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情緣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日月如梭

作者 ︰ 樂水13

那人呵呵一笑,「怎麼樣,小妹妹,你還要躲到哪里去啊?」

那人一步步向她走來,越來越近。

「不要過來!」

她瞪著他,心里的恐懼和絕望到了極點。

「呵呵,哥哥不過來怎麼陪你玩啊?」

寒玉「煞」一聲拉了一個架勢,再一次警告,「你別過來!」

那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

「小姑娘,動作很漂亮,可惜缺了點力氣,這樣是不能打人的。」

「沒事,你先陪哥哥我操練操練,如果你想學,哥哥再教你。」

那人說著又向她走來。

竟是被他看出來了!

她本想嚇唬嚇唬他,如果對方不會武功,或許就怕了,沒想到竟然被識破了。

「你不要過來!」她再一次說。

話是這麼說,但她的眼楮發紅,像是忍著淚,豎起的雙手已經在發抖,顯然緊張極了。

那男人看她這副模樣,心里欲念更起,呵呵一笑,一個跨步就向她撲過來。

她一閃,躲開了。

那男人又一撲,她又躲開了。

如此幾次,那男人被惹火了,使了真功夫,將她圍困在角落里,一把按住。

她拼命掙扎,那男人力氣很大,死死地按住她,一張冒著油光的臉就湊上來。

她邁開臉,那人追過來,她拼命躲閃,抵死不從。

那男人火了,「啪」一聲甩了她一巴掌。

「小婊子!你躲什麼躲,遲早都是哥哥的人!」

她被這一巴掌打懵了,眼前金星亂冒,忽然就想起在落雨閣的那個晚上來。

她初識臨淵,玩得晚了,那個人守在落雨閣,胡亂的發火,混亂中似乎給了她一巴掌。

忽的就怒了!

「停下來。」

她看著眼前那張令人惡心的臉。發出的聲音在這個火熱的天氣里透著絲絲涼意。

那人也被她的聲音怔了一怔,隨即又手嘴並用的繼續撕扯她的衣服。

她再一次警告,「停下來!」

這一次聲音里已經帶了殺意。

那人不停,「 擦」一聲撕了她的墊衣。一只汗津津的手就觸到了她的蓓蕾上。

全身的細胞似是被那惡心的觸感給激活了。

她「呼」的一抬手,渾身一震,那男人竟然被震翻在地上!

她爬起來,一步上前,一個膝蓋砸在那男人丹田的位置,立馬傳來一陣殺豬似的尖叫。

听起來爽快極了。

她伸出左手抓住那人的衣領,右手的肘部一翻,幾個指節輕輕朝那男人胸口一砸,只听得「剔嗒」一聲脆響。

那人「噗」一聲,噴出大大一口東西來。

噴了她滿臉的溫熱!

她氣紅了眼。甚至沒反應過來那有著鮮紅色和腥味的東西是她最害怕的東西。

可是還覺得不解氣,她伸出兩指朝那男人的咽部插去!

忽的停住了。

她看到那男人眼楮一翻,頭無力的朝一邊垂下去。

她呆了一會,又一會……伸手朝那人的脈搏探去……

是靜的!

她直接將手放在那人的胸口上一探……

竟然也是靜的!

「寒玉!」身後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她呆滯地回過頭去,看到臨淵一臉焦急的飛奔過來。

她看著他急切的臉。呆板的道,「臨淵,我殺人了。」

臨淵拉起她好好看了一番,又伸手去探那人的呼吸……的確已經死了。

他震驚地看了寒玉一眼,伸手去觸那人的脈搏。

然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麼了?」

臨淵緩緩地看向她,「寒玉,是你傷的他嗎?」

寒玉沒答話。

臨淵站起來。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其實何須問呢?

她把過那人的脈搏,她也知道為何臨淵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因為那人已經五肺俱損!

竟是被她那指節輕輕一砸,砸得五肺俱損!

「怎麼會這樣?我來的時候還試過,你根本不能發力,更不要說使用內力……」

寒玉沒說話。

她在他懷里顫抖,抖得停不下來。

「對不起。寒玉。」他將她身上的衣服一點點拉起來,「我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不……」

她泣不成聲的搖頭,「怎麼辦臨淵……我殺了人……」

「沒關系,」臨淵將她緊了緊,「是他該死。」

「不。」她抬頭看他。「我並沒有想殺死他,我只想著我應該狠狠地打他,不然他就會欺負我……我以為我狠狠的打他,他也不過會疼一疼……沒想到……」

說到這里哽咽起來,再也說不下去。

「我知道。」他輕輕地拍她,安慰她,「我知道你不會狠心殺人,你不是故意的。沒關系,是他欺負你,這是報應。」

「不……是因為我……臨淵……我們要不要去報官?」

「傻丫頭。」他模模她的頭,「不用報官,報官的話,你就會被抓起來,甚至殺掉,你還怎麼報仇?」

她一呆,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們回去,離開這個地方,我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他用哄孩子般的語氣哄她。

