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行人上了車,郁采徹底醒了過來,神采奕奕問道,「是不是要回去了?」
何其不滿了,「郁采,你有沒有搞錯,看個電影從頭睡到尾,現在又急著回去,掃不掃興啊你!」
郁采此時已經忘了要跟何其冷戰,弱弱的答了一句,「我不過是問問,又沒說一定要回去」。
何其哼了一聲,不再理她,「阿釋,莫非,你們現在想去哪?」
莫非見祈釋之沒有回答的意思,只好接道,「隨便好了,我沒意見」。
郁采看了看快落山的太陽,「其實下午可以去放風箏的,現在天氣正好」。
夏韻韻開口道,「不如我們去唱歌吧?」
「莫非你說呢?」
「也行啊」。
「郁采,你呢?」
「我沒意見」。
就這樣,一行人又到了某某k歌廳,郁采不得不承認,夏韻韻的聲音很好听,特別是唱一些校園歌曲,十分甜美,怪不得喜歡唱歌。
莫非的嗓子也不錯,很好听的男低音,祈書凡也興致勃勃來了兩首,竟然不輸祈釋之,估計祈釋之的嗓子就是從他遺傳來的。
剩下只有一個郁采,從小五音不全,唱歌走調,雖然一直自我感覺良好,但郁擷一直批判她從沒有一首歌完全唱對過。
被趕鴨子上架唱了兩首後,郁采便愜意的坐在一旁吃水果,正吃的興起,何其跑過來,「郁采,我們去唱一首」。
郁采瞥了瞥他,「你的別扭勁還沒過去?」
何其自然知道郁采所謂的別扭勁是什麼,當下憤憤瞪了她一眼,轉身去了。
祈書凡笑問,「何其在別扭什麼?」
「親愛的表叔,我不得不承認您的耳朵實在是靈光,堪比某種犬科動物」。
祈書凡搖頭笑笑,扭頭去看屏幕。
過了一會,夏韻韻來了,「郁采,陪我唱一首」。
郁采看了看她,夏韻韻小姐,您知道鮮花配綠葉是什麼感覺嗎,就是我們這樣的!
郁采含了一口哈密瓜,「你去找祈書凡陪你唱,喂,祈書凡!」
祈書凡拍拍她的頭,「沒大沒小,韻韻,小采正嘴饞著,我陪你去」。
夏韻韻自然更樂意祈書凡陪她,當下喜滋滋的應了。
莫非見祈書凡走了,挪了過來,「郁采,一會陪我唱一首吧」。
郁采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難道說我的人緣已經好到令人發指的程度了,為什麼你們不去找夏韻韻,找我這個五音不全的人?」
「找她會有人誤會,找你——」莫非頓住聲音。
郁采將嘴里的瓜咬的嘎巴嘎巴響,「好吧,我把你這句話當做是恭維」。
「那唱一首怎麼樣?」
「如果你肯告訴我你為什麼跟喬佳分手——」
「很簡單,我不喜歡她看著祈釋之何其那種羨慕的眼神」。
「呃——就這樣?」
「你還想怎麼樣?」
郁采偏頭想了想,「我覺得這不能怪她」。
莫非聳聳肩,「我沒有怪她,只是不喜歡而已」。
郁采被打敗了,「好吧,本來也不關我的事」。
「不過我覺得我換了個女朋友後,你對我的態度親密了點」。
「有嗎?」
莫非肯定點頭。
「也許吧,喬佳,我有點怕她」。
莫非夸張一笑,「不會吧,我覺得應該是她怕你才對」。
郁采聳聳肩,「她那次是把我惹火了,平時我可是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就連你,我也不敢多接觸,還有李繆,我只要能不跟他說話,就絕不多嘴」。
「你對喬佳成見很深?」
郁采緊緊盯著他,「莫非,我記得你沒有這麼重色輕友的」。
「是嗎,什麼時候?」
郁采輕聲笑了起來,「也是,男孩子們總是喜歡重色輕友的,也許等你哪天長大了,你會稍稍顧忌一點,要知道,諸如喬佳和你現在的女朋友只會陪你一年兩年,而我至少會陪你十年,甚至更長」。
莫非漫不經心的看著她,「是嗎?」
「是,我會一直等到你後悔重色輕友的那一天,然後跟你絕交」。
「太毒了吧你?」
「沒辦法,最毒婦人心」。
「你應該還是個小姑娘」。
「小姑娘等到你不重色輕友那一天也就成了婦人了」。
莫非朗聲笑了起來,「郁采,我發現也許我們是同一類人」。
郁采拿起桌上的一杯葡萄酒遞給他,自己拿起另一杯,踫了踫他的杯子,「那麼,同類,喝一杯吧?」
莫非朝她揚揚酒杯,一飲而盡。郁采也毫不拖泥帶水的一口喝干。
「想唱哪首歌?」
「浪花一朵朵吧,我很喜歡那句美女變成老太婆,我也變成個糟老頭」。
莫非將酒杯放回桌上,「恰巧我也喜歡」。
「所以說,同類,麻煩你去找歌」。
郁采會唱的歌很少,唱的不走調的沒有,但這首很熱鬧很喜慶,就算唱錯,也不會有人注意,所以郁采很順利默契的跟莫非唱完了整首歌。
剛唱完,莫非遞過來一杯葡萄酒,用自己的杯子踫了踫,「這是我們第一次合唱,留個紀念」。
郁采踫回去,「同類!」
「同類!」
何其見兩人其樂融融,不爽道,「郁采,你什麼意思?」
郁采聳聳肩,「阿非,交給你了,」轉身去找祈書凡當防火牆。
「高興嗎?」
郁采端著酒杯點點頭,「好久沒來這酒醉燈迷,小資叢生的地方了」。
「你以前經常來?」
「呃——也許是做夢常來,」郁采怕祈書凡繼續追問,站起身,「祈釋之好像一直沒唱,我去湊湊興」。
祈釋之正認真的看著屏幕,呃,出神,郁采不知道這廝怎麼練出發呆也發的極有水平的本事,看上去絕對是在思考人生狀,一直嫉妒不已,話說這種功夫用來對付不喜歡的課會議什麼的多方便啊!
