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略,撿節操 第17章 妃子謀

作者 ︰ 音蝸

燭火煌煌。

洛傾轍鳳眼微眯,握著白玉骨扇的手背漸漸鼓起了青筋,「她當真如此大膽?」

「那可不是!」侍立一旁的離三連忙接口道,「王爺您早上差奴才們送去的東西,舒妃全部推月兌說皇上已經賞賜許多,不敢再承王爺美意,說是怕惹了後宮其他妃嬪的揣測和閑話,又叫奴才們全部搬回了王府。」

洛傾轍冷哼一聲,俊美的臉上雖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動,語氣里卻染上了層層的怒意和譏嘲,道,「不過是封了一個小小的妃位,她還真把自己當鳳凰了。呵!她真當本王是她的踏腳石,攀上去了之後,就可以一腳踹開不成。」

「王爺說的是。當初要不是王爺您替她說話,皇上又豈會拿正眼瞧她?她是不知道皇上對王爺……」

洛傾轍有些不悅的冷哼一聲。

「奴才多嘴!」離三慌忙跪下,洛傾轍放緩了面色,「離三你是最知道分寸的,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需要本王再來教你罷。」

離三面色一肅,「奴才記下了。」

洛傾轍「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手掌間把玩的白玉骨扇時輕時重的叩在桌沿上,三更天的夏夜,夜風帶著一股子溫熱的燻香,蟲鳥的鳴聲都被隔在很遠的地方,根本透不進內殿來,只有煌煌的燭火沉默的搖曳著。洛傾轍抬手撩起雪白的紗帳,狹長的黑眸中掠過一抹切實的冰冷,宛若冰花炸裂一般,「離三,那個女人,本王很不喜吶。」

「奴才知道該怎麼做了。」離三恭順的頷首,臉上卻露出陰測測的笑容來,「舒妃本就是下作的舞姬出生,皇上又是寡欲勤政的明君,一時空閨寂寞,做出什麼穢亂宮廷的事,也是在情理之中。」

洛傾轍眼中閃過一絲悲哀的意味,看著自己比玉扇更白皙通透上幾分的蔥白縴指道,「他到底,要把我逼成什麼樣子才會心甘?」

「王爺……」

洛傾轍自嘲一笑,背對著離三擺了擺手,「你下去罷,把事情辦得干淨些。」

離三神色一整,「王爺放心,奴才一定辦得滴水不漏。」

洛傾轍已經撩開了紗帳,進去了內室,只留下一道修長的身影,隔著雲霧一般的紗帳,顯得分外引人。

舒景宮。

「娘娘,今兒個燁王又差人送了東西來,要不要收下些?莫駁了燁王的臉面才好。」侍女盈香邊為榻上的美人掌扇邊說道。只著了一襲薄衫的妖嬈女子聞聲柳眉一挑,芙蓉面上滿是自得與嬌媚,「駁了他的臉面又怎樣?本宮如今已懷有龍嗣,難道還需要再處處看著他的臉色行事麼?」

「哎,娘娘您入宮晚,宮闈內的秘聞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可不知道這燁王以前的手段。」盈香說著又壓低了聲音才道,「當年皇上還只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的時候,他便跟在了皇上身邊,後來更不知是使了什麼手段,弄死了太子,斗垮了三皇子,後來皇上登鼎高坐,握璽為龍,雖說只是賜封了一個閑散的王位養在京城,但朝堂上對他有微詞的老臣都被他用各種手段打壓,而皇上卻從來都是由著他的,甚至還听說兩年前最受寵愛的華貴妃,也是因為和燁王不合,被燁王一劍刺死在御書房里,皇上道最後也只是用一句無心之失將此事草草揭過。」

舒妃起了興兒,扶著邊塌微微直了直身子,問,「依你這麼說,燁王應該是極受聖寵才是,但如今燁王除了落下一個半分實權都沒有的空架子,連早朝都被皇上擯除在外,這又是為何?」

「前後原因奴婢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說和歌將軍有關。」

「歌君笑?」舒妃微蹙了黛眉,怎麼扯上了這樣一個百戰之將。當初她也只是一個民間樂坊的舞姬,本不抱什麼飛上枝頭的希望,可偏偏天意弄人,被燁王看上,後來又是莫名其妙的選秀入宮,更蒙受聖寵,一步一步爬上了如今的位置,雖然其中運氣佔了很大一部分,但深宮里的手段,她也是一個不落的學了個遍。所以雖然身處後宮,但朝堂上的局勢也是懂的。也正是因為知道了燁王只是掛了一個虛餃,並無半分實權,她才敢在今日駁了他的臉面,而歌君笑,卻是一個他萬萬惹不起的角色——北昭國權勢滔天的不敗戰神!雖然長年不在朝中,但他的威名卻半分不見折損,這樣的人,不是她後宮婦人能得罪的存在。

