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風雲涌動,月亮像在玩捉迷藏,時而露出來,時而躲進雲層中。
漪蘭殿里雜草叢生,惟有殿中央一棵高大的瓊花樹,巨大的樹冠幾乎要籠罩了半個院子,碧綠的冠葉間一朵朵潔白的花兒爭相競放,濃郁的花香燻得人心旌蕩漾。樹下,一片一片白色花瓣靜靜躺著,似雪,似夢。
檐角上的銅制風鈴隨風晃動,發出好听的叮叮聲。
陳淼淼握緊手中的玉玦,她已經肯定這玉玦原先的主人就是華煜的母親。但是能與深宮中的德貴妃為友,華煜的母親非尋常人也!
正殿里掛著一副美人像,美人在瓊花雨中起舞,飄渺如仙,那眉眼竟與華煜有幾分相似!
她忽然重重的舒了口氣,覺得一切的謎團都解開了。
華煜就是西陵皇的私生子,所以不讓她傷害西陵皇。至于取血救人,也許救的就是他的母親,漪蘭殿曾經的主人!
哇哇,沒想到那只狐狸有如此悲催的身世。怪不得他空有一身超凡武藝也不敢去接觸西陵皇。
哎,才進宮幾天就揭開這麼大的秘密。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覺得自己很有當神探的潛質。
華煜,要是本姑娘幫你認祖歸宗,你要怎麼謝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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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北方,灕州。
大雨嘩嘩,已經下了近半個月,破廟的屋檐下站著一黑一白兩道人影,黑袍的老者蒙著面,只露出一雙深褐色的眼,滄桑而睿智。
他正是極北雪域迷族大祭司雪冥,白袍的年輕男子便是他最得意的徒弟雪空。從極北雪域尋著黑靈珠的氣息一路西下,卻被連日大雨絆住了腳步。
「大祭司,聖物真的會出現嗎?」長途跋涉,行程無聊,年輕氣盛的雪空終于忍不住問,一雙淡藍色的眼楮綻放著渴望的光芒,一頭銀白色的頭發白巾包裹住。他不過二十出頭,卻已經盡得大祭司真傳,若此次能順利完成任務,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祭司。
雪冥大祭司橫了他一眼,聲音沙啞︰「雪空,你又多言了。出了雪域,你該叫我師父。」
「是,師父!」雪空改了口,依舊追問,「師父,你確定聖物是在西方?」
「恩。」大祭司緩緩抬手,十指如同梅樹枝一樣蒼勁。他掐了算了片刻,蒼邁的容顏變得更加凝重,「一百年了,聖物重新現世,卻是迷族的大劫!」
「啊?」雪空大驚,「師父,你說是巫真族的人還會來搶聖物嗎?」
大祭司點了點頭︰「不止他們,南疆月宮的人也聚集到了西方。」
「月宮那群恐怖的混蛋也來了?」雪空滿頭黑線,「師父,我們別等雨停了,趕緊趕路吧,早點兒找聖物!不能讓那些混蛋搶先機!」
清涼的雨絲隨風吹到臉上,老者緩緩的笑了︰「不急,一切自有定數。」
「師父,怎麼能不急呢?這可關系著我們迷族的存亡呢!」雪空急了,不理師父,擅自抬起雙手以雨水織成水境欲探天機。原本淡藍色的眼楮隨著他的意念變得更成了明藍色。
大祭司只是笑,輕輕一個眨眼,雪空的水境就「啵!」的一聲碎掉了。
「師父!」雪空不滿的跺腳。
「雪空,你這樣浮躁,怎麼保護聖女?」大祭司嘆息一聲,憐愛的模模他的頭,「記住為師的話,倘若你在雪域之**見佩戴聖物的女子,一定要保她安危,把她帶回雪域。」
「啊?聖物不是只有聖女才能操控的嗎?」雪空聞言大吃一驚,心里浮起一陣惶恐。難道現在雪域里不是真正的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