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色花 第25章 嚇壞(2)

作者 ︰ 貞霏

聶冰洋正悠然地散著步,不經意間走到了一個大松樹底下,那棵松樹也該是有幾百年了吧,那麼粗壯的樹干還是第一次在大學校園里見到,松樹茂盛的樹冠就像一把撐開的大傘,投下一大片陰涼。

聶冰洋看過去,發現松樹下,里三層外三層圍了好多人,他疑惑地走過去,剛靠近人群,他便听幾個女孩在那嘰嘰喳喳的議論著什麼。

你看你看,她就在那里呢,听說都待了一天一夜了。一個聲音尖細的女孩給她的同伴說道。嗯,是啊,是啊,知道她是哪個院的嗎?另一個皮膚黑黑的女生問道。其他的幾個人同時搖了搖頭,聶冰洋覺得好奇,他們在看什麼啊?這麼多人。人太多擠進去不容易,他看了一下,大一生佔了多數,聶冰洋以前還不相信別人說的話,現在他自己也可以一眼認出大一的學生了,怎麼說呢?他好笑得想,大概是因為剛剛進校的關系,總是顯得比其他人好奇一些,而且,身上也總有種怯生生的味道。所以說,年輕還真是麻煩呢~

正想著,他又听到幾個聲音,一個男生說,前幾周,這里站的不是個男生嗎?怎麼換成女的啦?你說的是我們的「松樹王子」啊?可不要把我們的王子和這個丑小鴨相比,我看呀,八成是想在這里見到王子才這樣做的,聶冰洋皺了皺眉,心想,一個小女生,說話怎麼這麼刻薄。唉!這年頭,人為了出名還真是不惜代價,「松樹王子」?我看還不如叫「松鼠王子」才恰當,先前說話的男生感嘆著說,你們這些大一新生還真是花樣百出,男的成了王子,那麼明天這位會不會變成「松鼠公主」?男生的話引得身邊一陣笑聲,聶冰洋雖然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事情,可是,他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此刻,他們圍觀的應該是個女生才對。

聶冰洋擠又擠不進去,想著也沒什麼有趣的事情,他剛邁步,正想離開,身後卻突然傳來「啪」的一聲,人群中傳來驚呼聲,緊接著突然安靜了下來,聶冰洋不知不覺收回了腳步,想了想才明白,肯定是誰挨了耳光。這時,他听到一個女生的聲音,聲音很大,並且很是嚴厲的樣子,你不是我們學校的吧?跑到這里做什麼?還不走,是想要我叫校警來嗎?

听了女生的話,人群中開始有了低低的議論聲,原來她不是我們學校的啊!對了,你看她的樣子,簡直就是個初中生嘛~喂,小妹妹,你不好好上學,跑到財大來干什麼來啦?有個男生笑嘻嘻的問,他說,你是不是我們學校隔壁附中的?來,告訴哥哥,是不是將來也想考財大,所以提前跑來探路來了?眾人被男生說的話逗笑了,有幾個女生邊笑邊說,哎呀,既然是未來的學妹,那麼就不要欺負人家嘛~讓她走吧!是啊是啊~~大家都附和著說。聶冰洋又听到人群最里面那個女生的聲音,你走啊,沒有听見嗎?不然,待會兒校警來了他們會送你去警察局的。聶冰洋心想,這個女生的聲音雖然好听,可是,為什麼這麼凶啊?不能跟人家好好說話嗎?況且不是說人家是初中生嗎?

這時,一雙眼楮驀地又出現在他眼前,他還記得,那個眼神中有一種淡淡的,卻叫人不覺間心疼的憂傷。猛地搖了搖頭,聶冰洋自言自語道,唉!罷了罷了,今天要不確定一下,晚上肯定又睡不踏實了。

想到這里,聶冰洋毅然回轉身,毫不猶豫的走向人群,等他費力地擠進去,一抬頭便看到了那個瘦小的女孩。她依然穿著昨晚的米黃色運動服,鼓鼓的背包,最重要的是那雙大大的、澄澈的眼眸,此時此刻,那雙眼眸正閃著受傷的淚光。

女孩沒有發現走近的聶冰洋,她只是一動不動的盯著自己眼前的女生,眼神平靜而鎮定,她的眼神里面是深深的氣憤和委屈,雖然,淚花一直在閃,可是,她卻倔強的微仰頭,不讓淚掉下來。但是,她卻一直用那樣的眼神盯著那個只比她大兩、三歲,剛才甩了她一個耳光的女生。

