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白小殊還未來得及高興,身後就傳來一陣驚呼。
「小殊,小心!」
白小殊下意識地趴在了木船里,即使是這樣,她依舊感覺到了一股氣流從頭頂劃過。
下一刻便瞧見了自己的發絲被斬斷,飄落在眼前。
她扭頭看去,墨梓寒正捂著胸口朝自己奔來。
而他的身後則是祁天,祁天的速度更快。
在墨梓寒踏進木船的前一秒,率先擋在了墨梓寒的身前。
將手朝身後一揮,墨梓寒就口吐鮮血,被打飛了出去。
「墨梓寒!!!」
白小殊著急得想要撲過去,卻被祁天伸手給攔了回去。
她一個不穩,便跌坐在船上。
「哼!一只小小的貓妖,竟然異想天開地想要阻止我,真是不自量力!」
祁天一邊說著話,一邊朝白小殊靠近。
他眯起雙眼,蹲低頭看向白小殊。
「是你自己吐出來,還是我來取?」
「呸!」
白小殊壓根就不想跟他說話,她的目光一直注視著之前墨梓寒被打飛的方向。
為什麼慢了一步呢!若是再快一步,她就能帶著他一並進去空間里躲著了。
「還挺硬氣!很好,本王就看看,一會兒你還能不能繼續硬氣下去!」
說罷,祁天便站起身來,伸手就比在白小殊的面門。
猛地一陣巨痛傳來,白小殊不可抑止地發出了痛苦的尖叫聲。
「住手!!」
前方傳來墨梓寒的聲音,白小殊忍痛睜開眼,便看見他略帶狼狽地朝這邊趕來。
「找死!」
祁天的臉上出現了暴怒的神色,大概是沒想到,墨梓寒又會回來不死不休。
「本想放你一馬,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
祁天打出一團黑色的霧氣將白小殊包圍著,隨後便飛身過去與墨梓寒再次纏斗在一起。
他哪里想得到。墨梓寒竟然比木柳和衛之翌都要難纏!
明明只有千年多的修為,比那木柳強大不了多少。
明明幾次都已經頻臨生死一線,卻又能激發出更多的力量。
這家伙到底哪里來這麼強大的意志力,支撐著他一次又一次的重來?
白小殊自然不清楚墨梓寒到底經歷了怎樣的磨難。她此刻身處那黑霧之中,也並不好受。
那團黑霧好似要將她擠成一團,將她榨干似得。
她原本就受了傷,此刻在那氣流的擠壓下,胸口憋得十分難受。
丹田之處猛地一縮,下一刻便感覺到一股腥甜欲沖出喉頭。
白小殊緊張萬分,她立刻捂住嘴巴,卻發現唇角有抑制不住的血液流出來。
她松了一口氣,原來只是吐血,不是將那內丹給吐出來啊……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她還覺得有些無奈的想笑,哪有人像她這會兒一樣,吐血還吐得慶幸的。
她咬牙將手一搖,金索鈴立刻膨脹,緩緩地變大。
最後。兩顆鈴鐺便直接從兩頭迸射而出,將那團黑氣打散。
白小殊得到了短暫的解月兌,她看向墨梓寒的方向。
發現他已經被祁天打得沒有半分還手之力,只能憑本能吊著祁天的腿,不讓他飛過來找自己。
而墨梓寒原本清亮有神的雙眼,此刻也變得黯淡無光。
看得白小殊心驚膽戰,她對上墨梓寒那雙帶著不死不休的視線。眼里又有暖流溢出。
她抹干眼角的淚痕,將金索鈴一揮,便朝祁天重重打去。
明知道自己的攻擊,對祁天來說簡直就是小貓撓癢一般,毫無威脅可言,她卻被墨梓寒那不屈不撓的樣子。激發了渾身的斗志。
「你們簡直自尋死路!」
祁天似乎也被墨梓寒弄得有些窩火了,這家伙好像有不死之身一樣,怎麼揍都不死!
