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雖然有些許的竊喜,衛之翌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那笑容實在是有攝人心魄的力量。
至少,白小殊在鏗鏘有力地說完那番堅定信心的話之後,抬眼看向衛之翌的時候,就清楚地意識到了,大師兄乃真美男子也……
「糟了!」
她猛地開口驚呼,使笑得都快要開出花的衛之翌也愣了愣。
「怎麼了?」
「完了完了,這下完了!」
看著白小殊慌亂得好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衛之翌伸手抓住欲轉身朝門口跑去的她。
「大師兄,我確實很想當您座下修行的弟子,可是我得先把眼前這關過了!」
「嗯?」
衛之翌微微歪著頭,朝她眨了眨眼,以示自己的不解。
白小殊掙月兌了一下,發現根本掙月兌不了,便急得直跺腳,「二師兄交待我,將仙藥給您送來之後,就立刻去無極殿報道!」
「是該去無極殿跟師父知會一聲,走吧。」
說罷,他並未放開白小殊的手,而是直接拉著她朝無極殿走去。
路上許多弟子見到衛之翌拉著一個低階弟子,無一不是露出驚訝之色。
待他們走遠之後,又才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白小殊平日里沒少遭受這些弟子的白眼,被他人背後嘲笑,對這樣的目光和身後傳來的鄙夷,她十分的敏感。
她有些為難地抬眼看向衛之翌,努力地跟上他腳步的同時,也再次用了些許力道,試圖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掌心抽出。
衛之翌有些不解地看向她,「怎麼?」
「那個……」
白小殊十分尷尬地指了指自己的手和他掌心的**處,面帶紅霞地說道︰「會被師兄師姐們,笑話的……」
聞言,衛之翌便回過頭去,正好看到不遠處的兩個女弟子,正指著他們。
被他這突然的回頭,對方也被看得十分的無措和慌亂,立刻低頭散開,做自己的事去了。
「是我大意了,怕你沒去過無極殿,會跟不上我的腳步。」
「謝謝大師兄。」
「以後你無須與我這般客氣,既然如此,我帶你御劍飛行吧!」
說罷,沒等白小殊答應,他立刻招出了自己的御劍。
那是一把周身都冒著火焰光芒的重劍,十分的霸氣,又有些妖艷。
白小殊還未來得及驚嘆,腰際傳來一股力道,下一刻她便平地而起,被衛之翌帶到了劍身上。
原本周身都冒著火光的劍身,卻在他們踏上的那一刻,熄滅了火焰,只余下紅色的劍氣,看起來詭譎無比。
「好神奇啊……」
白小殊十分的興奮,站在半空中她有些不穩,衛之翌指了指自己的腰,示意她抱緊。
她照做之後,便抑制不住地笑道︰「這還是我第一次御劍飛行呢!真是沾了大師兄的光!」
「以後你也可以的。」
白小殊猛地點點頭,再次表示自己修行的決心,隨後看著腳下那柄泛著紅色劍氣的重劍,問道︰「它有名字嗎?」
「赤霄。」
「赤霄?好名字!很配它!」
衛之翌淡淡地笑了笑,看向自己佩劍的目光,也變得十分的溫柔,好似在看珍惜之人一般。
這種主人與仙劍之間的感情,是白小殊所不能理解的,因為,她還沒有資格擁有一把自己的仙劍。
不過她知道,若是自己也有能力召喚出一把自己的劍,她定也會同大師兄一樣,珍愛無比。
「到了。」
白小殊看著腳下延綿的仙鳳山和天風觀,正在心頭感嘆,頭頂便傳來了衛之翌的聲音。
她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寶劍已經在無極殿前方不遠處,停住。
竟然這麼快……
衛之翌操縱著赤霄緩緩落下,停在地平面,白小殊從劍身上躍下,抬頭看向莊嚴的無極殿。
無極殿和所有大殿沒有特別大的區別,大殿之下是一個圓形的練武場,有五層階梯通向無極殿殿門,門襟是乳白色的大理石而造。
大門左右兩側,各自雕刻著一只仙鶴,看起來栩栩如生,也使得這威嚴的大殿,生出幾分仙氣。
衛之翌帶著她朝大門緩緩靠近,白小殊的心也越發地變得緊張起來。
終于,要見到天風觀觀主,她從未謀面的師父,雲天卓了嗎?
