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某人氣得貓須都快要立起來了,墨梓寒只得憤憤地伸手在她的額頭上,狠狠一戳,已泄心頭之恨!
「我剛剛只是在想,你在天風觀的日子,到底是有多悲慘,連同等級的低階種植弟子都能欺負你……」
說罷,墨梓寒便邁著他的大長腿朝前走了幾步,留下白小殊因為他的這等關心而默默感動。
走了幾步他又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一臉痴狀的她。
那目光簡直犀利又充滿鄙夷,他揚起下巴,從上垂眸睨著白小殊,就好像在看地上的塵埃一般。
「你還能找出比你更懦弱的人嗎?」
白小殊聞言,怔在原地……剛剛才蔓延到胸口的感動,瞬間灰飛煙滅。
當她回過味來的時候,墨梓寒的背影都快要消失在視線里了,只留下她站在原地風中凌亂。
她撇撇嘴,握拳決定,以後一定要讓這傲嬌的家伙認同自己。
路過溫泉池的時候,衛之翌和木柳依舊躺在那兒,漂浮在水面。
白小殊蹲在池邊看了一會兒,好奇他們為什麼不沉下去。
後來想想這種問題還是不要問出來的好,免得又被墨梓寒當成白痴看。
在這空間里也沒啥事兒,白小殊就在寒冰床和仙田之間游走。
時間就這麼晃過了一天,池子中的兩人,終于轉醒。
率先醒來的是木柳,他睜開眼珠子之後,骨碌碌地轉動著,似是在觀察四周。
當他的視線里出現白小殊的影子時,他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蠢……蠢女人?」
「咦?木柳你醒啦?!」
白小殊本來只是在池邊與蟲蟲玩耍,卻不想木柳在這個時候轉醒。
見他醒過來,她高興之余也懶得計較他對自己的稱呼了。
「這是在哪兒?」
「金索鈴的空間。」
「我們……嘶!」
木柳說著話便想動一動,無奈扯到身上的傷口,他話還未說出口。就痛呼出聲。
「怎麼了怎麼了?很痛是不是?」
「廢話!你試試被那魔君打得元神都傷了試試看。」
「對不……」
白小殊道歉的話剛到嘴邊,腦子里突然蹦出來了墨梓寒教訓她的話,那對不起三個字硬生生地被她給吞了回去。
「連累你了,這溫泉對療傷很好。你再泡泡,調息調息!」
木柳也覺得渾身疼痛難當,也就不再多說,撐著打坐開始調息。
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元神因為傷的太重,無法醒來。
好不容易掙扎著醒了,落入他眼底的便是完好如初的白小殊。
他松了口氣,沒有問她是如何月兌險的,只覺得看到她好好的,就心安。
木柳進入調息狀態沒多久。衛之翌便哼哼唧唧地睜開了眼楮。
而此刻白小殊已經跑去仙田那邊看百修草了,他睜開眼的瞬間,看到的則是木柳。
他微微蹙眉,有些弄不清楚此刻身處何地。
「醒了?」
身後猛地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衛之翌頓時警惕地回過頭去。
墨梓寒正悠閑地啃著果子。順手丟了一個給他。
想不到這空間不但地方好,冰室後面的那片林子里,更是有眾多的果樹。
那些果子也帶著靈氣,吃下肚會讓你從口腔到腸胃,全身舒暢。
「墨梓寒……?你怎麼在這里?」
「你都能在這里我為什麼不能在這里?」
衛之翌此刻已經認出,他所在地正是白小殊的金索鈴空間里的溫泉。
他和木柳會在這里,他大概也能想象出是個什麼情況。
可是。墨梓寒會在這里,他就有些模不著頭腦了。
「小殊呢?」
「在那邊照看百修草,你先別管她了,趕緊吃幾口,這果子有助你排除體內的濁氣!」
墨梓寒坐在石凳上,翹著二郎腿。啃著爽口的果子,那模樣別提有多得瑟。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說來話長,你先調息著,等會兒小殊過來,我讓她跟你說。」
說罷。墨梓寒便將石桌上的果子,一股腦地全部丟給了衛之翌。
衛之翌緊皺眉頭,看著墨梓寒朝白小殊走去的背影,心里將他剁成了肉醬。
衛之翌和木柳醒了過來,白小殊自然放心了不少。
等他們二人將身上的外傷調理得差不多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了。
于是就出現了這麼一幕……
衛之翌站在仙田邊上,白小殊在里面將種得粗壯茂盛的百修草吭哧吭哧地拔起來,放進儲物袋里。
而衛之翌則與木柳,靠在一旁的大樹上,優雅地吃著果子。
別說,這果子當真比外面那些果樹的果子要好吃上萬倍,向來不怎麼吃水果的墨梓寒,都對此愛不釋手。
「出了空間之後,我們就分道揚鑣嗎?」
衛之翌冷眼看著墨梓寒,那眼神兒就好像在說,少年,你該走了!
