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嗯了一聲,略帶不滿道︰「真是的,兒子和女兒都那麼大了,也不知道省省心,真不知道他們這樣做想要爭個什麼?」
爸爸也嘆氣問道︰「箏兒頭上的傷怎麼樣?」
小時候,古箏听完爸爸講完安徒生的《七色花》之後,便硬是迷戀上了那個很虛幻的故事。自那以後,每次和小朋友玩「過家家」,她總是搶著要當珍妮,她想象自己是童話中的那個小女孩,手中握著神奇的七色花,只要摘下一片小小的花瓣,念一句咒語,便能神奇的實現自己的願望。
「七色花,飛呀飛,我的夢追啊追,七色花快快讓美夢成真…….」
于是,「神話組合重歸于好」的消息如同一股風刮過一中的校園,學校領導松了一口氣,教導主任也終于可以安然入眠了。只要二人依然是一中的神話,就算對家長深惡痛絕的「早戀問題」或許也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想起這些事情,孟劍覺得當年一中的師生還真是可愛,就連平時不怎麼關心時事的女乃女乃都听說了他和古箏談戀愛的傳言,可是,比起其他學校的處理方式,一中卻寬容的讓「他們的美麗傳言」持續了整整兩年。
9月3號,星期四,下午5點放學,孟劍給做值日的古箏留了紙條便一個人先行離開了學校。
古箏做完值日,天色已經灰暗了下來,她匆匆拎起書包準備回家,這時她才看到孟劍的留言︰「箏兒,晚飯後,我在月影山的小樹林等你,一定要來哦!」
但是,因為在雨中淋了將近兩個小時的雨,他的舌頭都有些凍僵了,因此,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在畫室前停車,孟劍打開車門走下去,他望了望畫室,畫室中漆黑一片,他不死心地走過去,確定連門衛也早已****就寢,他這才回到車上。
孟劍搖搖頭,暗笑前一秒鐘自己兩難的心理,既害怕古箏餓著肚子還在等著他,卻又期待她還能夠在畫室等著自己,他想接她回家。又撥了一次號碼,還是關機,于是,他編輯了短信︰「箏兒,看到信息馬上回電!」
短信發出之後,他發動車子快速駛向自己的公寓。
mary一滯,臉色微微發紅,然後,她在空氣中打了個響指,為自己的窘迫掩飾道︰「這才是男人本色嘛~~」
看孟劍就要走,mary有些失望,于是,她盯著他笑而不語,眼神火辣而嫵媚。孟劍亦看著她,耐心的等著她的回答,神情散淡,並且彬彬有禮。
這一次,不等mary回答,孟劍便轉身徑自離去,腳步沉穩而從容。望著他挺拔的背影,mary的眼神突然間有些迷離。
「喂?你在干嘛呢?」
听到她的聲音,孟劍突然覺得無比的開心,他如是問道,語氣中透露出他此刻的心情。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問道︰「箏兒,吃過早點了吧?」
「嗯~~」
他听到古箏模糊地回答。此刻,古箏站在在公交車上的走道上,一只手抓著扶手,一只手講電話,車上的人很多,不禁擁擠,而且噪音也很大,所以她听電話實在有些吃力,于是,沒等孟劍再說話,古箏對他說道︰「劍,我這里太吵了,听不清,完了我給你打!」
「嗯!」
「不用了!」
「沒關系的,我還要謝謝你那天的照顧。」
隔著電話,他听到她這樣說。孟劍還想說什麼,她又听到古箏說道︰「對了,完了把你的卡號告訴我,我給你打上衣服的錢。」
不期然的重逢,孟劍覺得驚喜萬分,但是,和這次重逢同樣難料的還有古箏的若即若離。他不清楚究竟是11年的別離讓他們之間有了隔閡,還是,在古箏的記憶深處,曾經那些相互的依賴和信任,就仿佛是一陣風,輕輕吹過之後,回首,再也找尋不到半點痕跡。
因此,孟劍覺得十分苦惱,有時候,他給古箏打電話的時候,中間出現的沉默會讓他惶恐,電話那頭古箏靜默不語,他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11年的時間帶給他們的竟是如此大的空白。
其實,孟劍有好多話想和古箏說,他也有好多事要問她,可是,因為這樣時不時出現的空白,每次他張了嘴,卻怎麼也出不了聲,他害怕面對殘忍!
听到小張的聲音,孟劍才意識到自己又發呆了。他搖了搖頭,不露聲色地放下手機,順手端過咖啡喝了一口。小張看孟劍不再說話,便輕輕帶上門走了出來。
12點整,孟劍正低頭看著文件,此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justonelastdance,beforesaygood-bye」
微一愣神,孟劍便按了接听鍵,那個才是不久前他為一個人專門新設置的鈴聲。
「喂?」
他听到古箏的聲音。
听著她的小心翼翼,他有些不舒服,他說︰「箏兒,要不我們一起吃午飯吧?我想和你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