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與往日無異的早晨,梁意與劉娜踩著單車正趕往學校的路上,就在她們距離校門口前方兩百米處的地方,她們被四個穿著校服,滿頭黃發的少女攔了下來。
「誰是梁意?」其中一個少女走到她們面前,應該就是她們四個女生中的老大,只見她態度十分囂張,眼神中滿是不屑。
你惹到她們了?劉娜向梁意打了個眼色。
沒有。梁意眯眼,否認。
站在她們前面的少女老大惱了,「找死啊!我在問你們話呢,還不趕緊給我回答!」
少女老大大聲的詰問讓梁意嚇了一跳,「是我。」她怯怯地回答。
梁意話音剛落,少女老大瞪大眼楮,用不可置信的目光將她全身上下掃射了一遍,「你真的是梁意?」說著又轉過頭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看她旁邊的劉娜。
梁意聞言,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你們找她干什麼?」劉娜很早之前就不爽這幾個不良少女了,說話語氣自然也極其不耐煩。
劉娜的不耐煩,讓少女身後的三個女孩氣憤極了,「我們老大不是跟你說話,閉嘴!」
劉娜一听,心中的那團小小的火焰立即燃燒成熊熊大火,「死三八,你算哪根蔥?敢叫我閉嘴?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娜娜,別跟她們吵。」眼見劉娜快要暴走了,梁意立即扯住她的衣服,小聲勸慰,避免她一個沖動沖上去跟人打起來。
「她是梁意,那你就是劉娜了?」少女老大發話。
「我是劉娜!怎麼?你有意見?」劉娜扯著嘴角,不屑地說。
少女老大抿嘴,冷哼一聲,「劉娜,我勸你最好不要多管閑事。識趣的話自己走人,否則……」語氣頓了一下,眉毛一揚,「連你也一起打!」
「打我?!有種的話你就來啊!」劉娜用嘲弄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四個不良少女。
劉娜傲桀不馴的態度成功地激怒了她們四個,下一刻,少女老大抬手一揚,銀牙一咬,罵道,「MD,竟敢那麼囂張,給我上!」
女孩們得令,一蜂窩地沖了上去,劉娜立刻轉過頭對著梁意張嘴大喝,「抄家伙!」語落,她立即從包包里掏出早餐盤「奮斗」起來。
「抄家伙?什麼家伙?」梁意還懵懂未知時,其中一個女孩已經一爪子爪到她臉上,她白皙的臉頰立即出現幾道歪歪斜斜的紅痕。
「我擦,好疼啊。你們這群長指甲妖怪!」梁意痛呼出聲。
此時,又一女孩沖上去揪住她的頭發。在拉扯頭發的過程中女孩又騰出一只手用力甩了她幾巴掌,她的臉頰立即變得又紅又腫。
正拿著鐵盤子與其中兩個女孩奮戰不止的劉娜听到梁意的痛呼,扭頭一看,頓時眼眸中的怒火瘋狂燃燒起來。
「媽蛋,連老娘的人都欺負。我跟你們拼了!」劉娜大吼出聲,頗有金剛吼叫之姿。
手里握著鐵盤子的劉娜用了十成的力道將自己的盤子揮出去,將纏著自己的兩個女孩擊倒在地。然後又沖到那兩個正在毆打梁意的女孩面前,一人一腳踢倒在地。
「娜娜,我的臉還有頭好疼啊……」梁意雙手掩住受傷的臉,哭泣著對劉娜說。
劉娜看到她這個樣子更是氣得不得了,「你個笨蛋,你不會反抗的嗎?!」
「可是爸爸說不能打人。」
「笨蛋,你不打她們,她們就會打死你。來,拿著盤子,敲她們,打她們,她們怎麼對付你的你就怎麼對付她們!」劉娜從梁意的包包里掏出她那圓形卻沒有握柄的鐵盤子遞給她。
思考了一會,梁意咬著唇,接過盤子,慎重地點了一下頭。
「劉娜,你是非要護著她了是吧!」被劉娜一腳踢倒在地上的少女老大捂著肚子,站起來,咬牙切齒地對她說。
「廢話,不護著她,難道護著你這個老母雞嗎?!」劉娜握著鐵盤,擺出防護的姿勢,與梁意背靠背。
