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聲雞鳴傳入熊的耳畔,這時天邊才泛起了魚肚白。
素來有聞雞起舞之說,而熊也不例外,雞才剛剛鳴啼,熊立即翻身起床。
畢竟,熊昨夜和章溢交談了整整一夜。
章溢也說了一些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之類的典故。
反正,在熊印象中最深的一句話是︰「天將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伐其身行,行弗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昨夜,章溢已經檢查過熊的身體。
說熊的體質非常人可比,已經達到了未入流的境界。
熊還來不及高興,章溢就給了他潑了一盆冷水,讓他戒驕戒躁,不要只局限于眼前看到的一切,要目光放長遠一些。
章溢還告訴過熊關于內功的修煉方法,還告訴了熊的師傅是這樣修煉的。
而章溢所說的逍遙子的修煉方法竟然是站在瀑布之中練劍。
這不由的讓熊冷汗直冒,那飛流的瀑布從數十丈的高空墜落。估計岩石也可以被沖擊成粉末吧?
至少,現在的熊還不敢嘗試。
熊可以從一言一行中,看出了章溢是一個志向遠大的人,只可惜沒有伯樂,懷才不遇罷了!
熊起身後,感覺渾身酸疼,熊什麼疼沒試過,這點疼算不了什麼。
簡單梳洗一下,熊從高處往下看了看,差點沒有嚇得暈了下去,足足有上百米的高度,比瀑布還要高。
熊打心眼里佩服逍遙子,這麼高的距離,眨眼間就可以到達,熊也在幻想要是有一天我也有這樣的功力就好了。
這時候,熊四處找了找,發現四周空無一物。
除了,一些野菜之外,就什麼也沒有。
正在熊苦悶之際,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听起來像是鐵鏈的聲音,熊對這種聲音算是熟悉不過了。
熊順著聲音,在一處發現了一條和手臂一般粗細的鐵鏈,還發現遠處的山壁上有一些間隔對于熊來說很寬的木莊,大約有七八米左右,每根樹樁都有熊的大腿一般粗,被人瓖嵌在山壁上,也都和鐵鏈一直延續的地面。
熊咽了一口唾沫,不知如何是好?
「啊,這麼高!」
熊著急地來回走動,時不時四處望,看看還有路沒有。
突然間,熊的視野中出現了一根長長的黑色棍子。
熊的眼楮一亮,就立即跑了過去撿了起來。
「呃,怎麼這麼重?」
手上看起來只有指頭般粗細的黑色棍子,卻傳來讓人心驚的重量,熊估模著手中的棍子至少有三百斤左右。
看著手上的棍子,熊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看著地面,咬著牙,把心一狠,把鐵棍在鐵鏈上繞了個圈。
熊緊閉眼眸,手緊緊地握住棍子兩頭,頭朝下,打了一個二百七十度的空翻,快速的往下墜落。
熊的這一舉動,章溢全都看在眼里,眼中盡是贊嘆之意,手里拿著一個用紅繩系住的鈴鐺,神情有些無奈,暗忖道︰「這對師徒可真是對奇葩啊?明明自己交代的事卻要我來代替。唉,罷了罷了!」
如今熊也算他半個學生,章溢沒有想太多,一個箭步也跳了下去,施展著輕功在空中畫了幾個折線,率先到達地面。
雖說章溢的功夫不錯,但是和逍遙子比起來還是差了個檔次。
「啊啊啊!」
熊跟著鐵棍和鐵鏈摩擦的聲音有節奏的大叫,驚起了下方的棲息的鳥兒。
「呼,終于踩著地了!」
熊深深地吸了口氣,虎口上傳來的疼痛完全被他拋在腦後。
「咕嚕咕嚕」熊的肚子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熊四下搗鼓了一陣,從水里抓了三四條拇指大小的魚兒,又從逍遙子的小茅屋內搗鼓了一會兒。
最終,熊連一個鍋都沒有找到,到是找到了一個火折子。
熊無奈,就自己做了個石鍋,嫻熟地把魚弄干淨,直接放了進石鍋里,加了點水熬煮。
直到里面的湯汁變成女乃白色,熊把自己摳的幾株野菜,洗淨後,掐成幾段放進湯汁里。
簡單的早飯,就這樣完成了。
倏然,一道白影出現在熊的眼前,贊嘆道︰「熊,沒想到你小子還有一手,快快快,拿來給我嘗嘗!」
「呃?先生,你怎麼在」
熊硬生生把口中的話咽回了肚子深處。
此時,熊目瞪口呆的看著從自己手里搶走那鍋野菜魚湯。
熊簡直不相信自己眼中的儒雅「先生」章溢。
似乎察覺到熊眼中異樣的目光,章溢的老臉一紅,馬上就意識到自己失禮了,稍微整理了一下儀表,模著鼻子,尷尬道︰「熊小兄弟,對不住了,章某失禮了!」
說完,對熊施禮。
「呃?」熊回過神了,連忙還禮,恭敬道︰「先生,折煞小子了!」
