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一步步從門里走了出來,每一步落到地上,都會出沉重的聲響,小小的身軀里似乎充斥著無盡的怒火。
鄧小閑正準備道歉,一眼看到潘多拉頭上戴的帽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那頂帽子鄧小閑見過,原來是掛在牆上當裝飾用的,很大的一頂歐式風格的草帽,扣在潘多拉小小的頭上,顯得極不協調。
事實上鄧小閑連潘多拉的臉都看不到了,只能看到一點點下巴,由此見這個帽子究竟有多大。
鄧小閑這一笑不要緊,潘多拉頓時停在了原地,手指微微顫抖著,顯然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鄧小閑連忙道歉。
潘多拉沒吭聲,還是站在原地沒動,兩只小手緊緊攥成拳頭。
鄧小閑等了一會,見潘多拉始終沒動靜,就小心翼翼的蹲下去,從帽檐下方向上看。
然後鄧小閑驚訝的看到,潘多拉居然正在流淚……
鄧小閑頓時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這怎麼辦?
「我錯了,我再也不說那樣的話了,你不要哭了好不好?」鄧小閑伸出手去擦潘多拉臉上的淚水。
潘多拉反而哭得更傷心了,抽噎著說道︰「你……你們都……都欺負我……」
鄧小閑心說誰敢欺負你?這還沒怎麼樣呢,你就把門踢碎了,要是真欺負你,你還不得把房子都拆了?
「其實白頭也很漂亮啊,白叔你見過吧?他的頭不也是白的?」
「那怎麼能一樣?他是男的,當然不在乎了……」潘多拉繼續哭個不停。
「女的也有,白魔女你听說過沒有?人家的頭也白了,但還是很受歡迎的啊?」
潘多拉的哭聲小了一點︰「白魔女是誰?」
「……總之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
「那、那我漂不漂亮?」
「誰敢說你不漂亮,我這就去打死他!」鄧小閑斬釘截鐵的說道。
潘多拉抽了抽鼻子︰「你真的覺得頭白了也無所謂?」
「那當然,白色的頭多酷啊,不少人還特意染成白的呢。」
「好吧,如果你也去把頭染成白色,我就相信你。」潘多拉說道。
鄧小閑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這是不是就叫做搬起磚頭砸自己的腳?
見鄧小閑蹲在那里不動,潘多拉的眼眶里又充滿了淚水︰「我就知道你騙我……」
「我這就去!」鄧小閑當機立斷,不就是染個頭麼?
鄧小閑跑下樓,正準備往門外走,想了想之後,拐了個彎,來到了菲尼克斯門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要死大家一起死,憑什麼只有我一個人遭罪?鄧小閑很不厚道的想著。
菲尼克斯的警惕性很高,鄧小閑一進門,他就從床上?床上彈了起來,看到是鄧小閑之後,才放松了一些,不高興的說道︰「你怎麼連門都不敲?」
「來不及了。」鄧小閑拉著菲尼克斯就走︰「我已經答應潘多拉了。」
「你答應她什麼了?」菲尼克斯本來還在掙扎,听到這句話,頓時就不反抗了,任由鄧小閑把他拉出了門。
「出去再說。」
兩人上了車,開出了別墅,菲尼克斯問道︰「現在以告訴我了吧?」
「其實潘多拉的要求一點都不高,只要咱們倆也把頭染成白色,她就不會再難過了。」
菲尼克斯一腳踩下了剎車,轉過頭不置信的瞪著鄧小閑︰「你答應了?!」
「為什麼不答應?只是染個頭而已。」
「我……」菲尼克斯的表情有點糾結。
「喂,你不是這麼自私吧?」鄧小閑不滿意的說道︰「還是頭對你們血族來說,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菲尼克斯無話說,實際上潘多拉的情況並不是太嚴重,即使鄧小閑不來,只要適應一段時間自然便會好轉,潘多拉畢竟是血族,心理承受能力沒有那麼脆弱。
菲尼克斯只是心疼潘多拉,想要讓潘多拉更快恢復,沒想到他自己也被牽連了。
三個小時之後,鄧小閑和菲尼克斯都頂著一頭雪白的頭回到了別墅。
潘多拉的頭上已經不是那頂大草帽了,而是包了一塊頭巾,把長都包裹在了里面。
「咦,真的哎,白頭看上去也不是很難看嘛。」潘多拉看著兩人,還跑過去在兩人的頭上模了模。