她思量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臨淵抱著她輕輕一旋,離開這個恐怖的小巷。

二人一消失,巷子里忽的多了幾個黑衣人,他們動作麻利的清理現場。

片刻之後,小巷里空無一人,連一絲血的氣息都再聞不到。

從這之後,寒玉仍然很努力很努力地在學武術,可是後來跟臨淵對打練習的時候,她再也不能夠用盡全力,甚至每每進攻到一半的時候,動作就會忽的停下來。

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秋至,二夫人借病回家探親。大夫人請纓為孩子祈福,幾月前就住進寺廟。

三夫人早已「病逝」。

一時之下,這位極其受寵的「四夫人」,獨領風騷。

江府大大小小的事。莫不經「四夫人」之手,上上下下的人,對「四夫人」言听計從。

如若不是大夫人避其鋒芒,提前顯示出「與世無爭」的大度,恐怕這名存實亡的「大夫人之位」也早已花落別家。

臨淵在院子里給寒玉分析這些世家貴族的「妻妾之爭」時,寒玉輕輕吐出一句話。

「果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果然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臨淵被這句話愣了半晌。

回過神來之後,他不免提醒一句,「寒玉,既然已經決定報仇,就不能心慈手軟。再顧舊情。」

「是。」

寒玉回過頭來看他,眼楮里是似笑非笑的神色。

「可是臨淵,假作真時真亦假。你怎麼知道,我說這句話的時候,露出的惆悵。是真是假?」

臨淵一愣,「我覺得是真。」

寒玉站起身,看著院子里滿天飛舞的落葉,輕輕道,「臨淵,你能教我學舞麼?」

臨淵稍一思忖,笑了。

「我請人教你。」

同年秋季。江府喜得貴子,大宴賓客。

連綿不斷的鞭炮聲響了整整三日,到了晚上,一朵朵璀璨的煙花從江心居上空升起來,競相綻放。

宴會的盛況空前,慶幸的是。沒有人再把她揪去丟人現眼。

除了定時送米送菜的下人,江府沒有人再記得她。

晝夜不停的煙火聲一陣一陣的響,擾得人無法入眠。

無眠的夜晚總是難熬,所幸月光如水,倒也美妙。

她干脆晝夜不停的練了三個晝夜武術。

雖然還是不能克服心底的恐懼。但練好了總是好的,可以鍛煉身體,可以堅韌意志,最重要的是,可以給自己安全感。

每次練武的時候,雖然身體很累,心里總會很踏實。

再過一年,院子里的花草長得很高,它們仍然在盛夏的某一天同時綻放。

這一年仍然無人造訪落雨閣。

臨淵陪著她每日練舞書,日子安靜而有規律。

如果不是「夏姬」每三日一次來指點她的舞姿,她幾乎以為這世界只剩下兩個人。

「夏姬」便是臨淵給她請來的舞師,一個姿容秀麗,舞姿卓絕而又沉默少言的女子。

她總是喚臨淵「公子」,在他面前畢恭畢敬,從不多說一句話。

寒雨很喜歡她的性格。

二人都是少言的人,就連練舞的時候,也極少交談。

每當寒雨動作不好了,她的眉頭就微微皺起來,盯著她做錯動作的地方,默不作聲。

寒雨便知道錯了,一邊看著她的神色,一邊變換動作。

如果某個瞬間她緊縮的眉頭忽的舒展了,那麼這個動作就得到認可了。

舞師「夏姬」是個要求非常嚴謹的老師,在她眼里,沒有「錯」的動作,只有「感覺不對」的動作。

她糾正她的時候,往往不是動作做錯了,而是「沒有那種感覺」。

什麼感覺?

這就是需要自己去悟的東西。

同樣的一個動作,只要幅度微微相差,表情微微不同,甚至眼神稍微不同,就會有迥然不同的「感覺」。

用夏姬的話來說,「三分看動作,七分看感覺」。

所以有時寒雨會暗自慶幸自己有個沉默寡言的舞師,因為「感覺」這種東西是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

如果硬要把「感覺」說出來並加以傳授,教出來的舞未免按部就班,缺少動人的靈性。

用臨淵的話來說,夏姬是個高明的舞師,她教出的學生跳出的每一個動作,展現出的每一份風采,都是學生自己領悟到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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