之中,只有心魔出現的時候才會出現,而此刻卻在識海中飛騰不休,凌釋知道有異,于是將心神與其合一,順著心劍飛舞起來。

其實這柄心劍就是凌釋的元神化身,正如那段話所說,人會因為**,感情等因素做出不理智的事,但元神不會,他是人絕對的理智,所以凌釋才會將一切交給元神,他希望借此得到啟示……

雲海之上,太陽的金光溫暖著武當山上的游客,山間小路上,游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山林間的鳥兒們歡快的唱著歌,就好像是在歌頌真武大帝的功德。

熊江平是武當山上景點的巡查員,今天他像往常一樣到紫霄宮上了一炷香之後打算到武當山頂的金殿去看看,這個時候金頂上還沒有人,他想,趁著人少去拜一拜真武大帝,求他保佑自己即將高考的兒子,「想必大帝看在我為武當山貢獻了青春的份兒上應該會幫忙的吧!」他這樣想著。

他已經有點老了,身體也有些吃不消,坐在台階上喘了口氣,當他想繼續往上爬的時候,突然听見有人的聲音從上面傳來,仔細一听,隱約有絲竹之聲飄蕩,向山頂瞭望,只看見金頂上金光大作,有人喝道︰「東方青玄道法雷帝,南方火光震門雷帝,西方白煞吊星雷帝,北方被發震雷雷帝,中央戊己雷帝,五帝之君,五帝之名,吾統五令,火急奉行,急急如律令,五方界成!」突然從金頂上沖出五道不同顏色的雲氣,隨著咒語而動,相互融合,從中不斷地有雷聲傳來,震耳欲聾。

熊江平嚇壞了,他趴在地上顫抖著,在原地一點也不敢移動,忽然他听見有人叫他,「老伯,您不必害怕,今天真武大帝下界掃蕩妖魔,不會傷害您的。」這是一個溫和的年輕人的聲音。

「  …」熊江喉嚨中發出了因為極度恐懼而含糊不清的聲音,仍舊趴在地上一動不動,那身著青色羽衣的年輕人皺了皺眉,他以為剛才的話可以安撫這位老伯,卻沒想到一點兒作用也沒有,只好右手結施無畏印,「老先生,您不必擔心,真武大帝是降伏妖魔的大神,他不會害人的,您不要害怕,下山去吧!」用神印為熊江平壯了膽以後,他就騰身而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受了年輕人法術的熊江平的心才平靜下來,他慢慢起身,看了看已經恢復平靜的金頂,張了張嘴,眼楮使勁向上張望,又拍了拍自己的臉,「我這不是在做夢吧!」愣了一會兒,忽然醒過神來,「哎呀!我得趕緊趁大帝顯靈,去求求他保佑兒子!」想到這里,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奮不顧身的向金頂跑去……

卻說那個年輕的道士,飛回金頂後向金殿的大門走去,剛進金殿,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

等到他再次出現的時候,身處在一片雲海之中,面前有許多修士,有俗,有道,有僧,他們正在一起對著整座雲海指指點點,為首的正是到道心師太。

「徒兒,那外面受驚嚇的怎麼樣了?」丹霞派掌門赤丹子問那年輕的道人。「回師父,那位老伯已經沒事了,他應是武當山的巡查員,所以我對他說這次是真武大帝下界,將他瞞過去了。」那年輕道人說道。

「若不是咱們驚擾到了人家,害怕出事,也不必騙人家了。」道心師太笑著說,解決了眾派都很頭痛的問題,她自然很高興,回頭對眾人說,「好了,如今五方洞天已成,我們可以歇一歇了,這一切都要多謝神女宮的桫欏樹衣!」

「師太不必道謝,若非眾派幫忙,我宮恐怕難以保全,這小小的樹衣不過身外之物,又有什麼可吝嗇的呢?現在五方洞天已成,眾派不必再為法脈傳承憂慮,這應該多謝三道道兄的妙計!」神女宮天緣宮主說道。

正在眾派高人互相稱贊時,千里外夏京回頭崖上,凌釋盤膝而坐,在他的識海中一柄光華四溢的心劍飛旋,所使的劍招正是離情劍法,此刻的凌釋完全沉浸在離情劍法玄妙的境界中,他沒有發現在背上的傷口中散發出了一縷縷的粉色煙霧,這煙霧並非平常四煞陰兵厲天毒爪中充滿了陰邪的毒,而是充滿了**和誘惑的毒素。

隨著識海中心劍的變化,漸漸地,凌釋仿佛听到了離情劍的歌決,「日落西山,昔日情人不過一抔黃土,紅粉骷髏,骯髒可惡,有何留戀之處?綾羅綢緞,珠寶玉石,何人死後能保?**一物,害人不淺,豈能執迷,自損性命?」