「菲尼克斯你真好,沒想到你會為我做出這樣的犧牲。」潘多拉感激的抱了抱菲尼克斯。
「我也做出犧牲了好不好?」鄧小閑指著自己的頭說道。
「那不一樣,你是我要求的,菲尼克斯是自願的。」
「等等,潘多拉,你說的自願是什麼意思?」菲尼克斯狐疑的問道。
鄧小閑眼看有穿幫的危險,連忙把潘多拉拽到一邊︰「對了,我還有事情和你說呢。」
等到鄧小閑把黃家的事情說完,潘多拉咬著手指認真的想了想︰「好吧,看在你染頭的份上,我就再幫你一次。」
鄧小閑原本還想出門就把頭染回來,听到潘多拉這句話,頓時打消了這個念頭。
萬一這丫頭又改變主意呢?白頭就白頭吧,反正咱也不是靠臉吃飯的。
接下來幾天,鄧小閑幾人都是白天去學校上課,晚上回到a組的別墅修煉。
有黃七七在,鄧小閑幾人關于修煉方面的難題都能得到很好的解決,最奇怪的是黃七七對妖族的修煉方式也很了解。
如果不是黃七七身上一點妖氣都沒有,周子浩甚至都會以為她也是一名妖修。
鄧小閑和周子浩的實力都在飛速增長,只是鄧小閑仍然沒能學會第三種手印。
黃七七安慰鄧小閑,這種以特殊的傳承方式學到的法門,只能順其自然,強求不得。
鄧小閑也就打消了急于求成的想法,一門心思的修煉。
葉靈在佔星術方面也略有所成,修煉到什麼程度鄧小閑幾人不清楚,但有時會看到葉靈手中的水晶球上面,散出點點璀璨的星光,看上去美麗到了極點。
茅文亮這段時間也積攢下了一些道符,黃七七特意研究過,最後仍是毫無所得。
趙輝是最無聊的一個,整天纏著黃七七,問到底有沒有辦法讓他修煉,黃七七被纏不過,干脆扔了一本鍛骨術讓趙輝自己研究。
用黃七七的話說,外功修煉到登峰造極的程度,完全以媲美修士。
這句話給了趙輝極大的動力,說實在的,這本鍛骨術除了他,還真沒幾個人能修煉得起。
所謂鍛骨,就是用各種珍貴藥材熬煉筋骨,讓身體變得堅愈金石,于是每天a組的別墅里面都會飄出濃濃的藥味,大把大把的珍稀藥材源源不斷的送到別墅里面,看得a組的工作人員都咋舌不已。
這已經不是什麼浪費的問題了,完全就是在燒錢。
但趙輝燒得起。
快要放寒假的時候,黃家的人終于來了。
鄧小閑接到董子勾的電話,立刻打給了潘多拉。
于是董子勾去接黃家二少的時候,身邊就多了一個粉妝玉琢的小女孩,唯一有些奇特的地方,是小女孩的頭完全是銀白色的。
但不論頭是什麼顏色,都無法遮蓋潘多拉的美麗,站在候機大廳里,仍然吸引了大量的目光。
董子勾的心情是很忐忑的,心里不停的埋怨鄧小閑做事不靠譜,派個這麼小的女孩過來,就能對付得了黃家二少?
這種話說出去誰會相信?至少董子勾是不相信的。
事情已經這樣了,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實在不行,只能先把茅雨農的名頭拿出來拖一拖。
黃二少的名字叫黃正濤,三十一歲的年紀,已經修煉到坐忘中期,雖然和極少數天才無法相比,但在同齡人中也算是不錯的成績了。
黃正濤這次來只帶了兩個隨從,一家酒樓而已,也犯不著花太大的心思,如果不是老爺子就愛喝三福酒樓的竹葉青,他連看都不會看董子勾一眼。
見到黃正濤出來,董子勾連忙迎了上去。
黃正濤瞥了董子勾一眼︰「都準備好了?」
董子勾賠笑著說道︰「回去再說,二少遠道而來,怎麼也得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黃正濤撇撇嘴,在他看來,這無非是董子勾擔心自己以後不會放過他,所以刻意示好。
不過坐了一路飛機也確實有些餓了,黃正濤點了點頭,反正他不急,三福酒樓就擺在那里,跑是跑不掉的。
來接黃正濤的車已經在候機大廳門口停著了,黃正濤上了自家的車,董子勾開車拉著潘多拉,直接回到了三福酒樓。
仍然是上次那個房間,整間三福酒樓里,只有這間房間是不對外的。
黃正濤大搖大擺的坐在了上首,但西方文化里是沒有什麼坐北朝南之分的,潘多拉也沒在意,自己在另一邊坐了下來。
董子勾還沒坐下呢,這小丫頭倒是一點不怕生,黃正濤好笑的看過去,這才現居然是一個極其漂亮的小女孩。
看了眼董子勾,又看了眼潘多拉,黃正濤怎麼都不相信潘多拉會是董子勾的女兒,相貌上完全沒有共同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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