走到門口,白小殊才瞧見,大殿的深處,已經有好幾個人影,只是之前隔得遠,她沒能看清。
此刻隨著衛之翌走進去大殿,這才瞧見,殿中主位落座之人,一身白衣將他渲染得一塵不染,如同天庭的上仙一般。
白小殊自然是沒見過上仙是什麼模樣,可是,她就是覺得,上仙應當是這般的。
她只是匆匆地瞥了一眼,便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雲天卓的面前,是他的三個親傳弟子。
二徒弟宋樂彥,四徒弟姬雅站在他的左手方向。
而三徒弟穆文山身後,依次是劉圖和張華。
白小殊抿著唇,在這莊嚴又肅穆,安靜得只有她和衛之翌腳步聲的大殿里,她覺得自己有些腿軟。
「師父!」
衛之翌的腳步停下,白小殊不得不跟著停下,戰戰兢兢地學著衛之翌,對著上方之人,作揖行禮。
雲天卓點點頭,對衛之翌揮揮手,示意他站到一旁。
隨後便看向低著頭,緊張得都幾乎不會呼吸的白小殊。
「你就是白小殊?」
「是……」
「你也是本觀的種植弟子?」
雲天卓的聲音,听起來十分的清爽溫和,讓白小殊緊張的心緒,稍微有些平復下來。
她點點頭,輕聲應道︰「是。」
雲天卓將白小殊打量了一番,隨後看向姬雅︰「姬雅,天風觀最近真的這般拮據?」
姬雅有些莫名,看向雲天卓道︰「今年雖然又收了幾十個有資質的弟子,卻也有人支助香火,日常開支皆是夠用,不曾拮據。」
「那為何連件像樣的觀服,也不曾給這個種植弟子?」
聞言,姬雅有些詫異地看向白小殊,便低頭應道︰「每個月每個弟子的衣衫,我都是讓其他弟子分發下去的。」
「做事假于他人之手,這便是你的疏忽。」
姬雅低頭應道︰「是,徒兒知錯。」
「白小殊,你在觀中多久了?」
「回……觀主,已經十三年了。」
「哦?那為何修為還這般……」
說到這里,他好似想到什麼一般,便轉變話鋒,對白小殊招招手︰「罷了,你先抬起頭來說話。」
白小殊原本有些膽怯,余光卻瞄到了衛之翌那紅色衣袖下,對她豎起的大拇指,似是在給她加油打氣。
她突然就想到了,之前在穹華殿,大師兄說的那些話。
他說,在天風觀里,沒有誰比誰低等。
好似真的就這麼找到了勇氣,她緩緩地抬起頭來,對上了雲天卓的眼楮,與他的視線相交。
白小殊禁不住後退了一小步,坐在正位上的雲天卓,身著一身素白的袍子,在這用靈石照亮的大殿之上,顯得超凡月兌俗。
腰間的白玉觀主的玉佩,被佛塵是流蘇遮擋,隱約可見一絲絲的流光。
而那用發冠挽起的黑發,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的淡雅。
白小殊從來就沒見過,這般清雅月兌俗,又不失仙氣的人。
她覺得自己真的不能呼吸了,好像每吐出來的氣息,都是在污染雲天卓身邊的空氣。
「今日,你二師兄帶著劉圖和張華前來,說是你偷了百修草,你可承認?」
白小殊搖頭,深吸一口氣,拉回被雲天卓攝走的勇氣︰「不認!」
「那你為何拖到現在才過來?莫不是心虛不敢前來無極殿?」
白小殊看向衛之翌,卻不想衛之翌壓根就沒有要幫她解釋的傾向。
她只能繼續鼓起勇氣,對雲天卓說出真相︰「我給大師兄送仙藥了,是二師兄剛煉制好的。」
雲天卓又看向宋樂彥,宋樂彥點頭應道︰「我身邊的藥童有事離開,踫上她無事,讓她幫忙跑一趟的。」
宋樂彥簡單的一句話,便替白小殊摒去了心虛的嫌疑。
「百修草乃四品仙草,你們也知曉,一般的低階種植弟子,沒有靈力催動,是無法讓其生長,開花,結果的!就算開花結果了,也需要有修為相當的弟子一同修煉,才能發揮百修草的功效。」
雲天卓的一席話,立刻讓白小殊再次感染了興趣,她睜著明亮的眼楮,看向雲天卓。
「觀主,師兄們說百修草雙|修後,可以提高修為,是真的嗎?」
听見雙|修二字,宋樂彥立刻想到了,白小殊之前所說,和他一樣雙|修,這臉上頓時覺得有些熱。
而劉圖和張華,則是緊張起來,生怕白小殊再多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他們方才可是用污言穢語**過她的。
反觀雲天卓,倒是一臉淡定地笑了笑,對她的問題給予了解釋︰「只要利用得當,便可提高修為。」
「難怪會有人偷百修草了!」
喃喃自語了這麼一句,白小殊又睜著明亮的大眼楮,看向雲天卓,十分認真地說道︰「觀主,雖然我很想提高修為,可是,在今天之前,我都不知道百修草是干什麼用的。」
她看了看劉圖和張華,心中突然升起報復的念頭。
「連劉圖,張華師兄都說,像我這樣的廢材,垃圾,就算拿了百修草,也不會有師兄願意與我雙|修。所以,我拿了百修草也無用。」
說完,她盯著劉圖二人慘白的臉色繼續說道︰「我只想在留下來,哪怕是在天風觀,當一個打雜弟子,每日替他們洗衣,給觀中的菜園子澆水施肥,都無所謂。」
「我只想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