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宮,澹台拂容陰沉著臉,望著**上蒼白的人兒,唇緊緊的抿成一條線。
倘若他再晚了一步,她就變成太清池里的水鬼了!
安儀殿還在設宴,宜嬪她怎麼敢堂而皇之的殺人!
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此時此刻,他終于明白了母親的心情。只有強大自己,才能保護想保護的人!母親在後宮苦心經營多年為的就是他!
「唔……」
**上的人兒悠悠轉醒。
澹台拂容急忙上前,關切的問︰「你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這是哪里?」陳淼淼迷茫的問。
「這是本王的景陽宮,你放心,不會有人害你的。」澹台拂容安慰道。
「是你救我了啊,謝謝!」陳淼淼努力扯動唇角,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恩。現在還是半夜,母妃已經睡下了,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一晚,明個兒就回安儀殿伺候。」
「也好。」陳淼淼嘆了口氣,平躺在**上,幽幽目光望著**架子,心里失望至極。
華煜到底還是沒來救她。
心像被什麼銳物狠狠的刺了幾下,鮮血淋灕的疼。
陳淼淼啊陳淼淼,你怎麼會對一只大尾巴狼抱希望呢?你怎麼會對一只狐狸動心呢?
澹台拂容小心的觀察著她的臉色,小聲問︰「你怎麼了?好像很不開心?」
「你要被人沉湖你會開心麼?」
「額……」澹台拂容不好意思的抓抓頭,「那你好好休息,我明早再來看你。」
「恩。」
澹台拂容轉身離去,貼心的為她關上門。
房間里點著寧心安神的檀香,陳淼淼整個人都像被抽空了般,無力的癱在**上,空洞的目光不知落在哪里。
生平第一次,對一個人如此失望。
剛在鬼門關走了一圈,她整個人都特別疲憊,不多時就昏睡了過去。
房里的燭火閃了閃,一個白色的身影穿牆而入。
白色的長袍,妖嬈的面容,三千墨發無風而動。不是華煜還能有誰?只是他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連嬌艷的紅唇也失了血色,微微發青。
他緩緩來到**邊,凝望著**上的人兒,久久不動。
她落水的時候,他就在湖邊。然而今晚月圓,他被術法反噬,功力微弱,無法使用止水術,只能報信給澹台拂容。
其實就算沒有澹台拂容,她也不會死。但是她被投入湖中的那一刻,他的心還是懸了起來。
「淼兒,對不起,又讓你受傷了……」他喃喃低語,冰冷的指端撫模上她的臉,黑眸里溢著濃濃的哀傷。
陳淼淼睡得並不安穩,眉心緊蹙,不時發出痛苦的低吟。
他迅速縮回手,如被火燙到一般,怔怔的看著她。
夢里是一大片火海,火海中央站著一個年輕的女子,她披發赤足,卻無半點兒狼狽。站在火海中任由火舌舌忝噬,一動也不動。
火海的盡頭似乎站在無數的人,他們激動的揮舞著手臂不知在吶喊什麼。
一切都只是布景,她听不到喊聲,卻能清楚的感受到火苗舌忝上肌膚的灼烈感。有人在哭,她四下張望卻找不到那個人。滴滴淚水仿佛滴在她的心房上,給她帶來短暫的清涼。內心的涼與身體的灼烈形成鮮明的對比。
痛……
卻遠比不上心頭的絕望。
仿佛墮入永無止境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