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文山心頭本就積壓了許多的怒氣,打從在門口,劉圖不讓他進門,一直攔著的時候,他的怒氣值就已經爆滿了。
而姬雅打從進來之後,不但沒有幫他找場子,反而是找白小殊索要那什麼狗屁秘方?!
這讓他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戾氣,明顯地表達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衛之翌與宋樂彥對視了一眼,白小殊的舉動,他們兩人看在眼里,卻是笑在心里。
這丫頭,現在是越來越賊了。
他們可沒姬雅那麼單蠢,認為她會拿什麼保養的秘方給她。
白小殊身上的改變,他們二人是看在眼里的,完全是因為最近在空間里的修行,她的運氣法門越來越熟絡,內丹發作的時間也越來越少,渾身的血液和經脈疏通之後,這人的氣色看起來自然就好了。
當然,這內中的門門道道,姬雅又如何能知道?
見白小殊始終不肯給秘方,自然就覺得是她舍不得了。
人越是舍不得的東西,就肯定是好東西,她以自己的小人之心去想白小殊,便中了白小殊的計謀了。
那所謂的秘方,肯定不會簡單!
正如白小殊所說,最近這一個多月以來,她跟著宋樂彥學習丹方之術,雖然不能研制出什麼高大上的丹藥,可是配一些整人的仙藥,倒是手到擒來。
宋樂彥問她為何不好好學習煉丹,煉制一些上等的丹藥,白小殊的回答則是讓他大跌眼鏡。
她說︰「對修行有益的仙丹,交給二師兄你就行啦,我煉的這些丹藥,則是我們下山歷練的時候,居家旅行必備的東西啊!」
那個時候,宋樂彥就知道,白小殊看似老實的外表下。掩藏的是一顆什麼樣的心。
尤其是她平日里在幫不上什麼忙的時候,自己就會帶著木柳和墨梓寒一起進空間里玩耍,在他們二人以及同樣鬼靈精怪的蟲蟲的帶領下,白小殊儼然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單純善良的她了。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眼下穆文山正火大呢,姬雅還好沒走,她要是走了,估計晚上穆文山帶著她雙修的時候,恐怕不會有任何的紳士風度。
「今日三師弟前來,似乎帶著一股對我的不滿?」
沒等穆文山說話,衛之翌便率先開了口。
畢竟,他身為大師兄,穹華殿是除了雲天卓之外。別人平日里都不敢隨便踏入的地方。
更何況,今非昔比,衛之翌還是代理掌門。
穆文山沒有經過通報就硬闖了進來,又打斷了衛之翌和宋樂彥的煉丹,造成他們煉丹失敗。這本來就是犯了大忌的事情。
偏偏他不但沒有半分愧疚,還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比衛之翌還要霸氣地朝里走,去查看個究竟,這衛之翌縱使再怎麼沒脾氣,此刻也被他這等樣子,弄得想要發作了。
更何況。衛之翌本來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文山豈敢?大師兄現在可是代理掌門,我又怎麼會對大師兄不滿呢?」
「那你這大晚上的不好好在自己的房間里休息,前來我這里搗什麼亂?」
穆文山的話雖然說得客氣,可是臉上卻沒有半分的尊重之意。
衛之翌本就不是省油的燈,以前他是不願意去管,卻不代表。被人欺壓到頭上來了,他依舊會無動于衷。
他說白了,就是怕麻煩而已。
從某個方面來說,他與木柳倒是一類人。
都是那種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挖他祖墳的那種人。
只可惜穆文山將衛之翌看得太簡單了。想著他平日里對他和姬雅的越權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歸是有些忌諱。
今日想必也不敢與自己正面起沖突,只可惜這穆文山還真是太小看衛之翌了。
他哪里是不敢與穆文山正面起沖突?他那是沒找到什麼正當理由!