「劉娜,你敢罵我老母雞?我撕爛你的賤嘴!」少女老大說罷,再次氣勢沖沖地沖了上去,準備大戰五百回合。至于另外幾名被劉娜打倒的女孩見狀也跟著沖了上去。
「阿意,我待會兒數1.2.3咱們就沖上去,把她們殺個片甲不留。」
梁意嚴肅地點點頭。
「1.2.3.——沖!」
「啊——」梁意揮動著她的鐵盤,極具氣勢地沖過去,準備跟那兩個剛才毆打她的女孩打個你死我活。
可是想象總是美好的,現實總是殘酷的,當她的盤子正要成功地敲打到其中一個女孩的頭上時……
「 啷!」盤子被另一個女孩用手扇到了地面。
哎,畢竟,這是一個沒有握柄的盤子,難免會容易手滑。
「操!又怎麼了?」听到聲響的劉娜不耐煩地回頭問。
梁意淚流滿面地回答,「我的盤子沒有握柄!」所以才會那麼容易被人扇走。
「靠!」劉娜翻了翻白眼,轉身,一個箭步,將那個揚手要扇梁意巴掌的女孩一盤子敲了過去。女孩應聲倒地。
「阿秋!」其中一個女孩驚呼,隨後更加憤怒地沖到劉娜面前,趁她不注意,一拳頭打在她的眼窩上。
劉娜被打,踉蹌地往後退後了幾步。
「MD!你敢打她?!」見劉娜被打,梁意大發雌威,快速撿起鐵盤,沖過去,一鐵盤掃在打劉娜的女孩頭上。盤子發出一聲巨響,女孩頭部搖晃了一下,然後無力地倒了下來。
「阿霞!」少女老大眼見自己兩個手下被打倒在地,悲痛欲絕,恨不得與她們同歸于盡。「你們這兩個賤人,我跟你們拼了!」
說罷,又是一場塵土飛揚的激戰。激戰中還不時傳來「 啷—— 啷——」盤子落地的聲音以及咒罵之音……
在這場慘烈的戰爭中,劉娜與梁意共同揮舞著的鐵盤子在陽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她們一起為這場戰役揮灑著作為一個「戰士」的青春與汗水。
這,是一個寂靜的早晨,也是一個神話誕生的早晨,更是一個成為橋峰中學傳說的早晨……
很多年以後,梁意依舊為自己當日的表現感到無比的自豪,甚至將她當日參戰的早餐盤供奉起來以作紀念……
當然,這是後話。
1個小時後
政教處
劉娜、梁意、少女老大和她的手下此時正垂著頭站在學校政教處里被政教主任大聲痛責著,痛斥了半個小時後,政教主任大概覺得有點渴了,于是怒氣難消地停了下來,抿嘴喝了一口茶,準備一下再次進行思想教育。正準備再次開口的當下,另一名老師卻走了進來,「主任,家長們已經全部來到學校了。」
政教主任黑著臉,抿著嘴唇,吩咐,「趕緊讓他們進來。」
通報老師走了出去,將家長們都帶緊政教處,另一個女老師則帶著一桶冰塊,還有四條毛巾走了進來,「來,用冰塊敷一下你們的臉。」
梁意她們道謝後一一接過毛巾,用毛巾裹好冰塊,給自己冰敷。
「阿意!」正敷著臉嗷嗷作痛的粱意一轉過頭,就看見梁爸爸扭著大大的啤酒肚,一晃一晃地沖到她面前,撥開她的毛巾,仔細觀察了一下她那紅腫的臉頰後,一臉痛苦不堪地緊緊抱著她。
「爸——」梁意委屈地叫了一聲。梁爸爸連忙撫著她的後腦勺,痛哭出聲,「阿意,早知道爸爸今天親自送你上學去。」一邊哭一邊抹眼淚。
「爸,下次給我買個有握柄的早餐盤,我那個沒有握柄的早餐盤打不贏人家,還連累了娜娜。嗚嗚……」說著說著,哽咽地哭了起來。
「噗嗤——」注意到政教主任的目光,女老師立即撇過頭,掩住偷笑的嘴。
梁爸爸慌忙點頭答應。
這廂,「我靠!劉娜,你那黑眼圈是怎麼回事?阿意被打得鼻青臉腫就算了,你也被打成這樣?簡直就是浪費老子給你學跆拳道的錢。」劉爸爸生氣地叉著腰,瞪著劉娜。
劉娜撇嘴,不語。
「叔叔,娜娜被打是為了救我。」梁意側頭為劉娜辯解。
「哼!」劉爸爸冷哼一聲,算是接受解釋。
除了劉爸爸與梁爸爸奇葩的行徑外外,其他的兩個家長則顯得平靜多了,大抵可能是這種事經歷得比較多的緣故。
「主任,這次斗毆,是誰先開始的?」少女老大的爸爸皺眉問。
主任無語地看了一眼梁意他們,回答,「是她們四個。」指著少女她們兩個。
「四個?」梁爸爸不解,現場不就只有她們兩個女的還有梁意她們嗎?
