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阻擋去路的師傅眯起眼,沉聲質問︰「身為一個術者,你為什麼要殘害無辜人的性命?」
顧大師用嘲笑的目光看著師傅,仿佛他問了個令他無法忍受的愚蠢問題,「為什麼?!你不覺得這問題可笑嗎?每一個術者不都渴求著有一天自己能長生不老嗎?如今我有這個機會,為什麼我要白白放棄?」
「你的長生不老是用別人無辜的生命所堆砌而來的,對于這些平白無故是失去生命的人,難道你不會覺得有所愧疚嗎?」就在說話的當下,師傅隱藏在背後的雙手快速地在半空中刻畫了個掌心大小的微型法陣。
顧大師瞥了眼躺在法陣中心地帶陷入昏迷的楚攸,又回過頭來望著師傅,「悲天憫人的性格,最終只會讓你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什麼……」師傅心頭一震。
「石漣,停下!」顧大師突然開口,一直對男人窮追不舍的巨蟒聞言,頓時停了下來。如拳頭般大小的眼珠子咕嚕嚕地在眼眶里轉動著,疑惑地望著自家主人,似乎在詢問他為什麼命令自己停下來,它還沒吃到自己的食物呢。
「莫霖,你想死嗎?」他望著男人,問道。
被巨蟒追逐了好幾圈的男人急喘吁吁地喘息著,驚魂未定地抬頭,「你、你想干嘛?」
顧大師指著師傅,抿唇一笑︰「殺了他!我就放了你。怎麼樣?」
師傅迅速瞥了眼顧大師,心道︰此人心腸果真歹毒。
此時同時,他悄悄把背後那個已經畫好的法陣轉移到自己身側,掌心在法陣上方往下一翻。
「我不會相信你的。」男人抹了把汗,他不傻,若是殺了那個唯一能夠與他抗衡的老頭,到時候他一旦他翻臉不認人,把他也殺了,那他豈不是得不償失?還不如讓他們兩個蚌鷸相爭,自己漁翁得利要好。
「那好,我就先解決你。」顧大師對他的拒絕倒也不惱,直接命令石漣︰「他是你的了,把他吃了吧!」
石漣的眼楮一亮,迅速活動著自己的身體,朝男人的方向爬去,準備將他一口吞下肚子,以慰它多年未嘗人肉滋味的日子。
就在石漣即將來到男人面前之際,師傅單手一推,將身側的法陣以極快的速度推向石漣。石漣完全沒有料想到自己在進食之時竟然會被攻擊,「砰!」它的月復部泛起一陣濃濃的黑煙,它惱怒地瞪大眼楮,別過巨大的蛇頭,望了眼自己被灼傷的月復部。
「嘶嘶——」它生氣極了,雖然這樣的傷口對它來說造不成什麼傷害,但是它最討厭有人在它進食的時候打擾它了。它決定把眼前這個該死的糟老頭先吞了,然後再把那個跑得挺快的男人咬碎成兩半,一半留著日後吃,一半隨後再吃。
「石漣!」顧大師見失去理智的石漣開始朝著師傅攻擊起來,他皺起雙眉,意欲想要喝止石漣的愚蠢進攻。
「砰——」石漣的軀體被砍傷,被師傅重重地摔倒巨大的石柱上,由于石漣的倒地,整個地下室都震了一震。
「你竟敢傷了它?!」顧大師危險地眯起眼,從地上一躍而起,手中不知何時冒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朝著師傅劈了過去。
師傅一個旋身,避開了顧大師的攻擊。
「你這麼做,遲早也會遭天譴的。」師傅隨袖一揚,掌心驟現一把淡金色的光芒,隨之與顧大師纏斗起來。頓時,兩道光芒在昏黃的地下室驟隱驟現,不時發出武器踫撞的嗡鳴聲。
男人見狀,偷偷瞄了眼躺在石桌上的梁意,躡手躡腳地向石桌方向走了過去。
待他的指尖剛剛踫觸到梁意的肩膀之時,「嘶嘶——」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石漣猛然從一側的牆壁上飛速爬了過去,一頭咬向男人,阻止男人意欲把梁意帶走。本來它那一口若沒有受傷的話,定必能咬斷男人的頭,奈何它的月復部受了傷,行動有所減緩,那一口落空了。男人抱著梁意輕而易舉地避開了它的血盤大口,躲到了石桌下。
「嘶嘶——」
石漣忍著月復部越加強烈的燒灼感,慢慢爬上石桌上,準備趁其不備,低頭一口把男人吞噬掉。
男人早已有所準備,他從腳下靴子的夾層里掏出一把小小的水果刀,緊握著,準備等待時機。
石漣的頭漸漸降低,男人握著水果刀的手不住顫抖著,石漣悄悄地張開嘴巴,「滴答——」
唾沫滴落在男人的衣領上,就是現在!
