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披風只是一個小插曲,很快木七又旁若無人的繼續往安定候府走去。木七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今日有人送了一件披風給她遮羞,她日她一定盡力報答。
至于那些讓她淪落如此境地的人,她也鐵定一個都不會放過,今日她有多痛,那些傷害她的人就必須嘗一下雙倍的痛楚。
安定候府梅院
六小姐木曉晴和一身雍容的夫人冷如梅安坐在主位上,听著管家冷紹財匯報木七被浸豬籠的過程。「夫人和六小姐放心,小的親眼看著七小姐的豬籠被扔進江里,江水很急,邊上還結了薄冰,七小姐這次必死無疑。」冷紹財拍著胸脯保證道,一張布滿橫肉的臉揚著得意的笑容。
冷如梅听了松了一口氣,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木七那小妮子還不死,可就難收場了︰「這就好,這就好,紹財還是你辦事我放心,等老爺回來,京郊的莊子我也一並要他交給你管。」
冷紹財听了,眼里掩飾不住冒著精光,京郊的莊子可是候府最賺錢的產業,有良田三千畝,動動心思,他冷紹財很快也能變地主了。
「謝謝夫人。」
木曉晴看著冷紹財貪婪的嘴臉,眼里滿是蔑視,也不知道她娘是怎麼想的,這麼信任這個馬屁精。不過想到他親自把木七這小賤人扔進江里,木曉晴再看冷紹財也感覺順眼了幾分。
木七啊,木七,上次淹不死你,這次我看你怎麼活過來跟我爭,安定候府的小姐是我,是我木曉晴。
木曉晴越想越興奮,眼前仿佛出現了排著長隊上門說媒的人,木七死了,她終于不用再挑剩下的,她要告訴那些瞧不起她的人看,她木曉晴一樣可以嫁入高門大戶。
木曉晴睜著眼楮做著美夢,嘴角的笑容越咧越大,就差開懷大笑了。
就在這時,忽然門外傳來一聲驚慌的叫喚︰「夫人,夫人不好了。」
美夢被打斷,木曉晴表示很不高興,看清來人是她娘身邊的丫鬟青衣的時候,忍不住大聲呵斥道︰「嚷什麼嚷,沒點規矩。」
青衣本來就挺害怕這刁鑽的六小姐,這會被斥,垂著頭大氣也不敢出。
冷夫人雖然對自己的丫頭不滿,可是見她慌張的樣子,也怕是真有什麼事,耐著性子問道︰「慌慌張張的到底是何事不好了?」
青衣見夫人發話,偷偷看了一眼六小姐,見她沒看自己,才舒了一口氣︰「奴婢剛才上街,听說七小姐回來了。」
青衣說完又偷偷往六小姐的方向看去,只見六小姐听完,激動的站了起來,聲音提高了八度︰「什麼?那賤人沒死?」木曉晴不敢相信,她費了那麼多的心思,給木七安了這樣的一個罪名,結果還是弄不死她。
反應最強烈的還有冷紹財︰「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親眼看著被扔進去的。」冷紹財泠泠的冒著冷汗,這會他已經沒心思想莊子的事了,滿腦都是如果木七真的回來,他怎麼辦?
「是真的,奴婢還親眼看到了,這會差不多走到候府大門了,身後還跟著很多看熱鬧的人,奴婢遠遠的看了一眼,立馬就跑了回來。」青衣喘著氣保證道。
冷如梅听到木七沒死,也慌了神,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傳令下去,關門。」
「誒。」冷紹財听令,急急的往大門跑去。
木曉晴拉著冷夫人的手焦慮道︰「娘,這下怎麼辦?那賤人居然又活了。」
冷夫人拍著木曉晴的手,慌張過後,這心里也就踏實了,臉上露出幽深的冷笑︰「這次還弄不死那賤妮子,算她命大,別忘了她可是與人通奸被浸豬籠的罪名。活著又怎樣,名聲盡毀,一輩子嫁不出去,還被世人指指點點,活著還不如死了干淨。寶貝放心,就讓她在門口丟人現眼,我就不信憑她一個賤蹄子能折騰上天去。」
冷夫人篤定,木七軟弱的性子,翻不起什麼浪,腦子還在盤算什麼時候把她送到家廟去,渾然不知這會門口已經鬧開了。
木七一路走到安定侯府,看著門口威武的石獅,莊嚴的大門,想到這座宅子,是安定候丟了性命換來的,本該為他女兒遮風擋雨,保其富貴。可是如今卻是被惡人霸佔,他的女兒,真正的木七,更是被奸人所害,早已經死于非命,香消玉殞,這樣的結果,遠在天上的安定候,你知道嗎?
木七吸了吸鼻子,雖然她不是真正的木七,可是她佔著人家的身體,想著還是覺得很難過。
高門緣薄,本就是嫡親的大伯和祖母,如今為了權勢,如此欺凌她這孤兒。既然他們如此不顧親情血脈,那麼她也無須顧忌任何,木七看著緊閉的大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以為關門,她就無計可施了嗎?
以為她還是以前膽小怯弱的木七嗎?
大伯我代木七報仇來了。
木七用力的從白色里衣撕了幾塊白色的布條,蹲在地上,用鮮血在上面寫著。
因為她背對著人群,人們看不清她在做什麼,吩咐猜測道︰「七小姐不會瘋了吧,我剛見她撕衣服了。」
「可不是嗎?通奸被浸豬籠這樣的丑事爆出來,換我不死也瘋了。」
人們的議論,一聲高過一聲,木七低著頭,完全不去理會,現在人們罵她有多凶,等下指責木明崇一家的聲音就有多高。
字寫好了,白布紅字,刺眼的血書,只見木七把一條白布綁在額頭處,雙手各拿著一條布條,緩緩的轉身,面對著門口圍觀的眾人。
血書很醒目,有識字的大聲念了出來︰「喪盡天良,奪宅害命,天理不容。」聲落,人群中傳出一陣嘩然。
「天啊,我就說嘛,堂堂安定候府的嫡女,怎麼可能做出這樣傷風敗俗的事,原來是陰謀,這大伯一家可真不是東西。」
「就是,住了人家的房子不算,還要趕盡殺絕,這大伯一家可真夠歹毒的。」
木七滿意的听著人們的議論,輿論轉向聲討大伯一家,代表著她孤注一擲贏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