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
「恩公?」
墨梓寒與衛之翌異口同聲,都對白小殊的這聲稱呼表達了詫異。
「若不是墨公子出手相助,我與二師兄肯定沒辦法撐到大師兄你趕來的。」
說罷,白小殊便要向墨梓寒鞠躬,卻被衛之翌抬手阻止。
「出手相助也只是他說的而已,到底事實怎樣,你我都不知曉。」
果然,衛之翌對突然出現的墨梓寒,並沒有完全相信,哪怕他一開始也笑著道謝,那不過也是試探之言而已。
「我說過,我听見動靜趕來的時候,小殊姑娘和天風觀的那個弟子都已經昏死過去,我見那樹妖要對小殊姑娘動手,我才出手的。」
听見墨梓寒一口一個小殊姑娘,衛之翌的心頭就更加不爽,當下打斷了他的話︰「既然如此,那樹妖呢?」
聞言,墨梓寒的臉上終于出現了別樣的表情,他挑挑眉看向衛之翌︰「原來你是在意這個?」
語畢他便攤開手心,上面躺著的,正是那樹妖的千年妖丹。
「這是……那樹妖的妖丹?」
「沒錯,若是不信,你可拿去探測一下妖力。」
衛之翌雙眉緊蹙,對墨梓寒的防備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加深︰「那樹妖的妖丹被你取走,那樹妖呢?魂飛湮滅了?」
「我雖不是你們修道之人,卻也沒有那麼狠戾,那樹妖被我打回了原型,丟在一旁讓他重新修煉了。」
他隨手一指,籠罩著樹妖的結界便撤離開,狐妖害怕地閃躲到了那柳樹後面,木柳氣得大叫︰「狐媚,你竟敢拿本大王當護盾!」
狐媚沒有說話,只是十分驚恐地看著衛之翌,她不過幾百年修為的小妖,在墨梓寒他們面前,簡直就是那案板上的魚肉,等著任人窄割!
「你這害人的妖物,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罷,衛之翌便要上前收拾樹妖,那樹妖嚇得柳枝亂顫,也顧不得太多,盯著墨梓寒呼聲求救。
「墨梓寒,救我!」
「救你?我為什麼要救你?」
「你不是已經取走我的妖丹了嗎?我答應你一定會在這里好好修煉不再害人,否則……」
墨梓寒依舊沒有勸阻衛之翌的意思,眼看衛之翌就要用那把冒著紅光的重劍刺向自己,那樹妖立刻發誓。
「否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既然他有悔過之意,不如就暫且饒他一命如何?」
墨梓寒說話間,人也眨眼間就到了衛之翌的身旁,抬手隨意地一檔,就化解掉了衛之翌原本要打在木柳身上的攻擊。
「你……!為何要幫這妖物?!」
「妖物?他雖為妖物,卻有悔過之心,給他一次機會又如何?」
「這些妖物生來殘忍暴戾,給他機會就是放他們出去禍害人……」
「人類也未必有多友善,他們修行不易,已經被我除卻了千年妖丹,他現在只剩下一點兒靈氣,也干不成什麼壞事。」
衛之翌見那木柳確實已經無法在幻化,而身上剩下的修為統共只夠他打開天眼,看得見周遭的一切,可以與人對話而已,確實不能再作惡。
可是,現在不能作惡,不代表他日後小有成就之後,會依舊這般規矩。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既然這樹妖是我收服的,我就有權決定他的生死,你覺得呢?」
「你這是在向我挑釁?」
衛之翌將赤霄收回,飛身躍上赤霄,站在空中紅衣黑發飛舞著,釋放著他一身的戾氣。
縱使白小殊不懂什麼修為靈氣,也不會看所謂的殺氣戾氣,她也感受到了兩人劍拔弩張的氣勢。
當即跑到二人之間,焦急地勸解道︰「大師兄,他剛剛才救了我和二師兄,你不能傷他!」
「誰知道他是真為了救你們,還是為了那顆妖丹?」
墨梓寒一愣,先是沒想到白小殊會跑出來勸架,緊接著听見衛之翌的話,他平靜無波的心,也有些怒意了。
「呵……你當我稀罕這玩意兒?」
說罷,墨梓寒便瞬間閃現到了白小殊的面前,在她驚訝的時候,捏住她的下巴,便將那顆妖丹塞到了她的口中。
「住手!」
衛之翌立刻沖了過來,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墨梓寒快速地在白小殊身上的幾處大穴上輕點,將她身上的氣穴打通,隨即支起一個結界將衛之翌阻隔在了外面。
「小殊!」
衛之翌在結界外面不停地攻擊,卻不想這小小的結界,卻讓他打了數下,都攻擊不下來。
「在下乃長白上仙風清真人座下修行弟子,這顆妖丹你既然覺得在我身上不安全,而我同樣也不相信你,給這位小殊姑娘增長修為是最好不過的。」
眼看衛之翌就要攻破自己的結界,墨梓寒更是加快了在白小殊身上打通大穴的手速。
「砰」地一聲巨響,衛之翌將結界攻破的瞬間,墨梓寒也將白小殊帶著飛上了枝頭,落腳之處正是木柳的身上。
衛之翌恨得牙癢癢,看著白小殊一副茫然又害怕的樣子,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你竟然讓小殊吸食妖丹,她會死的你知不知道?」
「死?你想多了,你們的小殊師妹,可不是一般人。」
說罷,他便將白小殊推向了衛之翌,衛之翌正打算飛身上去與他糾纏,卻不想他會來這麼一招兒,立刻轉身將白小殊接住,安穩落地。
見這二人內訌,而自己的妖丹卻被喂到了白小殊的口中,這木柳當下就心急不已。
「是啊是啊,這白小殊跟我們一樣,不是人,她是妖!」
「胡說!我師妹怎麼可能是妖!」
「哼!信不信由你,剛才就是她將我打傷的,否則你以為……」
那木柳說到這里,又有些不甘心地看向墨梓寒︰「不然你以為,憑墨梓寒的功力,怎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將我制服?」
「這麼看來,你對我倒是不服?既然如此,我將你交給這天風觀的弟子處置如何?」
木柳聞言,當下舞動著自己的柳枝表示抗議︰「服!我服!」
廢話,傻子才會跟著那天風觀的弟子呢,他巴不得把老子打得灰飛煙滅吧?