不斷氣就算了,連暈厥都不曾有過。
每當他以為墨梓寒不行了的時候,這家伙又會冒出來。惡心他。
白小殊的金索鈴在祁天的面前被他用氣流擋住,硬生生地停下,沒法再攻擊。
她手一揮,將金索鈴收回,再一次攻擊出去,金索鈴便一前一後地飛了出去。
而她也被逼硬著頭皮,用那顆內丹的力量。
將氣流緩緩地往四肢百骸引,她不會任何攻擊的招式,只得憑著本能,對著祁天一頓亂舞。
而她這亂打亂來的招式,還真把祁天給困在了金索鈴編織成的網里。
白小殊立刻上前,將墨梓寒扶起。
她在攻擊之前,便用傳音術讓墨梓寒松開祁天的腳了。
兩人配合得也算默契,她剛剛抓住墨梓寒的手,那網就被祁天掙月兌開來。
金索鈴應聲而斷,白小殊心疼的同時,那金索鈴又好似有生命一樣,那些斷掉的鎖鏈,又自動連接起來,轉瞬間又好端端地回到了她的手上。
對此,白小殊驚訝得無以倫比,連祁天都有些震住。
「這是……」
白小殊沒等他有多余的時間去思考,又一鞭子揮了過去。
沒錯,她真是把這金索鈴,當鞭子使了……
「原本打算留你一命的,現在看來,你們都得死!」
祁天又一次宣告出要他們都死的宣言,白小殊聞言,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弄得死我,盡管來!」
這一句話,算是徹底將祁天惹怒,祁天渾身都散發著魔氣,朝她直奔而去。
那魔氣太過于濃厚,金索鈴還未靠近,便被擋開。
白小殊毫無懸念地被祁天給捉住了,她掙扎片刻,祁天便伸出右手,直接按在了她的臉上。
頓時,猶如剛才那般的巨痛又一次傳來,而這次,比剛才還要強烈。
白小殊只覺得自己渾身都好似火燒。又好似針扎,疼得她連喊都沒有力氣。
墨梓寒也終歸被這魔氣給震到了一邊,再也挺不住,深深地看了白小殊一眼。昏死過去。
白小殊似是有所感覺,正好對上了墨梓寒那一眼。
她說不上為什麼,總覺得墨梓寒那深刻的眼神,好似在跟她說,對不起?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楮,無奈身體的巨痛讓她無法忍受。
而體內那股火燒一般的氣息,正在瘋狂的竄動。
她知道,那是內丹要剝離身體的痛楚。
她想到了龍瑾瑜的話,那內丹是身處虛空境界的白紫一平生的妖力。
那是母親留給她唯一的東西,當年她放棄了所有的妖力。給她制造了這麼一個妖胎讓她被滋補了四千余年,才得以存活下來。
怎麼能輕易放棄?怎麼能讓母親的一切,落入到這個魔頭手里?
白小殊努力地壓制著竄動的內丹,並抵抗著祁天手中傳來的吸力。
感受到她的抵抗,祁天手中更是加重了力道。
白小殊咬牙忍著。卻終歸忍受不住。
在她即將崩潰的剎那,那顆內丹也在體內崩裂開來。
「啊!!!!」
白小殊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她渾身散發著刺眼的白光,從身體迸射出來。
祁天沒來得及躲,被那白光掃到,頓時就覺得渾身好似被雷劈了一般的難受,他只得松開白小殊。朝一旁退去,躲開這內丹散發出來的力量。
那團白光許久才散去,白小殊月兌力地跪在木船上。
她的余光瞄見祁天也似乎被傷到,正緩緩起身,想要再次朝這邊靠近。
白小殊心頭一急,便用盡渾身力氣。推動著木船朝墨梓寒的方向移動。
就在祁天即將抓住她的那一刻,她伸手將墨梓寒的手抓住,雙眼一閉,心中默念口訣。
「金鈴天門,開!」
轉瞬間。白小殊便帶著墨梓寒,以及身下的木船,消失在祁天的面前。
祁天的手還伸在白小殊消失的上方,他只差一點點就抓住她的頭。
卻沒想到,她有一次憑空消失!
祁天氣得不行,站起身來四處打量,想要找到白小殊瞬移術的真身。
她帶著墨梓寒……還有那破木船一起瞬移,這實在是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她明明沒有任何的修為,她連練氣期都沒過,如何能施展著至少結丹以上的修為,才能施展出來的強大瞬移術?
站在原地呆了一刻鐘,依舊沒有發現空氣里有半分氣場的氣息流動。
祁天這才放棄了追捕,他徹底明白,今日白小殊兩次在他面前逃月兌了。
第一次,墨梓寒出現營救她,她帶著木柳和衛之翌潛逃。
在他以為她就這麼跑了的時候,察覺到墨梓寒想要月兌身而下死手的時候,她又憑空冒了出來。
而眼看他就可以得到她體內的內丹了,她卻迸發出那麼強大的力量。
使得他不得不躲遠,眼看就要再次捉住她的時候,她又帶著墨梓寒憑空消失。
所以……她根本就不是潛逃,而是將這些受傷的人帶走嗎?
想到這里,祁天就恨得不行!
他發泄地大吼一聲,周邊的空氣便頓時炸出一片黑色的魔氣,方圓百里的樹木都被震斷。
不甘!
心中除了這兩個字之外,祁天剩下的就只有滿滿的殺意!
「闕妙音!!!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沒有稟告本王!!」
想到闕妙音手上的那些消息,祁天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他從來不用無用之人,這闕妙音很明顯就是無用之人之一。
偏偏她手上掌握著許多他不知道的消息,否則他今日也不會追著白小殊到這里。
還差一點得到了可以顛覆六界的天生妖丹!
想到這里,他便發出了一個信號彈。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闕妙音見那信號彈,心頭大驚。
難道這祁天真把白小殊給滅了,拿到了那內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