在她純粹的目光里,站在對面的女生臉色很難看,終于,她有些惱羞成怒,揚起了手。人群中有人呼出聲來,他們也開始覺得這個女生是怎麼呢?很明顯,她又想打人家耳光了。

看到那即將落下的巴掌,靠著樹干站離的女孩沒有躲避的意向,她的眼楮甚至眨都沒有眨一下,還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女生。這時,也有人注意到了女孩的臉色,她的臉色蒼白中帶著不正常的紅暈,而且,呼吸非常急促。這時,他們才想到,好像從一開始,女孩就是靠著樹干站著的,剛才雖然被女生一個耳光打到在地,可是,當她重新站起的時候,她還是緊緊貼著樹干,就仿佛此時此刻,那棵樹便是她全部的依靠,一旦放開樹干,她便再也難以支撐。

預料的耳光沒有打到女孩臉上,人群中的好多人總算舒了一口氣。然後,不自覺把目光投向了突然出現在人群中的那個男生。看到他,有好多女生的臉不自覺紅了,哇塞,他好有型啊!高高的個頭,分明的稜角,一雙細長的單眼皮眼楮仿佛雖然都會「放電」,他穿著米色的棉布休閑褲,白色的套頭體恤,t恤的前胸後背部分都印著兩個大大的窟窿頭圖案,這讓男生更添了一份陰冷的神秘感,而且,他的背上背著一個大大的琴盒,看大小里面應該是吉他。此刻,他正抓著女生的手腕,眼神冷冷地盯著女生,于是,這種只有在電影、電視劇里面出現的「英雄救美」場景讓在場的所有人張大了眼楮,一時之間,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他們都被男生酷酷的樣子震撼了,于是,他們的目光全投向了男生,年輕的心激動的怦怦直跳,年輕的血液也在體內悄悄燃燒。

看到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女生大怒道,你干什麼?快放開我,說著,使勁甩了甩,想擺月兌聶冰洋的控制,可是,顯然,她沒有辦到,她感到握住自己手腕的壓根兒就不是人的手,那似乎是一雙魔鬼的手,冰冷,堅硬,她覺得自己的手腕快要斷了,于是,因為疼痛,她不禁小聲啜泣起來。

聶冰洋冷冷地說,原來你也知道疼,她究竟犯了什麼錯,你要打她?頓了頓,他又一字一頓地說,我看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什麼時候也輪不到你出來教訓別人,花瓶妹。

聶冰洋對女生的稱呼惹得人群中不少人發笑,听聶冰洋這麼一說,他們才覺得,可不是嘛,這個女生本來也長得漂亮,打扮的更是花枝招展,還真是個美麗的花瓶。人群中甚至有惡作劇的男生邊吹口哨,邊喊「花瓶妹」。

女生氣得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但是,迫于聶冰洋的「毒手」,她只能死死咬著嘴唇瞪著聶冰洋,卻也不敢出聲。

看到掉在地上的圓珠筆,聶冰洋認出那是女孩的,昨天晚上,她就是用這支筆和他「說話」。眼角瞥到散了一地的碎紙片,聶冰洋疑惑地皺了皺眉,可是,隨即他便想到什麼,于是,他猛然轉頭,對著「花瓶女」厲聲喝道,你知道她不能說話,所以才故意欺負她,對不對?

那一刻,聶冰洋對女孩再也沒有懷疑,因為若是騙子,就沒理由挨了打還忍氣吞聲裝啞巴。而且,可見她真的是無處可去了吧,否則,怎麼會跑到學校?想到這里,聶冰洋的心里很難過,他猛地甩開「花瓶女」的手,大踏步走近她的身邊,或許,她也很早認出了聶冰洋,因為,此刻,她正在向他微笑,那個笑雖然有些勉強,有些虛弱,可是,看在聶冰洋眼中卻宛如一道殘陽,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楮,她的大眼楮一眨一眨的,有著欣喜的光芒,仿佛在說,你來了啊,你終于來了,你總算來了!