衛之翌擔憂無比地看著白小殊,見她氣色完好,臉色比剛才還要紅潤些許,整個人看起來也沒有任何的問題,不禁有些疑惑。
「小殊,你有沒有覺得哪里不舒服?」
白小殊搖搖頭︰「沒有……二師兄,我吞下了妖丹真的會死?」
衛之翌沒有回答她,白小殊十分不解地看向墨梓寒︰「恩公,既然你救了我和二師兄,此刻為何要害我?」
「我可沒害你,你自己感受一下丹田內的氣息,是不是比你之前要舒服多了?」
語畢,白小殊便閉眼去感受。
丹田小月復之處,果然有一股暖暖的熱流在緩緩地竄動,卻沒有了剛醒過來的時候那股灼熱和脹痛感,取而代之的,是十分舒服的溫熱感。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或許還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不過早知道對你比較好,否則下次你再胡亂使用你體內的這股力量,遭到反噬的時候,可就沒人能幫你了。」
白小殊听得迷迷糊糊的,不過被那股內息反噬,她倒是听懂了,之前確實因為打出來靈力球,而感覺身體火辣辣的疼,丹田之處也有種要爆開來的感覺。
她點點頭,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不管听到什麼答案,都要坦然接受。
「其實,你與他們一樣,與我一樣,都不是人類,而是你大師兄口中所說的,妖物。」
說到這里,墨梓寒的唇邊勾起了一絲淡淡的弧度,似是在嘲諷衛之翌之前一口一個妖物的說辭。
「不可能!小殊,別听他胡說!你從小就長在天風觀,若你是妖,師父怎會將你帶回天風觀養大?」
沒有理會衛之翌的話,墨梓寒見白小殊依舊盯著自己,似是在糾結到底應該相信師兄的話,還是相信自己的。
為了讓她明白自己的處境,墨梓寒不在乎當一個惡人,哪怕她自己可能接受不了自己是妖的事實,可是早點知道真相,著實對她有好處。
他繼續說道︰「她體內的那股強大的力量,正是你們察覺不到她有妖氣的原因,那股力量將她身上所有的妖氣都掩蓋了,並壓抑著她的靈根,讓她看起來平凡無比。」
白小殊也不敢相信自己是一只妖,可是,那又要怎麼解釋,自己體內的那股內息?
于是,她扭頭看向木柳和狐媚,「你們……剛才都看到我使出那股力量了,是否都感受到我身上的妖氣了?」
「廢話!若不是你突然用妖力阻擋,又怎麼能阻擋我殺你二師兄?」
說到這里,木柳又禁不住打了個冷顫,他看過去,發現是衛之翌正冷冷地盯著他,渾身都透著殺氣,當下就閉嘴不說了。
而狐媚則是躲在木柳的樹干後面,縮著腦袋說道︰「我還看到你變身了,有白色的尾巴,有堅甲,有白色的頭毛……」
墨梓寒的聲音又在此刻淡淡傳來,「白小殊,你是一只錦毛鼠。」
「錦……錦毛鼠?」
「我已經將你被封的穴道全部打通,又將這木柳的妖丹贈與你,你現在至少有上千年的修為,一般人都沒辦法再近你身欺負你,不過你要懂得擅于利用身上的能力,這些都得你自己努力學才行。」
墨梓寒飛身下樹,落在白小殊的面前,低頭看著十分迷茫的她,指了指不遠處老死的一棵大樹。
「你試試看用靈力催動體內的氣流,對著那棵樹打個靈力球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