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木七雖然不會武功,可是動作很快,剎那間破門而入,就在蕭雲反應過來拿劍的檔口,木七的匕首已經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其實木七這個行為還是很危險的,望著蕭雲幾乎踫到劍柄的手,木七發現自己的真的是盲目自信了,如果換蕭雲是狀態最好的時候,木七不確定自己能討到好。
蕭雲把手縮了回來,很淡定的說道︰「你們終于來了,不過讓我很意外,居然是一個女的。」蕭雲不是底下普通的大頭兵,他能接觸的消息比普通的私兵多很多,十日未有糧食送進來,信鷹也一夜被毒死,從密道送出的消息,外頭遲遲也沒有回應,蕭雲就猜,一定是出事了。
只是外面的人一直沒有出現,讓蕭雲以為是養私兵的人出事了,並不是很確定是有人盯上了私兵。木七出現的一瞬,蕭雲的心其實是一松的,有人知道底下有兵就好,讓兩萬多人活活餓死,他覺得太殘忍了些。
相比柳督統和他的兒子柳都尉,蕭雲這個從私兵中選拔出來的都尉,對這些私兵更是有感情。三年時間,幾乎都是他在訓練著這些人,一步步把一群三教九流的人,訓練成今日有紀律有戰斗力的私兵,蕭雲可以說花費了全部心力。他對每一個私兵都有感情,他不希望看著他們餓死。
蕭雲太高,木七要惦著腳才能把匕首放到他的脖子上,木七用力把蕭雲摁在椅子上,把身上的繩子扔給他︰「自己綁了,女的又如何,只要能救你的兵,我是男女都不重要,蕭都尉你說是吧?」木七並沒有刻意的掩飾自己的聲音,以至蕭雲一听就听了出來。
蕭雲很配合的用繩子把自己的身子連著椅子捆綁起來,嘲諷道︰「你確定你是來救他們的,而不是讓他們死得更快?」訓練私兵,蕭雲的心里一直很矛盾,他並不知道私兵真正的主子是誰,但也能明白養私兵絕對不是被朝廷允許的。
把這些人培養出來,蕭雲知道他們並不會做什麼好事,可是他沒有選擇,自從他們來了這里,就和朝廷站在了敵對的一面。他不想和朝廷對上,可是同樣的也不想這些人送死,所以他很盡心盡力的訓練這些人,就希望未來在不可以避免的戰爭讓他們少死傷。
木七說這話,蕭雲第一想到的是,這些人想把私兵帶出去送死,等死和送死,都不是一個好選擇。
木七並不急著回答蕭雲,而是看他繃得差不多了,抽出手把繩子拉緊,打了一個死結,望了一圈確定蕭雲無法逃月兌了,才站直了身子,走到他的面前,淡淡的說道︰「讓他們死?我可舍不得,蕭都尉你是個好的,你手下的兵也很不錯。」木七並不吝嗇對蕭都尉的贊美,這個人她越看越滿意。
蕭雲剛才一直听著木七的聲音,只覺得听聲音這女人的年紀不大,卻沒想到望到了她的真面目,發現這女人不是一般的年輕。蕭雲望著木七一怔,很快就把眼楮移開了,在心里估模著木七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至于模樣蕭雲並不敢細看,只是隱隱覺得挺白的。
「你們到底有什麼目的?」蕭雲不相信光憑木七的本事,能把私兵營拿下,所以他都不是說你,而是你們。
木七剛才蹲久了有些累,輕輕一躍,坐到書桌上,微微笑道︰「我說我是來解救你們的,你信嗎?」
蕭雲听到木七這邊的動靜,抬頭望去,正好對上木七的笑容,木七笑起來很美,嘴角微微上揚,整個面部都在舒展,就如一朵慢慢綻放的幽蘭。蕭雲就望了一眼,就把視線移開了,心里劃過一絲異樣︰「我不信,如果你們真有這麼好心,就不會讓他們餓這麼久。」蕭雲已經徹底不敢望木七了,這個女人有魔力,望了會讓他心里不舒服。
「不餓餓他們,他們怎麼知道這崖底不是個好地?不餓餓他們,怎麼激起他們對自由的向往?」木七一直在觀察著蕭雲,想要判斷這些私兵的命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蕭雲沒有讓木七失望,听到木七說自由的時候,猛得抬起頭,可是望到木七的瞬間又把頭低了下去,不過只是瞬間也足夠了,木七望到他眼里那抹一閃而過的欣喜。「你說你會放他們出去,給他們自由,而不是利用他們?」蕭雲的話還是很平淡,要不是木七剛才望到他眼里的欣喜,都在懷疑自己的話是不是對他沒有吸引力。
「不排除這個可能。」木七並沒有把話說死,私兵的態度她還不知道,如果這些人自己不想活,要尋死她也沒辦法。
蕭雲並沒有繼續說話,而是低著頭,思考著這個可能佔的比重。他已經不是孩童了,並沒有那麼容易相信人,即使眼前的女人一直傳遞給他一種讓人信任的感覺。
「都尉,小八快活不成了,軍醫那里沒有藥,小八的血止不住。」就在屋里陷入沉默的時候,門口忽然傳來私兵焦慮的聲音。
木七早在私兵的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已經跳回了蕭雲的身後,用匕首抵著蕭雲的脖子。蕭雲听了私兵的匯報,面上有些哀色,他都忘了藥庫里早已經沒藥的事實。昨日有一個私兵為了捉一只老鼠,爬上了三米高的懸崖,不幸從上頭摔落,腳摔斷了,骨頭也戳了出來,需要截肢。最後卻因為沒有藥,不僅要把斷腿鋸掉,還要用燒紅的鐵塊給傷處的皮肉燒焦來止血,結果這個私兵熬不過,生生痛死了。
蕭雲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兵,痛苦至死,眼楮都急成了血紅色,卻無計可施,他第一次痛恨這個該死的地方,痛恨那背後的主子,防止他們逃跑的同時,也斷了他們的活路。
木七在蕭雲邊上,望著他的表情,看著他在痛苦,看著他在掙扎,望夠了,才湊到他耳邊小聲的說道︰「我能救他。」
蕭雲猛地回頭,激動過後,瞬時又恢復了冷靜︰「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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