聶冰洋嘴角也不覺有了一絲笑容,他走過去,輕輕攬過她的肩膀,柔聲說,對不起,我來的有些遲了。她輕輕搖了搖頭,那一刻,仿佛是感覺到自己終于有了可以依靠的臂膀,所以,她再也支撐不住,腿一軟便倒了下去,聶冰洋慌忙接住了她軟綿綿的身體,手剛踫觸到手他便嚇了一跳,她的身體溫度高的嚇人。模模她的額頭,天哪!她都燒成這個樣子了,低頭,女孩已經陷入了昏迷,在閉上眼楮的一瞬間,她終于可以不用再強撐了,于是,一串滾燙的淚水從眼角流下來,滴到了聶冰洋的胳膊上,那一刻,聶冰洋覺得自己也有些受傷。

他看著那張小小的臉皺緊了眉頭,在她的左臉頰上五個手指印清晰可見。雖然知道她听不到,但聶冰洋伏在她的耳邊輕聲說,你放心,我再也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了,我帶你離開。抱著女孩緩緩起身,她好輕啊,一個多麼瘦小的孩子!對面的女生還站在那里,一臉戒備的看著聶冰洋,顯然她剛才嘗到了苦頭,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絕對不是個普通的角色。

聶冰洋瞪了她一眼,狠狠地說,她都病得這麼嚴重了,你居然還忍心打她一個耳光,如果你是個男生,我一定會教訓你!深吸一口氣,頓了頓,他又說,今天暫且放過你,等她好了,我再帶她來和你算賬,到時候你打她的一個耳光絕對會加倍償還!如果她有個三長兩短,我絕對不會讓你好過,「花瓶女」!

女生左手握著右手腕,咬了咬嘴唇,沒敢吭聲。聶冰洋撿起地上的筆,拎起樹下的背包,抱著女孩離開了。人群靜默了好半天才突然像炸開了鍋一般開始新一番的議論,大多數都是對那個男生的猜測,看他的樣子應該是大三或者大四的學生,背著吉他,是音樂生嗎?還有他和那個他帶走的女孩究竟是什麼關系?看他緊張成那個樣子,一定是女孩的哥哥。

當然,對于這些討論,聶冰洋自然無暇關心,出了財大,他趕緊打了車直奔醫院。一路上,可能是身體極度的不舒服,女孩不停地****著,她的頭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可是,身體卻不停的顫抖著,嘴唇蒼白的可怕,而且嘴上干裂開了細小的口子,正在往出滲著血珠。

聶冰洋用袖子幫她不停地擦著汗,並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仿佛是感覺到身邊有人陪伴,女孩仿佛安心了不少,不再出聲,沉沉的昏睡了過去。

聶冰洋還沒說完,躺在病床上的人突然「撲哧」一聲笑出了聲,聶冰洋不知道她在笑什麼,看她在那兒亂比劃半天,他還是不明白,于是,趕緊給她找來了紙和筆,原來,她在笑他為她取的名字太奇怪,冰島?你怎麼不取個聶西洋,一個北冰洋,一個大西洋,這樣更像兄妹啊。

看她這樣寫,聶冰洋想想,也忍不住笑了。這一笑,這些天的緊張和疲憊也瞬間煙消雲散了,他說,小不點兒,趕緊說,你叫什麼名字,家在哪里,我得趕緊通知你父母啊,他們也該著急了吧!

沒想到,女孩一听卻慌忙搖頭,然後又在紙上刷刷的寫,寫完了,聶冰洋一看才知道,女孩是離家出走的,不想讓父母看到自己這麼狼狽的模樣,求他不要趕她走,等到病好了,她會回去的。

聶冰洋難以置信的看了女孩好半天,怎麼看都覺得不應該啊,這麼瘦弱,一副乖巧的模樣,怎麼也不像是個會離家出走的孩子啊。無奈的點點頭,他說,好吧,我暫時收留你,等你病好回家後記得一定要還我錢啊,不然,我要餓肚子了。女孩連忙點了點頭,看到她的認真樣,聶冰洋笑了,模了模她的頭說道,逗你玩了,安心養病吧!快點好起來,等你好了我帶你去報仇。

听聶冰洋這麼說,女孩有些不明所以的眨著眼楮,看她顯然已經忘記被打的事了,不忍再讓她想到不開心的事,于是,他說,喂,還沒告訴我,你的真名呢~我可不想整天喊冰島或者西洋什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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