隨著歌聲的響起,泰阿劍突然從凌釋口袋中飛出來,凌釋的口袋是一件芥子袋所化,可大可小,泰阿劍與凌釋心意通靈,自己飛了出來。

只見泰阿劍與心劍同一頻率地飛舞起來,凌釋的識海中漸漸變得虛無,他竟然可以看到身體以外的情景。

「不出廬舍,預知未來事情,身處室中,又能隔牆見物。」

這是描繪神境通的文字,凌釋不得不感嘆起來,自己曾在世間數十年,半點神通未得,這才幾天便接連得了天眼通與神境通,就這份修煉神通的速度也可稱得上是古今罕見了。

這時他忽然覺得身體內外一陣輕松,心中無比澄淨,泰阿劍一陣嗡鳴,他睜開眼拿住泰阿劍,站起身,並不在意背上的傷勢,在懸崖上舞起這套離情劍法。

「至情而無私,至私則大公。欲既已離,情則長存,道在屎溺,非是無情,紅粉骷髏是白玉之人,綾羅綢緞為長保之物。外欲內情,今不得其門而矣。離情劍成!」他張嘴將離情劍法後半段的歌決唱了出來……

凌釋回到魏家莊園的時候,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上了,當丁博看見他身上那可怕的傷痕時,他大罵了凌釋一頓,「我說你是不是作死啊!傷成這樣還不說去醫院!你是覺得自己是超人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沒了命,我可不管撫恤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跳著腳地說。

看著丁博那表面暴躁實則關心的神情,凌釋哽咽了,他的內心充滿了一種叫做感動的東西。在這個時候,沒有什麼離情劍法,沒有什麼心劍斬魔,更沒有什麼神通法力,有的只是濃郁的兄弟之情。

魏學康在事後又給了三人一筆豐厚的報酬,在凌釋住院的時候,魏家的眾人也來探望了他,其中讓他最感到欣慰的是,經過了這一次的混亂,魏學康也放下了心結,正式追求起了陰華,看來魏家即將有一位新的女主人了。

夜已深了,所有的人都睡了,在醫院的病床邊,丁博已經打起了瞌睡,躺在床上的凌釋卻忽然睜開了眼。「你的傷還好吧。」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看來四煞陰兵對于你來說還很輕松啊!」

凌釋趴在病床上,扭過頭便看見了一個蒼老的穿著中山裝的身影,正是夏京的土地老爺,「這里是醫院,土地老爺不怕死氣太重麼?」他打趣道,「也對,王前輩陽神之軀自然是百邪不侵的。」

土地聞言一愣,接著說道︰「年輕人說話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我怎麼有點糊涂了。」「您的戲演的不錯,但是有很多的破綻啊!」凌釋感慨一句,故作惋惜地搖搖頭,「您在世上活了將近一千年,就算不看電視劇,元雜劇或是昆曲京劇之類的總該看過吧,這演技真是,嘖嘖,不敢恭維啊,王道珂王前輩。」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土地,哦不,是王道珂問道,「但是我除了隱瞞了我是王道珂這個事實以外,可是什麼謊都沒撒,我確實是夏京的土地。」

「噢!原來如此,我說剛一開始的時候我沒看出來呢!」凌釋拍了一下枕頭,瞪大了眼,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他那夸張的表情讓王道珂一千多年的心境頓時出現了裂痕,實在承受不了凌釋的王道珂對他說︰「臭小子,你說不說?你要是再不說我生撕了你的嘴!」

「你可是清福正神,要是還做這樣的事,我要上告到法界去!」凌釋的話說的就好像王道珂沒少做傷天害理的事一樣。

王道珂強忍心中的怒火,對凌釋說︰「好了,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拉倒!」「呵呵,王老爺子別生氣啊。」凌釋笑著說,「其實很簡單,您想啊,自從夏國初立時的那場浩劫之後,這天下的大小神靈都已經被大天尊召回法界,管理法界的山川去了,根本就沒有一位存留,更何況夏京了。」

「那也許有一兩個遺漏的呢?」老頭就像煮熟了的鴨子一樣,嘴還是堅硬無比。「好,就算有兩個漏網之魚,可您忘了,這土地可是陰神!」

「哎呦!」王道珂一拍腦袋,「真是老糊涂了,土地是沒有辦法在白天顯形的,唉!真是老了。」「再說了,我可沒听說過有哪位修出了陽神的前輩不去做神仙,而是去做土地的,您這到底是著了什麼魔啊?」

王道珂長嘆一聲︰「還不是貪心不足,想要更進一步,成就那一得永得,神通恢廓的天仙?結果領了夏京土地的職位,要在此位上積累六億功德,這比修行容易,卻也不是好辦的,在此位上牽連得我連一個小小的陰兵都對付不了!」說到這里,他又對凌釋說,「你可一定要早點好,以後有你忙的!」說罷轉身要走。

「哎!老爺子,你總得要告訴我又出什麼事了吧!」凌釋小聲喊道。「我只能告訴你,你的誓言有了著落。」說完化作一道金光走了。

「這老頭子!」凌釋搖搖頭,又閉上眼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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