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轉頭，別人也在仰望你的幸福
北朔一把們關上，原本正在酣睡的零落就如鬼魅般睜開了眼。
她的目光轉向正大光明坐在房間中央，大大方方看完整場回憶惡俗的悲催人生的戲碼的憶往，感嘆道︰「突然覺得靈魂體也不錯，至少可以看完整場戲。」
「你羨慕我，我還羨慕你呢，我有多少年沉寂在黑暗中，不敢接觸光明了。」她的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每個人都有過去，都有痛苦，沒有人能夠幸免。無人會是那個可以幸免于難的幸運兒。
「哎，能否轉個頭，這邊有個人在仰望你的幸福。」零落歡快的語氣打斷了她的苦澀回憶。
「o(n_n)o。」憶往笑笑，「那你的幸福呢？北朔呢？我一直想不通你為什麼推開他，明明……」
「你說君臨青，不，竹葉青的眼眸怎麼突然變成了綠色？我家團子不是被我連累連降數級嗎？怎麼也能變為人形了，別說，我家團子成人形的樣子還挺帥……」
「……問北朔去，他不會騙你，他會為你解答一切。」
話題在怎麼轉移，終究還是繞到了他的身上。
「可他對我來說還是個陌生人。」零落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心不在焉的說道。
「一回生，兩回熟，有些事習慣就好。」
「……」
「可有些事，習慣不了。」零落依然是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好像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裝出一副對任何事都感興趣的小女孩樣子，實則對任何事都提不起興趣。
她雖稱不上厭世，但她活了這麼些年，能看的東西都看了，新鮮勁一過，就什麼都沒了。
前世，她惟一感興趣的只有趙之琛了吧。今生，出來到這個大陸的新鮮勁過了，她便又恢復到那般不在乎。
「葉零落。」憶往抬眸，鄭重的看著她。
「嗯？說。」零落照舊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
「有沒有人說過你是膽小鬼？」
「有，」零落不假思索的答道，「我哥……我哥說天底下沒有在比我膽小的人了，沒有再比我更怕失去的人了，我怕失去，所以不敢輕易接納任何人，其實，我不覺得我缺少勇氣，只是不敢罷了，每次想要挑戰，每次想要接納他人，內心深處總有一個聲音在說，別去，別靠近他，一步踏錯，就將萬劫不復。我哥說我就是顧忌太多，優柔寡斷。」她哥是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沒有之一。
「內心深處的……聲音。」憶往呆呆的重復這七個字。
零落沒有注意到憶往的輕喃，繼續道︰「我知道他對我好，除了哥哥，只有他對我最好。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何對我這麼好，就像我不知道君臨淵對我的恨意從何而來。
「但我知道，我與團子締結心靈契約，是他一手促成，只為讓團子護我周全；我知道，我魯莽進入暗道，尋找團子，被厲鬼包圍，差點灰飛煙滅，是他匆匆趕來，救我于危難之中……
「我知道，夜半天涼時，他會替我掖好被角；睡不安穩時，他會為我點上燻香；嘴饞想吃東西時，他會代我尋找那樣食物，為我放在桌上……」
世上有兩種人，一種你以為他什麼都知道，其實他什麼也不知道。另一種，你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其實他什麼都知道。
偏巧，零落屬于後者。
「咦？鬼呢？」零落感受著周圍沒有一絲波動的空氣，敢情她剛才是一直在對空氣說話。
天快亮了，零落走到窗口，看著即將破曉的東方，嘴角彎起，不知道東方破曉怎麼樣了，高傲的異能者，你當定我的跟班了。
零落再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心里不再有心虛感，她想要做的事，就算開始只是一個玩笑，她也要將它做到。
目光隨意一瞥，視線在觸及到那逆風而站的身影，就在無法移開。
北朔的背影如同一個黑洞，把零落一點一點吸引過去，不知不覺，零落已站到了他身後三米處。
精神識海深處一個尖銳而微小的聲音在不斷傳來︰「別去，一旦你去了就將萬劫不復。」
「閉嘴。」憶往一聲嬌喝，喝止了這個聲音。
兩人的聲音太過微小，再加上零落心思都被北朔所吸引，並沒有去注意那短暫的對話
她靜靜凝視北朔的背影，愈發覺得他的背影如此蕭瑟，下意識出口道︰「你被遺棄過嗎？」
「沒有，因為我從未被接納過。」他笑著轉身，一點都不意外零落的到來。
「那讓我來當第一個接納你的人，如何？」
「好。」北朔應道，一輪紅日在他身後冉冉升起，光輝灑滿一地。
零落想︰他應該會給我，我想要的安全感。
此念一出，零落後知後覺的感到，自己似乎好像……被騙了。
北朔似乎感受到她心中所想，道︰「你若後悔，我可真成為被人遺棄的人了。」
話落，硬生生斷了她的後路。
零落默了……她也有被人算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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