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可這把傘似乎幫她遮住全部的風雨。
她凝視著他,眼神中有種復雜的情感。濕漉漉的頭發貼在臉頰上,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狼狽,可是她不怕被他看到自己的狼狽。
看著她怔愣的樣子,容珞用胳膊環住她的肩膀,溫聲道,「走,我們回家。」
這句話就像是打開了情緒地閘口,一瞬間她心中的種種無措,委屈,難過宛若洪水一樣從心底迸發出來,可終究被抑制住了,她經歷過比這些更殘忍的事情,她想要消化這些殘酷,才能更加強大。
車子在雨霧中緩緩地前行,容珞看著沐煙平靜的臉,有些心疼。他把帶來的干淨衣服裹在她身上後,一把把她抱進懷里,她詫異地抬頭卻正好撞進一雙滿是心疼地眼眸里,沐煙突然覺得他總是能將自己看通透,即使不說話,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溫暖。
沐煙的心冷的確都快要結冰了,她惶恐,無措,甚至是焦躁,但是這些都被她很好的掩飾在了一張冷靜的偽裝假面之下。越是慌亂,就越是鎮靜;越是懼怕,就越是沉著。
她還記得,在組織里第一次殺人的時候,她手握著冰涼的手槍,臉上冷艷到極致嚇得她的「獵物」顫抖著臉色煞白,其實他們不知道獵殺他們的人也同樣的恐懼,當鮮血噴涌而出的那一剎那,沐煙的內心深處簡直要崩潰,可作為訓練有素的職業殺手來說,她外部的表情依舊沉穩,利落的收拾槍支,然後轉身交代任務完成。
從十一歲開始執行殺人任務,她沒有失手過一次,但是殺人後的晚上,她總是沒完沒了的做著噩夢。夢里是無群無盡的黑暗,沾滿鮮血的雙手,以及堆積成山的尸體……一直到現在,她已經麻木,只是偶爾還是會失眠,會做那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噩夢。
其實,她不是不會難過,她也想難過,也想哭泣著發泄,可是這種權利她早就被剝奪了,所以遇到痛苦受傷,她能做的就是永久的沉默和冷靜。身體里的鮮血已經凍結,她甚至覺得拿一把刀插進去,她都不會痛也不會流血。
可是,現在抱著她的人懷抱太過于溫暖,他的眼神也太過于能讓她沉淪,她拒絕不了這種溫度,甚至覺得一些早就消失的情緒正在復蘇。
「發生了什麼?」他抱著她,溫暖的吻落在她微蹙的眉宇間。
她的頭埋在他的胸口處,沉默半天後只輕喊了一聲,「容珞。」
「難過就哭出來吧。」輕拍著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他繼續勸慰道,「雖然哭沒什麼用處,但在我的懷里你是可以哭的。」
仿佛心中的最後一道情緒地閘口也松懈了,她抱著他有溫熱的液體源源不斷的涌出來,慢慢滑下再浸濕他的胸口的衣服,那灼燙的感覺一直進入到容珞的內心深處,他雖然不知道她究竟怎麼了,可這丫頭從不輕易哭泣。她的眼淚簡直能把他融化了,心髒也跟著一起疼。
沐煙確實很久很久沒有再哭過了,她眼眶紅紅的看著抱著自己輕哄著的人,不由得詫異明明他的手是那樣的冰冷,懷抱卻溫暖的如此讓人蜷縮流連。
她想呆在她身邊,可又不想因為自己的身份和任務害了他。其實,這才是最讓她糾結的問題。容珞是無辜的,不論如何,他還給了她這麼溫暖美好的東西。如果不想傷害他,那麼最好的辦法只有一個——離開他!
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場心傷;
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幸福;
錯的時間,遇見錯的人,是一段荒唐;
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生嘆息。
那麼她和容珞到底屬于哪一種?也許,他真的是她對的人,可她卻不是。
想到這里,沐煙心中更加堅定,止住淚水,抬起頭,在容珞不解的視線中她緊緊地凝視著他,眼神只一瞬就恢復成了前所未有的冷靜。
容珞怔住,人們常說他眼神是清冷的,可他卻覺得沐煙沉靜下來的眼神簡直可以結冰。
「容珞。」她輕聲喚他。
「嗯?」
「或許,我們不適合……」沐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可說到一半的時候她還是停了下來,因為她看到了容珞僅一剎那間變的絕望的臉。
冷漠,受傷,甚至她看到了他的痛心。
突然間,她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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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被傷害了,怎麼辦呢?%gt;_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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