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們真的心生不滿,欲與兒臣葉凡二人理論,也不必怕他,本身兒臣身為一國太子又立下不少功勞,就算他們想要與兒臣杠上,也得考慮到百姓的呼聲,不能輕易動兒臣。
至于葉凡,他今日因對抗傀儡木偶拯救諸位大臣,身負重傷,生命垂危,幸得烏骨才有機會存活,就算他們想找葉凡算賬,也拉不下臉來,而且人還尚處于昏迷中,想算賬也算不到他頭上,待葉凡醒來時,估計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上哪還有他們說話的權力。
況且,如果兒臣沒有估算錯誤的話,在今日以後他們自己就是自身難保了,又怎會有精力為那五人出聲。」即墨離憂勾了勾嘴角,他怎麼會讓他們有絲毫的翻盤機會,既然要出手那麼就一定會將所有的後路斷絕。
這一點他想他是學的徹底,今日他若仁慈的放過他們的性命,那麼來日他們可不會放過他。既然如此,他還何必顧及著這一點,待他將他們所有的爪牙拔盡之後,看他們再怎麼張牙舞爪,就算到那時他們發覺這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他設下的一場局,也已無力回天。
「罷,罷,罷,你既然已經有了打算,那此事父皇也不再插手,任你自行解決,有任何需要幫助的地方父皇會助你一臂之力。」即墨軒轅看著即墨離憂眉眼中的自信飛揚,以及那一閃而過的渴望,再听得他一番陳述,也只得罷手。他知道此時的離憂已經不再局限于一個墨國,而是——天下!頓了許久,他嘆出了聲。
看來這一次出行讓離憂有了可以說是月兌胎換骨的變化,以前的離憂固然有能力,可何曾這般狠厲,不與他商量便布下了如此迷局,讓他亦是陷入棋局之中,看他執子布棋,暗奪性命。才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而已,離憂竟然變化至此,看來他不得不再好好的探究一下離歌這孩子到底藏了多少的東西。
他絕不懷疑離憂的變化,是有離歌造成的,不然數十年在他面前不曾有絲毫變化的他,又怎麼因為僅同離歌出去一次便變化的如此巨大。
罷了,一切隨他們吧,離憂既然有爭霸天下的雄心,他便隨他,哪個帝王不想一統天下,坐擁如畫萬里江山。只可惜他在位有二十多年卻不曾將先皇遺留下的問題解決,卻反受其亂,若離憂當真能夠解決這一困境也算是墨國之大幸。
他不是不想解決朝堂之困,可奈何他與朝臣相峙,根本就抽不出機會來整治朝堂。一方面他受朝臣牽制,另一方面,他何嘗又不是在牽制朝臣,不然僅憑著先皇留下的問題,就已經可以讓墨國朝政陷入癱瘓,又怎會能維持到現在。
而在這個彼此相對峙的狀況中,倘若離憂能夠趁此機會將所有隱患一網打盡,那麼絕對是墨國之大幸。是以他願意讓離憂來試一試。
畢竟墨國遲早都是要交于離憂手上,早一點晚一點又有何妨。他現如今也不過是不惑之年,算起來正值壯年,該是大展宏圖之時,可他卻已經感到了疲累——或許是已經老了,累了。說起來他算是失了如現在離憂一般的雄心。
如果他若是能如離憂一般心一狠,下狠手,也不會僵持成現在這個局面。說到底他是君,而他們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若能夠真的做到如此,哪里還會到現在的舉步維艱。可惜他終究還是顧忌著怕自己動作太大以至于朝堂動蕩,民心不穩而采取了一步一步蠶食削弱,這一持續便是到現在還不能完成所願。
他也深深明白,他墨國說到底還是體制問題,變革在他的時代已經不可能,能指望的也只是離憂。如果他當初能夠不顧及留下暴君之名,狠心下手,何須讓離憂出面。
天下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子女過的安穩,他雖是一國皇帝,骨子里是對親情是淡漠的,可到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離憂這麼多年可以說是他親手教培養出來的,他如何不憐惜。
也罷,既然他此生只能做個守護者,那便讓他再堅持幾年,讓離憂做個攻者,待一切塵埃落定,他便將這天下交于離憂,任他馳騁。
他志在天下,他又怎會阻他,今生的雄圖霸業就讓離憂替他完成吧。
揮揮手,示意離憂退下,一人陷入了沉思,久久無言。
