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不咸不淡的,好似她給出去的仙草不是仙草,而是草一般。
穆文山和姬雅看著她手里的那幾株仙草,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不但有仙草,還有一顆靈芝!
與此同時,也有她剛才所說,剛剛養殖成功的相思子。
這些藥引……難不成宋樂彥是在煉制,極品雙修所用的丹藥,陰陽正氣丸?
「多謝師妹,我就不客氣了。」
宋樂彥伸手直接就將那幾株仙草接了過去,他們兩人之間這等隨意的舉動,看在穆文山眼里,也有些刺眼。
以前他不明白,白小殊她到底有什麼魅力,值得衛之翌和宋樂彥都這麼護著她?
而現在,見識了白小殊修為的突飛猛進,又得知她不止在煉丹之術上面極其有天分,現在種植仙草也是手到擒來。
這樣的師妹,有誰不喜歡,誰不想跟她拉攏關系?
穆文山的眉頭一蹙,白小殊已經笑著將儲物戒指戴回小指了。
「二師兄跟我客氣我才不高興呢!」
幾人又斷斷續續地隨便聊了幾句,不過都沒有穆文山和姬雅什麼事兒。
姬雅幾次想開口加入到與衛之翌說話的行列之中,都被衛之翌巧妙地把話題帶到了白小殊的身上。
惹得姬雅的眼刀,都朝白小殊身上扎了數百回了。
白小殊不禁在心里苦笑,大師兄啊大師兄,你自己個兒的桃花劫,干啥要把我拽進來當炮灰啊?
「大師兄,冷同方已經帶來了。」
不一會兒,劉圖就已經將冷同方帶來了。
衛之翌讓劉圖和張華去門外守著,有人有事的話,必須由他們通報了才準進來。
倒不是衛之翌對穆文山有多麼的仁慈,不希望他們的事情被傳出去。
而是衛之翌明白。盜取仙藥之人,不是他們二人,今日也不過是給他們二人一個下馬威罷了。
所以,有人有事稟報的話。必須得等!
等他把穆文山的銳氣,徹底挫沒再說!
「冷同方,你可知今日我讓劉圖把你喊來,所為何事?」
冷同方震驚地看著穹華殿里的人,已經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畢竟年紀還笑,昨日又因為天資好的關系,得到了白小殊的賞賜。
已經讓他在回到宿舍後,被師兄們嘲笑了好久,說他憑著一張小白臉,就討得了小殊師姐的喜歡。
結果這還不夠。過了一會兒姬雅師姐又找上來了,更加讓同住的師兄們不爽了。
要知道,姬雅師姐可是天風觀里,最受歡迎的師姐了。
冷同方怯怯地看了一眼穆文山和姬雅,最後才對上衛之翌親和的視線。
「回大師兄的話。我不……不知道。」
「昨天小殊師姐獎賞給你的洗髓丹呢?」
「洗……洗髓丹?」
「對啊,那顆丹藥呢!」
冷同方縱使年紀小,又被嚇到了,也不至于嚇傻。
此刻的陣仗外加衛之翌的問話,他大概也已經猜出來了,大師兄找自己是為何的了。
難道就為了那顆丹藥?
「那……洗髓丹在三師兄那里。」
「為什麼會在三師兄那里?你送給三師兄的嗎?那可是小殊師姐賞賜給你的東西,對你修為有很大的幫助。」
冷同方在心里暗自叫苦。他哪里是送給三師兄的啊!他也舍不得的好嗎?
可是姬雅師姐親自來要,又威逼利誘的,他一個小弟子怎麼頂得住那種威壓?
不過,眼下這個情況,他還不敢直接把穆文山和姬雅抖出來。
想了想之後,選了個折中的說法。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衛之翌。似是在他眼里找尋勇氣一般。
「大師兄,小殊師姐獎勵的丹藥,不能給人嗎?」
他那怯弱小心的模樣,說的話又很有技巧,讓衛之翌聞言禁不住一笑。
給人……不是送人。很好!
「那是自然的,小殊師姐送你的東西,你應該要珍惜。」
「大師兄我錯了,其實我……我……」
冷同方突然想起來,劉圖在帶他來穹華殿的時候說的話。
他說,「你去了穹華殿以後,別只顧著害怕,大師兄問你什麼,你就老實回答,記住!一定要說真話!這樣的話大師兄一定會保你無事!」
當時他還有些不明白,劉圖為何會這麼說。
但是現在看來,確實如此,這天風觀里,師尊正在閉關,大師兄是代理正門,這天風觀上上下下都得听他的。
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的權利能大過他了。
只要對大師兄說實話,就沒問題了吧?