男人握著水果刀毫不遲疑地往上一刺,「吼——」
石漣的下巴被刺出一個血洞,鮮血狂瀉而下,倒在石桌上不停地翻滾著,偌大的石桌由于它的翻滾而不停地抖動著。它的眼眸一張一合的,凝視著男人的眸中帶著深深的憤恨。男人定了定神,把梁意放下,拿著水果刀再次朝著它的額頭狠狠地刺了下去。
「吼——」
震天似的吼叫聲淒厲無比,嚇人不已,石漣的掙扎變得更加激烈了,鮮血頓時漫過了石桌,「滴答滴答」地滴向地面,不消片刻的時間,石桌下方都溢滿了腥臭而刺目的鮮血。
男人望著眼前的一切,「 」地笑了起來,神情中帶著狂熱的興奮。他再次舉起水果刀,狠狠地刺向石漣的頭。
「啪!」水果刀被不知名的東西所彈開,他怔怔地望著地上沾滿了鮮血的水果刀,不敢有所動作。而前方所散發的強烈殺氣則令他的呼吸一窒,連心跳也似乎放慢了。
他緩緩地抬起頭,視線越過倒在石桌上仿若已經失去了呼吸的石漣,僵硬地望著佇立在自己前方,仿若地獄惡鬼般滲人的顧大師。
「快跑!」師傅腳步虛浮地站在地上,按住鮮血淋灕的左肩,大聲向他示警。
男人一頓,邁腳意欲逃離,然而顧大師的劍比他更快,寒光一閃而逝,尖銳的刀鋒狠狠地劈向他的胸膛。
就在顧大師揮劍的當下四周變得寂靜無比,他似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皮肉、鮮血破胸而出的聲音。緊接而來而來的劇烈痛楚幾乎將他所有思緒佔據。他無力地倒在地上,眼眸張得大大的,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胸膛里流出潺潺的鮮血,如同一條蜿蜒的小溪,順著石梯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
「你竟然把它傷得如此之重,我絕對不會輕易饒了你。我要把你的肉一片片地切下來,用來做投喂它的零食。」如此冰冷的音調仿若來自極寒之地般,令人心生寒意,仿佛瞬間就能將你的惡心髒凍結在一起,無法反抗,只能靜待死亡的來臨。
「石漣!」顧大師臉色陰沉地走上石桌前頭,查看石漣的傷勢。
石漣眼珠子在眼眶里慢慢轉了一圈,渙散的焦距漸漸回籠,慢慢地望向自己的主人,嘴巴微微一張一合的,似乎在跟他訴說自己的痛楚。
顧大師咬牙,揚起一張符紙,符紙懸在半空中,金色的符紙驀然散發著淡淡的光芒,光芒均勻地揮灑在石漣的傷口上,石漣滿含痛色的眼眸漸漸歸于平靜,最後它慢慢地閉上了眼楮。
半響,顧大師又掏出一個小瓷瓶,在石漣的傷口上撒了些許藥粉。待一切完成後,他握著劍,緩步走向男人……
楚家大宅門外
「嗶 ——嗶 ——」警車的鳴笛聲在這個萬籟俱靜的夜晚中響起,它快速地駛向楚家大宅的方向,大約7、8分鐘後,數十名訓練有素的警察一一從車上走了下來。
作為領隊的警察首當其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摁了摁門鈴,另一只手則緊緊握著手槍,以備特殊情況的發生。
門鈴響了好多遍,還是沒有人來回應,領隊的隊長回過頭,對陣身後的警員點點頭。
身後的警察連忙走到車廂後,拿出一個白色的喇叭,走到大門前,放大音量道︰「里面的人听著,我們現在懷疑你們這里有犯罪分子。為了以示安全,請速速開門!」
沒有人回應,周圍還是靜悄悄的,「隊長,該不會里面的人已經被殺了或者被控制了吧?」其中一個隊員懷疑道。
被喚作隊長的男人皺了皺眉眉頭,「繼續喊。若是再沒有人回應,那麼我們就強行闖進去!」
「是。」手持喇叭的警察慎重地點點頭,朝著大門再次擴大音量大聲重復了一遍。
然而,四周還是靜悄悄的,仍舊沒有任何人回應。
「後退!」隊長揮手,示意警員往後退。
待所有警員全部退後後,他迅速掏出手槍,對著鐵門閘的門鎖位置射了一槍。
「 !」門鎖散發出淡淡的煙霧,飄散在空氣中。
「可以了。走吧!」
就在隊長伸手推門的當下,仿若被數十萬伏特雷電瞬間侵入他的軀體,他立即被彈開至四五米處遠,渾身散發著焦味暈死在地。
「隊長!」其余警員見狀,連忙走上前去慰問。
「怎麼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其中一名警員問道。
另一名警員慌亂地看了眼鐵門閘,搖頭道︰「不知道,突然就……這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概還有幾章就大結局了。謝謝下限筒子的地雷(╯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