即墨離憂見此自然也不會再久待,俯身告退後,出了御書房,合上了房門。
血色之下並不會掩蓋天空的晴朗。一輪炙熱的火球高高懸掛于天際,幾縷條狀白色雲朵隨風穿揚在空中。空氣中散發著陣陣炙熱,灼燒著整個大地,灼燒著所有生物,就連那一池的青蓮,也在曜日之下,躲在蓮葉之下。
那輪曜日灼燒的不僅僅是萬物,更是在灼燒著他的皮膚,亦是點燃了他心目中的那團火。無需顧忌,也不必顧忌,他只需向下走,去完成他所願。
……。
也就在這邊即墨離憂在為他的以後做好每一步打算之際,沈府此時卻是相當的熱鬧。
因為沈府的主子回來了,接著更是跟來了三公主即墨離情,更不要提本身就待在沈府,已經算是被沈墨竹收養的囡囡了。
一大一小,性格都算是頗為鬧騰的二人湊在一起這動靜自然不會小。
在即墨離憂進墨城之際,沈墨竹早在之前便先一步到了沈府。他和即墨離憂商量過,以他的身份確實不宜顯現在人前,這樣只會為他和離憂無端樹敵,過早的暴露于人前,並不利于下一步的計劃的進行,是以這才有了以上的一幕。
既然決定插手那就一定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沈墨竹將自己的計劃略微提點一二,剩下的也都是全靠著即墨離憂自己理解進行,好在一切,兩人雖未進行徹底的計劃,倒也將一步棋完美的下了下去,不得不說即墨離憂的領悟力極強,二人配合的也是極其完美。
如此一明一暗的配合,正好可以為即墨離憂減少了不少的阻力,有沈墨竹如此智囊在背後為他出謀劃策,同時也讓重朝臣看不清狀況,驚疑不定,這個渾水模魚算是最有利于即墨離憂的了。
而沈墨竹也只需在必要的時間為即墨離憂策劃一二即可。沈墨竹自己也清楚,他雖與即墨離憂相承諾,待他輔助于即墨離憂將墨國發展于最強國之時,便是他功成身退之時。
可一旦他真的站于人前,以一朝重臣,功臣的身份立于即墨離憂身側,到時他若隱退,絕對是困難重重,因為到時的朝臣根本不會願意放他走,即便即墨離憂會放他走。一朝功臣怎可能就這般輕輕松松退隱,不管是看著他的才能,還是顧忌他的才能,他們都不可能輕易放行,只想要牢牢地把握在手中。
他可以一走了之,可他身後的人卻不可能隨他一走了之,是以,他必須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他只做隱者——屆時,即便百官想留他,即墨離憂變卦要留他,卻也沒了理由阻攔他。因為在明面上他只會是一個足不出戶,不問世事的三皇子。
算起來,這一次,即墨離憂痛下狠心,不惜在朝堂設局殺官員,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即墨離憂那一次意外得來的錦囊。
而也就是這個錦囊,讓他從而拿到了百官們那劣跡斑斑的罪行,正是那些駭人听聞的種種罪行,讓即墨離憂懂得了,朝堂真的需要一次大換血,不然僅憑著即墨軒轅的逐步蠶食,太慢了,而他已經等不及了。
他要這個朝堂徹底的變革!
不過似乎沈府不太平靜。
因為沈墨竹到現在還被囡囡與即墨離情困在了前院。
他才回來,扣開了門,就被沈開的一陣驚呼換來了囡囡。囡囡見著他當時就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讓他瞬間手忙腳亂,也恰好他的三皇妹即墨離情來的及時,幾句話便和囡囡杠上了,讓囡囡忘記了哭,只顧著斗嘴了。
「哥哥,囡囡感覺都有好幾年沒有見過你了呢。囡囡每天都好想,好想哥哥,可是哥哥到現在才回來,還不讓囡囡去找哥哥。」囡囡癟著一張小嘴,皺著眉頭不滿的抬著頭望著他那一襲青衫的哥哥——沈墨竹。
「小丫頭,你還好意思說,皇兄讓你回沈府,結果你倒好,竟然還敢偷偷跑回去去找皇兄,你才多大一點兒啊,怎麼就不怕被人賣了。要不是正好踫到了葉凡,還真給讓你跑了呢!」即墨離情看著對沈墨竹一臉不滿的囡囡,頓時也是不滿了,她的皇兄她都沒有抱怨責備過,一個小丫頭片子竟然還敢抱怨,真當是把他的皇兄當成她的所有物了!
想的美啊!
「哼,我不要和你說話,你最討厭了,每次都要和我作對。」囡囡別過一張臉,撅著小嘴怒道。
即墨離情一听,頓時笑怒了,正想好好的訓斥一下囡囡,卻發現囡囡一轉頭有對著他的皇兄說話。
「對了,那個叫葉凡的哥哥真的好凶,每天都對囡囡板著一張臉,對那個漂亮姐姐卻一臉溫柔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