「盈香,明日請燁王來舒景宮一趟。」舒妃捶著濃長的眼睫,掩住了眼中陰狠的光。

盈香掌著扇,道,「娘娘是想……」後面的內容,也只有舒妃听得懂。

「哼,本宮可不管他從前是如何如何的風光,所謂落毛的鳳凰不如雞,今朝他落魄,本宮便要將他狠狠地踩在地下,叫他今生都再無翻身之日!」昏黃的燭火下,容顏嬌艷的女子面上盡是猙獰的陰狠之色。

次日。

「娘娘,燁王求見。」

由盈香侍候著梳洗的舒妃描眉的手一頓,和盈香交換了一個眼神,便開口道,「讓燁王在前廳稍作歇息,本宮隨後便到。」

通傳的宮婢應了一聲,便起身退了出去。

舒妃將眉筆擱下,用小指蘸取了一點粉盒中的香粉,薄薄的敷在臉上,一點點將原本清麗的容顏遮蓋,盈香挑了幾支宮中新打的釵,簪在舒妃高高盤起的雲鬢上,舒妃斜了一眼替她打理妝容的盈香,道,「盈香,你說這燁王,抱的是什麼心思?」

盈香捧了茶盞,侍候著舒妃漱口,听著舒妃的問話,接口道,「依奴婢看,當是那燁王對娘娘還懷著心思,昨日被拒,今日便巴巴的來求見,可見其情真。」

舒妃這時才微微露出笑容,用細絹拭盡漱口後唇角殘留的水漬,道,「既然是燁王親自求見,本宮也不好再三推阻。盈香,扶本宮去見見燁王。」

「是。」

盈香走在舒妃身後,臨了門口,被舒妃叫住,她走到舒妃面前,「娘娘?」

「皇上知道燁王進宮的事兒麼?」舒妃問了一句。

盈香抿了抿唇,「朝堂上估模著出了大事,皇上近幾日都宿在御書房處理政務,燁王進宮求見娘娘的事,皇上怕是都不知道。娘娘是不是擔心……」

「有什麼可擔心的。」舒妃忽然有些心煩意亂的打斷盈香的話頭,臉色卻不自主的變了幾變,怔在原地好半響方才咬牙吩咐道,「盈香,你差人去皇上面前通個話。」

「娘娘此舉是何意?」

「燁王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物,昨日本宮退了他的禮,就等于明面上扇了他一巴掌,今日他來求見,定有什麼蹊蹺在里面,本宮應付得了今日,難保以後不會栽在他給本宮下的暗絆子里,既然如此,本宮也只好先下手為強了!」狠辣自她的眼里一閃而過,瞬時又恢復了嬌慵的模樣。

「娘娘不多等寫時日麼?這才冊封……」

「一日不除燁王,本宮便一日不得心安。」舒妃冷了臉色。

盈香應了聲是,便喚來了一個伶俐的婢子,低低的吩咐了幾句,邊讓那婢子離開了。

舒妃微微頷首,說了聲「走吧」便轉身出了寢宮,盈香低低答了聲「是」,斂了臉色順著她的腳步出去。

舒景宮大殿,正中擺著黃梨花木的太妃椅,左面擺著一扇巨大的,通體碧翠的玉屏風,隔斷的耳房擺滿了顏色艷麗的海棠,右面擺放著雕工精細的白玉美人,一邊擱著的小幾上還點綴著兩朵插在細頸瓷瓶中的三色木槿,燦金的陽光照進來,一室的流光溢彩。

「嬈兒。」

舒妃邁進門檻的腳一頓,听到那聲喚,不由的就抬頭望去——

他就站在離她們十步開外的地方,頎長的身子背立在玉扇屏風旁,仍是一襲雪白的衣袍,手持一柄玉扇,只一個背影,便已是玉樹臨風不足以形容。

他緩緩的側過頭來望她,清俊的眉眼在燦陽下極盡耀目,他挑眉看著她,狹長的眸子里沉澱著一種近乎冷漠的灰,更顯得剔透清亮,宛若琉璃。陽光碎在他的眼中,卻折射不出半分顏色。

舒妃不由的在心中升起一絲寒意——這些年的相處,她竟是從來沒有懂過他的。

「燁王。」舒妃平了心神,淡漠的叫了一聲。

他似乎笑了笑,又似乎什麼表情都沒有,隔著十來步的距離,就那樣望著她,卻又像……望的不是她。

「燁王。」舒妃皺了皺眉,又叫了一聲。

他彎了彎唇角,露出一個切實的笑容,「舒妃。」

那一霎,舒妃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

他轉過身來,嘴角的笑痕愈發清冷寡淡,他的雪白衣袍在紅艷如雪的海棠的映襯下,竟顯出了幾分妖嬈的顏色來。

眼底的灰,愈發不可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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