「祈釋之,不去唱一首?」
祈釋之茫然搖頭,「郁采,是不是我一直像現在一樣,所有人都不會喜歡我?」
郁采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祈釋之慢慢轉過頭,目光平靜的看著她,「其實你也不是真的喜歡我,只不過因為他對你好,所以你要回報給我」。
郁采急切地傾了傾身子,「阿釋,不是的,你別亂想」。
祈釋之看了看她,慢慢垂下雙睫,宛如蝴蝶斂翼,墜落花間,郁采霎時間只覺滿心酸楚憐惜,眼眶鼻頭酸澀一片,雙臂緩緩勾住他的脖子,臉蹭上他的肩頭,「阿釋,不是的,真的,你相信我」。
祈釋之感覺到郁采帶著溫度的淚水一滴滴滑進他的脖子,身子僵了僵,「你哭了」。
郁采听著他依舊平靜無波的聲音,心中酸楚更甚,眼淚越發如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
不遠處的夏韻韻听見動靜,訝道,「郁采,你怎麼哭了?」
祈書凡一直在注意祈釋之和郁采,突然見郁采擁住祈釋之,心中大驚,又不好過去,正左右為難間,听見郁采哭了,再也坐不住,急匆匆跑了過去,「小采,怎麼了?」
郁采搖搖頭,沒有說話。
祈書凡見她眼淚不住往外涌,卻不發出一絲哭聲,更是心疼,伸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釋之,你怎麼欺負小采的?」
聞訊圍過來的何其大咧咧道,「阿釋,果然還是你厲害,我無論怎麼欺負她,她可只會狠狠報復回來」。
夏韻韻遞過來一張紙巾,「郁采,別哭了,祈釋之不是故意的」。
祈釋之迷茫的看著郁采,他沒有欺負她的意思,她為什麼哭成那樣?
再說郁采本來哭的就很莫名其妙,再被這麼多人圍著看,所有的心酸立即轉化成羞憤,恨不得找個地洞跳下去才好。
正在此時,何其好奇的湊了過來,「郁采,你哭都不帶聲音的?」
郁采正在羞憤間,哪經得住他這般撩撥,立時將手中的紙巾朝他臉上砸去,「你管!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哭啊!」
何其連連咂嘴,「是沒見過哭還這麼彪悍的」。
祈書凡見郁采又有發飆的跡象,笑著呵斥道,「何其,少說兩句,小采,去洗洗臉,這麼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話」。
郁采一听這話如蒙大赦,低著頭撥開眾人,沖進洗手間。
郁采在洗手間做鴕鳥時,何其正在盤問祈釋之,「阿釋,你今天一定老實交待是怎麼弄哭郁采的,好讓我以後借鑒借鑒」。
祈釋之迷惑的看著他,他真的沒有欺負她啊!
祈書凡覺得這件事私下問郁采會更清楚,當下溫聲道,「何其,小采愛面子,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不然她惱了,下次肯定不會再答應出來」。
何其一想也對,只好點頭同意。
所以,當郁采終于調整好情緒,整理好儀容,從洗手間龜行出來時,外面幾人唱歌的唱歌,說話的說話,吃東西的吃東西,根本沒人注意她,仿佛剛才那一幕根本沒有出現過,郁采偷偷舒了口氣,蜷到祈書凡身邊。
祈書凡遞過來一盤哈密瓜,「吃點?」
郁采默默接過,一片一片慢慢吃著,祈書凡似乎忘了她,依舊掉過頭去看大屏幕。
郁采暗暗感激他的細心,剛剛的尷尬慢慢消散,等何其幾人說要回去時,郁采已經恢復到正常狀態。
祈書凡問幾人要不要吃點夜宵再回去,夏韻韻說太晚了,明天還要上課,還是早點回去,眾人也就同意了,祈書凡一一將幾個高中生送回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