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甩不掉的牛皮糖（1）
落紅滿天，黑夜如墨。
數不清的彼岸花瓣被風吹起，在空中盤旋，然後墜落。
大片大片的彼岸花鮮紅似血，在夜空下愈發妖異。
有人說，彼岸花花開彼岸，通向幽冥之獄，盛開在黃泉路上。
零落踩在柔軟的花瓣上，步步走向黑暗盡頭。
柔軟的花瓣淹沒了寂靜黑夜中最後一點腳步聲。
她本想在熾焰他們的愛做完之前，趕緊跑路。途中遇到一個岔路口，她隨便點了條路，就開始發了瘋的跑，沒想到會來到這樣一個地方。
幽冥之獄？有鬼嗎？為毛她一個鬼影都沒看到？
「那是因為鬼也怕你。」趴在她腦袋上的團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說道。
自從兩人的心靈契約結成後，對方心中所念所想，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團子，你想像九尾一樣變成狐狸臘肉嗎？不對，你太小，做成臘肉不好吃，要不清蒸？你說呢？」
「人類你忘了，九尾說了，我死了，你會變成白痴的。」
「親愛的團，你可以惹毛我試試，看看我會不會以自殘，要了你的命。」
「……是讓別人自殘吧。」她會自殘，一個雷劈死我算了。
「團，作為寵物，你可不能亂說話，你要被劈死了，我給誰順毛去。」
「我不是寵物的，我是魔獸，魔獸。」自從團子變成迷你版之後，就對「寵物」二字特別敏感。
「不管是不是寵物，你不照樣還是我家的。」
「額……」團子默~~~~她說的還真沒錯。
「哪位好心人施舍我一點，可憐可憐我這位好幾天沒吃飯的老人家一下……」
熟悉的聲音傳來，零落的腳步一頓，後疾步朝聲源的位置走去。
急速的步伐，顛得團子不得不死死抓住她的頭發，「人類，你趕著去投胎，走這麼快干嘛？！」
老乞丐面前僅有的光線一暗，他抬起頭來，零落微笑著面對他，彼岸花瓣劃過她的青絲黑發，停留在紅衣上，與紅衣融為一體，分不清是紅衣還是彼岸。
零落看著他，不知幾天沒洗的頭發混雜著灰土掩蓋了他三分之二的臉，眼中沒有半點希望，有的只是混沌與滄桑。
見零落來了，他嘿嘿笑道︰「姑娘，我們又見面了。」
她伸手︰「把錢還我。」
「那是我的錢。」他緊緊捂住胸口藏錢的位置。
「不要擺出一副我要強了你的姿態，我這顆女敕草還沒那麼想不開吃你這只老牛。」
「……」她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快，還錢。」
「不給。」
「不給是嗎？」零落將手指弄得咯吱作響，團子嘆，「討錢戰爭又要開始了，唉~~~。」
他見她一副要開打的狀態，連說︰「我可是個老人家，你打我就是大逆不道。」
「你一老人家，搶我一只有十四歲女孩的錢，你何時遵守過道？」
「……」他確實沒遵守過道，他本就不是這一路數的。
零落看了看他語塞的樣子，道「團子，我們走。」
走？不打架了？
轉變的用的著這麼快嗎？
「你的錢你不要了？」他還沒逗完她呢。
零落嫣然一笑，「你不是說那是你的錢嗎？」
「……」他再次被她堵得無話可說。他與她錯身而過，紅衣在他面前飄動，他試著伸手去抓，手心卻只留下紅衣拂過後的冰涼之感。
注視著零落漸行漸遠的背影，他淒然的嘆了一口氣，轉眼間消失不見。
人已經走遠，彼岸花繼續在這片地方盛開、凋落，這里是天堂還是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