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長劍微微一抖,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再次出現時已近在少年咫尺,一道黑色劍光陡然落下。
少年臉上一直掛著的嬉笑也消失不見了,神色凝重之極。
劍光來的極快,劍勢極強,少年不敢大意,五指猛得向空中一抓。
「嗤……」如金鐵相交一般。
蕭墨似乎早已料到,劍身轉落為削,同時左手迅疾無比的向前一點,一道青氣一射而出。
少年似並未料到蕭墨會突起發難,更何況方才為了制住蒙面女子便使用了極為耗費真氣的瞳術,只來得及向身側一抓而落,擋住橫削而至的劍光。那快若閃電的青氣已到了眼前,少年大驚之下,眼楮中奇異之光閃動,身體竟然在瞬間的化為詭異的虛影。而幾乎在同一刻,青氣從少年身體之上一穿而過。
蕭墨微微一愣,卻見少年身形竟已完全消失,待再出現時已在了數十丈之外。
這時,卻同時有兩聲低喝響起,蕭墨轉頭看去,卻見蒙面女子與御靈宗李長老竟已沖破了禁制。
兩人臉色並不好看,不過卻似乎心有靈犀似的同時向少年激射而去。
「把東西交出來。」蒙面女子怒喝一聲,手指微屈,指尖有黑氣凝聚。而李長老身側早已凝聚出數枚「白隱針」對著少年一彈而去。
少年「啊」的一聲,似有幾分驚慌,不過在兩人攻擊及身之前卻有突然莫名的嘿嘿一笑,身體再次化為虛狀。
不論是白隱針還是蒙面女子指尖的黑氣都從少年身上毫無作用的洞穿而過。
兩人微微一驚,不過此刻絕不能有半絲猶豫,身形掠過少年虛影之時,竟然一下子又快了數倍不止。隨即竟對著天邊疾閃而去,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哎?這兩個人就這麼走了?」少年的身形漸漸聚攏,神情中有幾分詫異。不過片刻後卻恨恨得瞪著青年,慍怒道︰「喂,你剛剛是不是真的想將我殺了!」
青年沒有否認,沉默了一會道︰「將身體變成虛影的能力,這許多年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少年一怔,顯然沒想到青年不但沒有反駁致歉,反而還若無其事地探起他的底來。
少年臉上怒色漸漸濃烈了起來,但青年一副面不改色的樣子,少年氣極,心中自然咒罵不已。
半晌之後,少年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嘿嘿笑道︰「原來你名字叫蕭墨啊,也沒什麼稀奇的,干嘛一直不告訴我!」
蕭墨微微一怔,算是默認了,皺眉道︰「閣下不也是一直藏著身份,不肯透露半句嗎!如今是不是也該告知在下了!」
少年見青年承認,得意一笑,嘿嘿道︰「那可不成,你的名字可不是你告訴我的!而是我甘冒奇險才獲悉的!」
蕭墨眉頭微皺沒有在說話,而少年似乎也因為蕭墨的模樣而稍微消氣了些,眼珠轉了轉接著說道︰「你是不是故意放那兩個人走的?」
青年眉頭再次皺了皺,但沒有否認。
少年見青年默認,忽然一嘆︰「真不知道你這人是怎麼想的!御靈宗與沉陰谷雖同屬魔道,但明里暗里的爭斗可不少。逃走那兩人道行極高,一個人是銀靈長老,另外那個女子在御靈宗中地位多半更好。況且今日你搶了他們的東西,為何不趁此機會除了他們?」
青年淡淡道︰「方才出手傷那個女子和強她東西的可不是我!」
少年為之一窒,但隨即反駁道︰「他們可不會這麼認為!」
青年不再解釋,反而極為難得的露出一臉好奇之色的看著少年,道︰「剛剛我可是要殺閣下的,為何閣下這麼快就不生氣了?」
少年一愣,立刻板起臉來,但沒支持多久,又恢復了平日嬉笑神情,道︰「因為你殺不了我,而且我暫時也不想殺你。你活著,似乎更好玩!」
青年眼中寒芒一閃而過,道︰「是嗎?」
少年擺了擺手,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青年盯著少年看了一會,忽的轉過身而去,低低道:「走吧。」
「哎?你這是在邀請我?」少年似乎極為高興。
「算是吧,如果閣下不怕死的話!」青年不冷不熱的扔下一句話,轉身走去。
少年「切」了一聲,便跟了上去,竟就這般將的道衍宗少女兩人以及御靈宗水夜等四名護法丟在此地,完全不做任何處理的樣子。
在兩人離開不久後,一道驚鴻從天際處疾射而來,眨眼間便出現在青年原先的位置。
這人年約四十,面如冠玉,倒像個文士。四處掃了一眼,陡然向下方落去,袖擺向前方輕拂一下,隨即有幾分憐愛亦有幾分擔憂的輕喚了一聲︰「心兒。」
「爹!」道衍宗藍衣少女身上禁制被解開,見到父親關懷的目光,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下子撲倒在那人懷中。
那人眼神中有幾分慈愛之色,輕輕撫著少女的頭發,柔聲道︰「是爹不好!讓你吃苦了!」
少女卻似乎止不住一般,只嗚咽不停,看來少女真是被嚇著了。
片刻後,呼嘯聲接連響起,陸陸續續又有數十人或著白衣或著灰衣的人現出身形。
那些人只是略微掃了幾眼,便一齊對著先前那人躬身道︰「掌門!」
原來這人竟然是道衍宗宗主葉恆。
葉恆目光掃過御靈宗幾人,不禁有一絲後怕。眼中寒芒升起,冷喝道︰「將御靈宗幾個妖人都帶回去。」
這時秦楓身上的禁制也被解了開來,他一臉惶恐之色,站在一旁低頭不語。
好在此刻眾人的焦點並不在他身上,也未發現他的異樣。
葉恆抬頭似乎看了眼蕭墨兩人遠去的方向,繡袍輕甩,道︰「先回去吧。」說完便騰起一道綠芒將已止住哭聲的葉心一卷而走。
不久一道道顏色不一的光芒便閃入天際之中。
許久之後,白龍湖兩岸絕壁上的一處山洞內慢慢走出一人,看其身形應該個女子。女子手中撐著一只不知用何種材料做成的黑傘,陽光透不進傘內半分。
女子目光凝視著這萬丈平湖,似乎在想些什麼,怔怔出神,波動的心緒漸漸平復。
不知多久之後,竟也緩緩從洞中一飄而出,消失在天際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