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語氣溫柔︰「本公子勸你安分些,不要著從這里逃跑。你知道傾夜山莊最大的生意是什麼嗎?」
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陳淼淼心里浮起不好的預感,顫聲問︰「是什麼?」
「情報網。普天之下沒有傾夜山莊查不到的消息,找不到的人。你的賣身契還在我這兒,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本公子都能把你抓回來,你信不信?」
「我信……」陳淼淼的聲音都顫了起來,徹底絕了逃跑的念頭。這樣的情報網堪比網絡通輯,人肉搜索,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想再不識好歹,就等于拿著雞蛋去撞石頭。
華煜,你還敢不敢再牛叉一點兒?
「乖,以後要听話!」
華煜這才從她身上看爬起來,優雅的理理自己的衣襟。
一得了自由,陳淼淼立刻爬起來跳下**奪門而逃。
燭光下,華煜開心的笑了,模模唇,上面還殘留著她的味道。他孤寂多年的心,竟然開始有了期待。
陳淼淼,真是個有趣的姑娘。可惜,她是……他的目光暗了暗,距離月蝕之日只有二十天了,倘若不能及時拿到西陵皇的心頭血,恐怕夜殤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想到這里,取出一套黑色的夜行衣換上,掠進夜色中。
夜黑風涼,孤影寂落。
威嚴的西陵皇宮如同一只巨大的獸,張大嘴巴哲伏著,可以吞噬一切。
宮室大多已經熄了燈,只有御書房還亮著燈火。透過窗紗,可以看到御案前勤勉的君王。
不到五十,澹台昶已經生了華發。雖然已經上了年紀,身形依舊挺拔。容顏更是像極了冰室里躺著的那個人——夜殤。
夜殤……
他渾身一冷,似乎又回到了傾夜山莊埋于地下的冰室。白色的寒氣如同煙霧般長年不散,年輕的公子躺在寒玉**上,面色蒼白如紙,眉心緊擰,似乎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只要取了這個人的心頭血,他便可以救活夜殤。這不但是養母夜傾城的心願,也是他自小立下的誓約。
取人心頭血,便要傷人性命。若要不傷性命,還不能被人發覺,就更難。不過若是陳淼淼親自動手,那就簡單多了。
「什麼人?」
就在這里,殿里人竟然發現窗外有人,手中的奏折破空而來,其凌利程度不亞于任何兵器。
華煜沒料到西陵皇武功竟如此之高,急忙往後撤,險險避過這致命一擊。然而帝王的怒喝已經驚動了侍衛,無數侍衛持刀朝御書房涌來,御書房外瞬間亮如白晝。
華煜足尖一點,轉瞬消失,只留給眾人一抹黑影。
「吱呀!」
御書房的門開了,澹台昶邁出來,夜明珠的光芒下,他稜角分明的面色陰沉至極︰「竟讓人接近朕的御書房,爾等該當何罪?」
「屬下該死,請皇上恕罪。」侍衛黑壓壓的跪了一地。
「再有下次,就提頭來見。」
澹台昶厲喝,心卻慢慢柔軟起來,恍惚想起多年前,他也從御書房扔出一本奏折,卻打中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
「皇上,這奏折……」徐公公誠惶誠恐的撿了奏折過來。
「放著吧,朕乏了。」
「是,皇上,是去宜嬪娘娘的含香殿嗎?」
「不,朕今晚去漪蘭殿。」澹台昶廣袖一揮,語氣憑生蕭瑟,「朕已經很久沒去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