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桃夭只覺得自己一瞬間長大了,依然是站在那一片桃林之中,可那一片粉燦燦的桃花早已凋零,桃樹,似乎也是枯萎了幾百年。
「你說我是誰?」熟悉的陰冷的聲音在桃夭的背後響起。
她驚恐的回過頭來,那桃樹的陰影下,站著一個男人,衣衫飄飄。
她好奇,又害怕。
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
他長大了,來接自己了嗎?
「桃夭。」他的聲音,有一種蠱惑人心的力量。
桃夭不由自主的慢慢向他靠近。
那一張臉,模糊不清,她只能看到,他眼角下的那顆殷紅的淚痣。
「是你!」她興奮的撲到他的懷中。
「是我,桃夭,是我!我一直在這里等你,終于,等到了你!」他的聲音也激動著,緊緊的將她摟在懷中。
桃夭道︰「你到底是誰?我不想,再也找不到你。」
「抬起頭,看看我,你便知道了。」
桃夭抬起了頭,那一雙星眸瞪得大大的︰「不!連訣,怎麼會是你!」
「就是我!」連訣站在枯萎的桃樹下笑的越來越詭異。
「不,不是,不是!」桃夭大喊一聲,坐了起來。
原來,是一場夢。
她捂著狂跳的胸口,大口的喘息著。
還好,只是夢。
十年前發生的事情,常常會變成夢境,在她的腦海里回現。
今日想起,這十年,竟像是隔了千萬年一般。
那一年還未過去,她的娘親,就離她而去了。
這十年,她再也沒有機會在那一天去大佛寺。
可是,她從來沒有忘記,那個約定。
第二年,那一天,她想到他站在桃花下等著自己,一直到夕陽西下,都不會等到,她的淚,就流了下來。
盡管,她越大越明白,那不過是兩個孩童的戲言,可在她的心里,那卻是最美的諾言。
他說,等她長大的時候,他就會來娶她。
他還給了他的玉觀音,她一直貼在胸口,從來沒有摘下來。
可是,這一切,也是像夢一樣。
她再也沒見過他,也沒有等到他來娶自己。
若不是那尊玉觀音一直緊緊的貼在她的胸口之上,她會以為,這一切,都是她自己寂寞至極的幻想,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也許,這一生,再也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面。
她進了這如煉獄般的王府,再也沒有機會出去了吧!
她沒有等到他,她嫁給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