「那好,你繼續忙。」章溢也沒有在說什麼,想了想道︰「做完就練劍,你師傅可是讓我好還教導你,等你師傅回來,你可莫要他失望!」
說完,變闊步走進了茅草屋。
只剩熊怔怔的望著,空無一物的石鍋,聳了聳肩,再次照著原來的做了一次。
等熊吃完,鈴鐺再一次響起。
不是熊听得見,而是章溢直接就站在屋外單手搖著,示意熊該練功了。
熊也沒有絲毫磨蹭,在水邊找到昨晚落下的劍,回到原位,按著章溢告訴他的的做,將意念守在身體某一部位,然後氣沉丹田,章溢稱之為「凝神入氣穴」。
熊剛開始的時候還不太熟練,而後又想起章溢告訴他的入靜。
入靜是指在氣功鍛煉過程中,在思想安靜、意念集中的基礎上出現的清醒,保持意念專一,輕松舒適的一種練功境界。
熊排除一切雜念,專心于拔劍,而後刺出去收回來。
漸漸的,熊似乎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可以清楚的看到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破綻,每當劍要刺到腿的時候。
熊的大腿都會有意識的繞開。
隨著時間的推移,鈴鐺聲響起,熊從入靜中回過神了,這次竟然只刺中了幾次。
「熊小兄弟,不錯嘛!這麼快就能掌握入靜的真髓了。」章溢有些興奮。
然後,章溢告訴熊。
「你今日,足足刺了一千三百多劍,比之前進步了許多!」
「嘿嘿,先生謬贊了!」
熊心中尷尬,抱拳笑道︰「這距離師傅所說的二十萬劍還差了不少!」
「嗯?那你休息一下,等會兒我教你治世之道!」
入夜,天空下起了零星小雨。
這時,熊端坐在章溢的面前。
「先生!」熊打了聲招呼。
「嗯,熊小兄弟。在說之前,我先問你一事?」
「先生請說?」
熊做了一個有請的動作開口道。
章溢問︰「當今天下,你覺得怎麼樣?」
熊想了想,茫然的搖了搖頭,尷尬道︰「呃,這」
章溢並沒有責備之意,笑道︰「當今皇帝無道,人分三等,貪官污吏更是招搖過市,橫行霸道,欺壓鄉里,農民紛紛揭竿而起。江湖幫派,正邪難分。盜賊四起,名門暗派群起爭鋒。各路豪杰為國為民,俠斗武爭!」
聞言,熊興奮道︰「那先生我能做些什麼?」
章溢反問道︰「你能做什麼?」
熊憋紅脖子,最終說道︰「我不能做到什麼,我只希望給黎民百姓一個安定的天下。」
「好!」章溢拍手叫好道︰「難得你有如此豪情狀志,我很期待有一天你會給我和天下一個交代?」
熊站立身來嚴肅道︰「熊定不辱使命!」
就這樣,熊和章溢一直談到半夜。
熊一邊練習一劍刺向太陽,一邊和章溢學治世之道,領兵之道。
時光荏苒,一年的時間就這樣悄然離去。
熊早已練夠了二十萬劍,現在已經可以在外圍的瀑布下如履平地,應付自如。
顯然,熊已經達到了二流高手的範疇了。
「熊小兄弟,今天有客人來,你就不用練劍了,我給你引薦引薦!」
章溢的聲音吃百米高空上傳到正在瀑布中修煉的熊耳朵里。
「哦!」熊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人來,趕緊放下手中的活,幾個箭步躥上崖壁上的木樁,幾個縱躍就躥上了百米山崖是的巨石上。
熊只見,有三個人團坐在屋外的凳子上,有說有笑。
這時候,章溢發現熊來了,向熊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來。
熊經過這一年的鍛煉,早已月兌下瘦弱的筋骨,現在卻是一個輪廓分明,就像刀削劍刻一樣,皮膚呈淡褐色,給人一種英偉的感覺,一雙漆黑而凌厲的眼眸,幽邃,明亮!
熊緩步上前,來到章溢的身邊。
「這是朱將軍!」
章溢指著一旁的一個白衣公子介紹道。
熊順著手看過去,只見朱元璋身穿白衣,黑色長發隨意的披在肩後,只是用一根紫色綢帶束起,整個人散發出無比高貴和典雅的氣息,精致完美的臉猶如造物主以白玉雕成,毫無瑕疵。
但最讓人難以釋懷的是他那漆黑狹長眼眸中的那份深邃,漠漠的眼光中藏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悲憫,讓人心碎。
「熊見過朱將軍!」熊有禮貌的施了以禮。
「熊兄弟有禮了!」
朱元璋起身還之以禮,笑道。
瞬間就博的熊的好感。
然後,章溢又指著朱元璋旁邊的應該中年男子說道︰「這個是劉伯溫,劉先生!」
劉伯溫是一個英偉昂挺,一頭烏黑如墨的長發,隨風飄散的披在腦後,隨意一站,那千年不變的微笑似乎可以把天下寒冰都給融化一樣。
「小子見過劉先生!」
熊抱以微笑,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