墨梓寒倒是不慌不忙地又啃了一口果子,挑了挑眉看向白小殊。
「趕緊拔,拔完了帶我們出去。」
這種明顯的無視,讓衛之翌心頭更加不爽。
他自己也說不上來為什麼,對墨梓寒總有一種莫名的敵意。
他始終不希望白小殊與墨梓寒有更深一步的接觸,有種直覺,他們兩人要是繼續結交下去,會出大事兒!
等白小殊將所有的百修草都重新裝回儲物袋之後,她抹了把汗,看向墨梓寒笑得十分燦爛。
「謝謝你提醒我將他們種在這里,它們果然長好了許多!」
「少嗦,趕緊出去了。」
白小殊感激的話,卻換來墨梓寒這等對待,她諂諂地扁扁嘴,便將空間打開,把所有人都帶了出去。
這一出去,白小殊就傻眼了。
為什麼身邊只有大師兄和蟲蟲?木柳呢?墨梓寒呢?
「媽的這是什麼情況?!」
忽然,耳側傳來木柳的炸毛聲。白小殊扭頭看去,發現木柳又化作了一只木梳,在空中晃啊晃的。
「木柳,這還沒到天風觀呢。你這麼著急隱匿干什麼?」
「你當我想啊?一出金索鈴空間就自己變回來了!」
「什麼……?」
木柳被打回了原形,那墨梓寒……
白小殊下意識地就低下頭看去,果然,在她的腳邊正趴著一只黑貓,對方正拿他那雙犀利的藍眼楮,盯著她瞧。
白小殊腿一抖,下意識地就想撒丫子跑,好在她還殘存著些許理智。
「這到底怎麼回事?」
「看來,他們之前傷得太重,在空間里之所以能化作人形。是因為空間里有充沛的靈氣,足夠他們調息,一出了空間,受傷的元神沒有了靈氣的滋潤,就打回原形了。」
衛之翌模這下巴分析著。白小殊不由得看看木柳,又看看墨梓寒。
「那現在怎麼辦?」
「木柳你原本就要將它帶上天風觀的,他的妖丹已經被你淨化,沒有妖氣,上山只要小心行事,便不會被師弟師妹們發現,到時候等師父出關。我便去跟他老人家說,留下木柳。」
白小殊點點頭,木柳倒是好處理,畢竟是跟自己結了印的,到時候就算有人不服,她只需將封印給他們看。便可安撫人心。
可是……眼下的難題是,這墨梓寒要怎麼辦?
「木柳跟我們上天風觀,墨梓寒……你呢?」
墨梓寒好似十分沒有精神一般,趴在她的狡辯,懨懨地看了她一眼。隨即又縮回腦袋,卻沒有說話。
「他現在這個樣子,我不放心把他丟在這里。」
「那怎麼辦?總不能將他帶上山吧?」
衛之翌的眉頭皺的都可以夾死蒼蠅了,他不爽地盯著地上懨懨的黑貓。
而墨梓寒此刻,心里也打著他的小算盤。
他原本打算出了空間,便離開……
可是,當他出了空間之後,察覺到周圍還有淡淡的魔氣,他瞬間又改變主意了。
正好木柳「砰」地一聲被打回了原形,他干脆也將計就計,跟著被「打回原形」了。
而且作戲得做全套,他那雙犀利的藍眼楮,在這一刻也變得無精打采。
墨梓寒就是算準了白小殊那顆聖母心,是不可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這里的。
他趴在船身上,看似無精打采地轉動著眼珠子,其實暗地里打開了神識,那股淡淡的魔氣,依舊在周圍縈繞著。
這麼多天了,還沒走嗎?
墨梓寒咬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著白小殊上天風觀得了!
當然,墨梓寒的這番想法,沒有人知道,他故意變回原形,就是為了上山,暗中保護白小殊。
「他現在已經變回貓身了,我帶他回去天風觀,應該沒關系吧?」
「小殊,你要明白,你和木柳身上沒有妖氣,是因為你有內丹護體,木柳的妖丹被你淨化,可是墨梓寒,他身上的妖氣雖然很淡很淡,可是始終還是有妖氣,天風觀是什麼地方,你帶著一只貓妖上去,被同門師弟師妹們發現之後,你要怎麼解釋?」
「可是墨梓寒也是為了救我,他還救了大師兄和木柳,我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虛弱的時候,將他丟棄在這兒?」
「小殊……」
「大師兄,你不用再勸我了,墨梓寒我一定是要帶著的!」
衛之翌沒想到,為了墨梓寒,白小殊竟然第一次在他面前甩臉。
他咬著後牙槽低頭瞄了一眼地上的黑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在那雙暗淡無光的藍眼楮里,他看到了一道精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