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焰 第二章 棍棒加身

作者 ︰ 軒雲暮靄

「啪!」韓沐源房中傳出一聲響亮的聲音,趴在牆角的韓氏子弟一個個掩嘴偷笑,他們听說族長家的二公子今天又要被教訓了,特地來看個笑話。說實話,確實是看笑話,一個身高不足一米五,體重不到一百斤的人硬生生被打的腫成豬一般,那該是怎樣的光景啊!

韓元勛捂著右臉,枯瘦的手掌握得緊緊的,牙齒緊緊地咬著,腮部那薄薄一層皮下不算發達的肌肉在顫動著,硬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韓沐源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厲聲喝道︰「將上衣月兌了。」

依言將上衣月兌掉,韓元勛苦笑一聲︰「爹,還是一葉靈光,沒有一點突破。」聲音雖然濡弱,但是卻清晰的傳到了窗外,窗外眾人又是一陣幸災樂禍的笑,只是個人有個人的想法,人心隔肚皮,沒人知道別人真正想什麼。

「一葉靈光又是一葉靈光,十六年了,十六年了,你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我現在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韓家的子弟。想我韓家自上古以來就有火魔士傳承,家中後裔體質無一不強與他人,可是你,你練普通平民都不如,如果不是你胸口的蛇焰草,我就要懷疑你的身份了。」韓沐源咬牙切齒,聲色俱厲。

枯瘦的身體,讓韓沐源這個當父親的一陣心酸,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體質差成這樣也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如果不是家中那些老家伙一直在威逼自己,自己也不至于對這個可憐的兒子是這種態度了。看著兒子右胸處那一株暗灰色的九葉的蛇焰草,只有其中一葉散發著淡淡的紅色光芒,草葉搖曳,如同靈蛇一般靈動,草尖三角形,像蛇頭一般,赤色焰芒吞吐如同蛇信。

蛇焰草作為天地靈物一旦與人體相融就沒有先天的靈力,只能靠寄主去點燃,以天地中的火元力融靈入體,匯聚在心髒處的蛇焰草圖騰上,點燃了的草葉稱為葉靈光,點燃幾葉稱為幾葉靈光。傳承者天生一葉靈光,而韓元勛十六年下來居然一葉都沒有點燃,不得不令韓沐源感到失望。只是他的失望卻包含了另外一層深意……

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出現一根大棒,這是韓沐源一直使用的武器,燒天棍。棍頭微大,如同火把一般,棍身暗紅,唯有頂端那一段呈現深紫色,如同妖異的火焰一般。

韓沐源身上氣勢猛漲,好像是面對什麼敵人似的,要將自己全部的實力展現出來。赤紅色的光芒一閃,燒天棍外已經包裹上一層赤色火焰。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還不至于真下那種毒手,虎毒不食子,他不會真正拿出紫級的實力來處罰兒子,一切只是給那些人一個交代。氣勢猛漲下屋外那些听牆角的人都是一臉駭然之色,族長不愧是紫級的高手,不是自己這種人能夠抗衡的,一個個臉色蒼白,咬牙苦忍著。

 ! ! !……

噗!噗!噗!……

燒天棍幻化出一幕棍影,棍棍著肉,發出讓人牙齒發酸的聲音,道道紅印出現在韓元勛蒼黃色的病態皮膚上。韓元勛咬著牙、倔著骨,直挺挺的站在地上,即使那一棍棍足以將他敲飛,可是他就好像生了根一般,雖然左搖右晃,可是雙腳依然緊緊抓在地上。即使有微微動,可是那腳底總會有粘稠的赤紅色光芒將雙腳和地面黏在一起。

………………

韓元勛被人抬出時已經腫大了數倍,像是一個充滿了氣的的氣球,蒼黃色的病態皮膚鼓脹起。圓潤晶瑩像是一方古老的黃玉,只是黃色下面流動著一個淡淡的赤紅。

月昭菲見到兒子又是這副樣子回來,哭天搶地,愛憐的為兒子擦拭著傷口,一邊嘴里碎碎念著︰「可憐的孩子,生在這樣的家庭里是你的不幸啊,如果是普通平民家里,雖然會受一點苦,可是也不至于傷成這樣啊。你爹也是真狠心,每次都把你打成這樣,都是自己的兒子,也不知道心疼一下……」韓元勛一雙幽深的眼楮里充滿了疲累,看著母親擔憂的樣子,心中也是過意不去,想抬起手失去母親眼角的淚水,可是全身如同針扎一樣的疼痛牽動,做了一些無用功。

「兒子,我的好兒子……」看出了兒子的用意,知道而自動的心疼自己,月昭菲的淚水奪眶而出……

韓家莊園,一處僻靜的院落。族中的三長老韓風听著孫子的話,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苦肉計嗎?拔苗助長嗎?哼哼,我看你還有什麼辦法。想著對還站在身邊孫子韓元晨道︰「元晨,你要努力呀,爺爺的希望可都放在你身上了,拿住九葉蛇焰草早晚都是你的。呵呵。」

韓元晨淡淡一笑,道︰「全仗爺爺做主了。」

見寄予厚望的孫子如此謙遜,韓風老懷大慰,哈哈大笑道︰「元晨,只靠我還是不夠啊,你也要努力,早日到達綠級,這樣才會有實力接收那株九葉蛇焰草啊。」韓元晨受教的點著頭……

與此同時,在其他院子里,這樣的一幕也在上演……

韓沐源坐在書房,仿佛蒼老了數倍,再沒有往日那種意氣飛揚的樣子。沒有燭火,房間里漆黑一片,月光星光透窗而入,窗外樹影幢幢,張牙舞爪。抬起雙手,雙眼盯著自己這雙厚重布滿老繭的手,今天自己有用這雙手打了自己的兒子,自己不能用著雙手保護自己的兒子反而是用它再打他,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連兒子都保護不了,苦肉計,揠苗助長,能消除那些對九葉蛇焰草虎視眈眈的人的野心嗎?

「元勛,元勛,你為什麼這般的不爭氣,即使你的天賦再差,我也能救你啊,可是十六年,十六年啊,就是一點修煉天賦都沒有的人也能靠火元力打熬氣力,可是你,你卻連最簡單的考驗都通不過。一株樹你砍了三年,呵呵,三年!想起來都好笑,好笑啊!」韓沐源閉上雙眼,一絲淚水從眼角滑落……

深夜,韓家莊園里一片寂靜,甚至沒有來回巡視的護院。只是在一些隱秘的角落,尖銳的雙眼在莊園里來回掃視,不放過任何一絲動靜。韓元勛躺在床上,全身上下沒有已初步傳來尖銳的刺痛感,他在床上甚至不敢有一點動作,生怕自己忍不住發出聲來,讓剛剛睡下的母親再次擔心醒來。

一雙有神的眼楮怔怔的看著屋頂,父親那期許的不舍的眼神讓他心中一陣陣的揪痛,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父親為了自己,可是有用嗎?父親雖然是族長,可是全族的大事是要長老會投票決定的,他們這一脈人丁稀少,除了父親就只有一個叔祖還健在,兩票對九票,自己有存活的可能嗎?

「爹,娘,是孩兒對不起你們啊!」淚水浸濕了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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