主任臉色又黑了些,語氣更加差了,「還有兩個在醫院接受檢查,據說是腦震蕩。」
「……」
現場一片寂靜,半響,少女老大的爸爸沉著地問,「原因?」
主任搖搖頭,無奈地說,「她們兩個說不知道。」意指梁意她們,「至于她們,死活不說。」這話說的是少女老大們。
主任的話一出,少女老大們都垂下了頭。
「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少女老大的爸爸忽然對著少女老大大吼一聲。
少女老大身子抖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听說……楚……楚攸……喜歡梁意……所以我……就……」她忐忑地抬頭望了眼自己的父親。
「什麼?阿意,你早戀?」少女老大還沒說完,梁爸爸就大驚小怪起來。
梁意立馬慌張地解釋,「爸,你別誤會,我沒有。」
「那她們怎麼說那個楚攸喜歡你啊?」梁爸爸不相信梁意的解釋。
「我怎麼知道。」梁意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莫名其妙被打了一頓不說,還要被編排莫須有的罪名。
「可是……」
「梁叔叔,阿意確實沒有跟楚攸早戀啦,我天天跟她在一起,我可以作證。」劉娜瞥了一眼少女老大們,嫌棄地轉過頭。
「真的?」繼續求證。
「真的!」慎重點頭。
「那個,楚攸同學應該不會跟梁意同學談戀愛,應該只是場誤會。」一直沉默的主任嘆息一聲後也為梁意說話。
「可是……她說這是楚攸親自承認的。」少女老大忽然大叫出聲。
劉娜一听,一個箭步走向前,質問她,「誰說楚攸承認的?你說啊?」
少女老大咬牙,惱恨地撇過頭,不說話。
「好了,直接叫那個男生過來對峙不就好了嗎。說那麼多廢話干什麼?」劉爸忽然開口。
現場的人听了此話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只有主任略顯為難。
「怎麼?不可以?」劉爸皺著濃眉,瞪著主任,一臉凶狠。主任面對此等情景,為免犯眾怒,只得勉強點點頭。
半個小時候後
擁有著精致臉龐的少年面無表情地踏進政教處後,快速掃視了一番目前的情景,當他看到梁意那張原本白女敕的臉頰變得青腫不堪時,一向平靜無波的眸子瞬間變得晦暗不明起來,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森冷的氣息。
「這男孩子長得可真好看!」梁爸偷偷對梁意說。
「呃……那個,楚同學……」主任諂笑著,一張老臉幾乎笑成了一朵老菊花。
楚攸沒有說話。
主任搓搓手,尷尬地笑道,「那個啊,楚同學,有傳聞說,你喜歡梁意同學,這事是不是真的?」說罷,看了一眼梁意,梁意連忙低下頭。
楚攸抿嘴,眼尾視線不著痕跡地轉移到梁意的低下的頭顱上,半響,冷然開口,「與你無關!」語畢,站了起來,他轉身離開的剎那那雙犀利的鳳眼用威脅的眼神盯了少女老大一眼後,緩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