「你怎麼了?」
「我不是真心想要給三師兄的,只是姬雅師姐她……」
冷同方話說到這里,又止住了話鋒。
衛之翌抬眼看過去,正好對上姬雅狠狠瞪向冷同方的一幕。
「姬雅,給我去那邊休息去!」
衛之翌難得說出這種口氣很硬的話,就算是之前與穆文山翻臉,也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
此刻直接表明了自己的不悅,姬雅聞言,覺得委屈的同時,卻也後怕起來。
她求助地看了一眼穆文山,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看向自己,便跺跺腳走向衛之翌所指的那張椅子上去了。
衛之翌這才對冷同方說道,「你別怕,事實是怎樣的,你就說出來即可,有不平的地方,大師兄會為你做主。」
「謝謝大師兄……昨晚我正在被師兄們笑話,說我被小殊師姐看上了,我覺得他們說的話很混帳,便沒有吱聲,姬雅師姐這個時候來把我叫出去,師兄們就說得更難听了。」
冷同方心想,既然有機會得到大師兄的庇護,那干脆就說清楚點。
免得到時候回去,同住的那些師兄們。又來欺負他。
而他這話也確實引得了衛之翌的注意,他扭頭看向白小殊的方向。
「與冷同方同住的,是哪些人?」
而白小殊就站在姬雅前方不遠處,姬雅一直都注意著這邊。還以為是在問她,當即就開口說道︰「有慶鴻志、霍承運、同永福、可炫明、秋浩博他們五個人。」
結果,不但沒有等到衛之翌的一句多謝,卻是等到了他的皺眉。
「我沒有問你!」
語畢,他又對白小殊說道,「小殊,你到時候親自帶著冷同方過去,這些喜歡在背後嚼舌根的人,就得處置!比女弟子們還要毒舌,這傳出去。天風觀的顏面何在?」
這樣一來,所有人都知道,衛之翌這次是動真格的了。
他不但要讓穆文山和姬雅知道,這天風觀到底是誰做主,還要讓觀中所有弟子都知道。白小殊不但有真本事,還是由他衛之翌給罩著的!
冷同方見狀,唇邊禁不住掛起了一絲笑容。
這抹笑容看在衛之翌的眼里,不但不覺得刺眼,反而覺得這少年心性直接單純。
倘若他此刻幫那五人求情,衛之翌才會真正看不起他。
一邊在他面前告狀,一邊又假惺惺的求情的話。這種兩面三刀的人,是衛之翌最看不起的。
所以冷同方這種維護自己利益的做法,反而得到了衛之翌的認同。
他吩咐完了之後,又看向冷同方,收起了臉上的戾氣和嚴肅,輕聲問道。
「然後呢?」
「後來姬雅師姐就讓我把白日里。小殊師姐贈予我的洗髓丹,交給她。」
「交給她?」
「嗯……」
衛之翌抬眼睨了一眼姬雅,那一眼十分的冷淡,甚至有著怒意。
看得姬雅心頭拔涼拔涼的,這麼多年來。她默默的喜歡著大師兄,以前還能被大師兄關愛著說上幾句話。
現在……她似乎和他越來越遠了。
「她有沒有說為什麼?」
「她只說,這個聯誼賽的丹藥,其他弟子獲得之後,都是要交給她的。」
「你就這麼給她了?」
「我有問她為什麼,姬雅師姐只說,若還以後還想繼續在她座下修行,就得听話……」
「你們座下其他獲獎的弟子的丹藥,也都交給她了?」
「听說沒有給,後來被偷了,然後姬雅師姐昨晚就開始收斂獲丹藥師兄們的丹藥了。」
這話說得就有些那啥了,說得好像是他們偷了仙藥一般。
穆文山聞言,臉色已經沉得跟那鍋底一樣黑了。
「那後來你的丹藥,為何會到三師兄的手中?」
「因為當時我不願意給,姬雅師姐離開前,就說給我半個時辰的考慮時間,半個時辰後,三師兄會親自前來拿洗髓丹,倘若我不給的話,三師兄就會給我苦頭吃……」
說到這里,冷同方終于無法再強自鎮定了。
他畢竟還是個青少年,剛剛被送上天風觀一年多的時間,師兄弟之間友愛的一幕,他沒有見識過,更沒有體會過。
結果好不容易通過自己努力得來的仙藥,卻要被師兄師姐逼著奪走。
這讓他一個心氣兒正高的少年,如何能不覺得委屈不忿?
他說到這里,已經有些激動了。
「大師兄,求您替我做主,不只是我,在姬雅師姐座下以及三師兄座下,我相信有很多師兄跟我是一樣受壓迫的!」
這下好了,冷同方被這二人逼得連壓迫兩個字都用上了。
要知道,這兩個字一出,那後果就有些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