最近幾日他們已經覺得穆文山懷疑過來了,正愁沒有機會抓他的把柄,給他點顏色瞧瞧呢,這家伙就帶著姬雅,送上門來了。
衛之翌在心中冷笑著如此想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既然自己都不懂得自愛,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
「搗亂?大師兄何出此言,我確實是有事找大師兄商議……」
「商議?你那是商議的態度?劉圖有告訴你,我與二師弟在煉丹吧?」
穆文山大概也沒想到,衛之翌會這般沖,口氣十分的不善。
不過他也是個人才,在這樣的情況下,依舊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劉圖有說,不過他沒說你與二師兄在煉制很重要的丹藥,所以……」
「不管是不是什麼重要的丹藥,你都不應該在我們煉丹的時候前來騷擾!師父想必有告訴過你,在二師弟煉丹的時候,一切事物都得擱到一邊吧?」
屢屢被衛之翌打斷話鋒,穆文山顯然已經有些裝不下去了。
他臉上的神色本就不悅,這心里的不滿一旦爆發出來,這目光里,儼然已經帶上了憤恨!
「三師弟不要這麼看著我,好像我與你有多大仇似得。」
「雖然今日是我唐突了,可是大師兄你也應該明白,如今你已經是代理掌門,不再是以前那個不管世事的大師兄了,雖然你與二師兄煉丹固然重要,但是我有事與你商議的時候,你不是應該將門派的事情,放在第一位嗎?」
穆文山說出這句話之後,便有些不忿地甩了甩衣袖。
他自認為自己的這番話,已經說得天衣無縫,任由他衛之翌怎麼掰扯,這身為代理掌門的身份,可就不是他能推托責任的。
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真的打早了。
衛之翌在木柳的燻陶下,早就練就了「無賴神功」。
面對穆文山這咄咄逼人的指控,他也不過是笑了笑,隨即輕蔑地瞟了穆文山一眼。
只見他朱唇輕啟,放慢了的聲音听起來更加的耐人尋味。
「原來……二師弟還知道,如今天風觀里,我才是代理掌門,事事都是由我說了算的啊?剛剛二師弟字字鏗鏘有力的指責我的時候,我真的有一瞬間以為,這代理掌門,是二師弟呢?」
此話一出,不只是穆文山怔了怔,連帶著姬雅也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似是這樣的衛之翌,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雖然他的笑容依舊和以往一樣好看,動作依舊散漫,渾身上下半分嚴肅的氣息都找不到。
可是偏偏就是這樣慵懶的他,卻是在這一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既然知道代理掌門是我,不是你,你就應該按照規矩來辦事!」
衛之翌冷冷的目光掃向穆文山,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更別提面子了。
本來他就打算要自己掌握實權了,一直無奈抓不到穆文山的把柄,不好將觀中的事情全部拿回來自己掌控。
而現在穆文山公然的越權,倒是給了他機會。
「我在門外的時候,已經說清楚了今日有要事找大師兄你商談……」
「你不是說劉圖已經告訴你,我在與二師弟煉丹了嗎?」
見穆文山還要反駁,衛之翌冷哼一聲,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寒意。
這種寒意,正是他運了氣散發出來的氣場,猛地這麼迸發出來,使得在場的所有人都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難不成,我日日與二師弟辛苦煉丹,就不是為觀中弟子謀福利了?你們最近可沒少吃我的丹藥!」
衛之翌冷冷的話語出來,穆文山便再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了。
他知道,衛之翌已經行動了,第一步就是要逼迫自己交權!
只要穆文山現在再多說一句,衛之翌下一句,肯定就會找借口將他整治一番了。
穆文山心中雖然十分不甘,卻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了。
見他老實了,衛之翌的目的也就達到了,這才將渾身的戾氣收斂,轉身朝自己的主位上一坐,翹起二郎腿十分不屑地看向他。
「說吧,這般莽撞的沖進我穹華殿,所為何事?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二師弟也就別怪大師兄我第一個拿你開刀,整治整治觀中的風氣!」
此話一出,姬雅也嚇壞了。
她何曾想得到,今日不過是想再次打探一下,穹華殿的眾人到底在做什麼而已,怎麼事情就會演變成這樣?
往日不也這麼打探過嗎?卻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啊!
「大師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自己清楚,早在你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讓小殊接手,在門邊听你們說話了。」
穆文山驚訝地抬起頭來,他剛才已經在門後了?
那他到底听到了多少?翡翠林里的事情,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他悄悄地拿余光打量衛之翌,在他那似笑非笑的臉上,依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此時的衛之翌,讓穆文山有些害怕,說不出來的害怕。
按道理說,他們二人的修為,現在已經在一個水平,都是元嬰期,衛之翌的靠近,他沒理由發現不了……
他心頭徒然一驚,有些惶恐地看向衛之翌。
難道他已經突破元嬰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