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佳音做的「香脂」其實就是現代的黃油,從新鮮牛女乃里攪拌個幾百次再過濾掉水份後剩下的那層油質,細膩而富有營養,古代歐洲曾做為極高貴的護膚品使用。如今這里女乃制品還不是主要食品,大部分人甚至都沒喝過牛女乃,更不用說對牛女乃的利用了。秦佳音因為本錢有限,一下就想到了這個既便宜又不為人知的東西。
因為天熱,當時做好的黃油還是半液體狀態,她就再拌了點磨細的中藥粉末進去,白芷什麼的她那里多的是,稍稍一調和,制成的東西非常像樣。
回到听天觀,秦佳音將銀子交給多兒放好,自己著手準備材料並開始手把手教紫澄。
她本就打算開個小鋪子賺銀子,如今初次試手成果卓著,便決定借機開個脂粉店,這要比吃食餐飲鋪子輕松利落的多,雜務也少。
三個丫鬟和恢復後的秦佳音相處了一年,也適應了這位漸漸「強大」起來的小姐,對她的各種想法和舉動也不以為異,秦佳音讓做什麼便都麻利地去做什麼。
紫澄便按著秦佳音的法子操作起來,可攪拌幾百次的活秦佳音做起來輕松,紫澄卻沒那麼容易,使力不夠均勻快慢不一這些總不能避免,讓制作過程拉長了好多時間。
但在與人隔絕的道觀後院,多的就是無聊的時間,有這樣的事做反而很開心,于是三人一邊吃著各種自制點心美味,一邊自發地輪流攪拌、磨粉,忙的不亦樂乎。
這時候,儲芳樓的霓夢姑娘在一番激烈後奪得了這一年的花魁稱號。
秦佳音按約送另兩件貨去的時候,霓夢問起方子的事,她推說方子是自家公子家傳,公子剛到渠州打算開個鋪子,霓夢聞言立刻拿出三百兩銀子,算是她一年的貨款。
秦佳音忙完這邊,心情不錯,她現在有時間找宅子、鋪面做開溜的準備工作了。
她早前已經打探過,渠州這里一般的三進宅子要四、五百兩銀子,若連著商鋪的價格,好點的鬧市幾千兩都有,偏僻點也要**百兩起。
她看中的一處本是個小酒家,稍微改一改就可以變成前鋪後宅,總體位置還不錯,就是在巷子里,做的多是熟客生意。這宅子開價一千兩百兩,她如今手上全部加起來不過五百兩銀子,還要備材料,勢必不夠。當務之急得當了玉器,拿出銀子。
秦佳音斟酌了下,剔除上面有明黃絲線的那塊玉佩,只選了扳指和一塊成色略差的玉葫蘆帶了出去。那晚來的四個人除去她大哥,兩個是皇子,她可不想皇家的東西被人一眼看出來,惹來麻煩。
來到渠州排前三的多寶閣,她先取出玉葫蘆驗貨,多寶閣的人看了兩眼出價三百兩,比她的預期的少了很多。
「小姐這塊玉質地雖不錯,可這塊葫蘆是才刻出來的,沒仔細盤過,因此三百兩已不算少。」二掌櫃的態度不錯,見秦佳音臉色不虞,慢悠悠地解釋著。
她猶豫了下,又拿出扳指,這個扳指看似玉器,但顏色似青非青、似白非白,烏沉沉的感覺又像灰色,實在說不清質地好還是不好。
「那這件呢?」她沒甚把握地遞過去,心想若出價依舊低的話,她就去其他當鋪再試試。
二掌櫃接過扳指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又在秦佳音臉上逡巡了幾回,沒說一句話。
秦佳音有些急了。
「這件到底多少兩?」她問。
二掌櫃沒回答,探手扯了扯他頭頂垂著的一根皮繩。
「小姐稍候,小人請我們大掌櫃來商談。」
秦佳音有些吃不準了,難道這件東西是那美少年的,多寶閣看出是皇家物品所以謹慎起來?她出來的時候,是仔細回憶過的,她記得錦華央第一個給她東西,那件是塊玉佩,所以這個扳指必定不是錦華央的。後來的雖然分不清哪個給了哪樣,但她按常理推斷,年少的人不會用扳指這樣的飾品,所以她才把它帶了出來。如今卻出了岔子?
正轉著念頭思索若有人問起來歷,她該怎麼編,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走到櫃台前。
「這位小哥,這枚扳指可是你的?」
秦佳音立刻警覺。
「並非我的,是我家公子的。」
「哦。」老者點點頭,一副了然的樣子,「那請問小哥,公子這次需要多少銀子?」
「不是當鋪開價,我才還價的麼?」秦佳音有些糊涂了。
老者「哈哈」一笑道︰「那一千兩可夠?」
秦佳音暗暗欣喜,沒想到這個其貌不揚的扳指還挺值錢。眼珠一轉,她順口道︰「一千如何夠?要三千兩。」
不管到沒到她心理價位,總要還個價才對。
「好,是要現銀還是銀票?」老者的話讓秦佳音愣了愣,這樣就答應了?會不會自己剛才要太少了?
直等拿了銀票去錢莊驗過,她才相信這些是真的。
是扳指值錢?還是因為扳指的主人?
對方最後沒要她的扳指,就留了之前說只值三百兩的玉葫蘆。如此看來,是扳指的主人了。那個膚色微黑,不怎麼出聲的年輕人?
秦佳音有些擔心自己的行藏了。認出扳指給她銀子,這掌櫃必會回去稟報,追根朔源一下,就能知道是秦四小姐所為。那?秦佳音一咬牙。知道就知道吧,她買好宅子就隱居起來,那晚不過萍水相逢,等過段日子,誰還會記掛她秦佳音?
秦佳音和酒鋪主人商量好第二日去衙門辦過戶手續,便小心地回了听天觀,才從牆頭躍下,多兒就急急迎了上來。
「小姐,你可回來了,先前有人來訪。」
「哦?又有人送東西來?收著就是。」她隨口回著。
自她到了听天觀,錦華央隔三差五會打發人送東西來,什麼被衾、銅鏡、妝匣,只要她可能用得到的,都會送來。
秦佳音不在意這些,隨便挑出一些賞給看院子的道姑和婆子,因為東西精巧、樣子時新,幾回下來,著實收買了不少人心。才兩個月不到,她們和听天觀的人熟了很多,偶爾也願意放多兒出門去買點東西。但秦佳音作為女兒,在做法事的時候跑出門去,就不甚合理了。于是秦佳音打算等這階段的法事完成,她也從正門走出去。
「不是,小姐,那人說是小姐的……舅舅。」多兒連忙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