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采走的很干淨,帶走了所有的東西,包括她堆積如山的書,包括她充斥于各個角落的布偶玩具,只留下一盤植物——抹香,以及那一對水晶頭花,安安靜靜的躺在原本扔的到處是書的桌子上,祈書凡模了模抹香的葉子,又打開那只精巧的錦盒,純粹的藍,純粹的白,純粹的刺痛了他的眼,他的小采——
相對祈書凡的心煩意亂,郁采的小日子顯然舒服多了,她從來沒有自戀到以為自己可以靠寫作為生,這是她事業的第一步,她必須小心謹慎奮斗,所以郁采同學很忙,忙到沒有時間傷心。
而石頭大叔高薪聘請她,顯然也沒安什麼好心,完全拿她當騾子壓榨,比如此時,郁采很是郁悶,為毛自己一名義上的法律顧問,要在這當雜工小妹啊?
順利幫一迷路小妹妹找到家長後,郁悶不已的郁采看到了意氣風發的石頭先生,立即裝作沒看見,目不斜視的準備跟他來個擦肩而過。
石尉本來也沒準備跟她說話,結果一見她這樣,感興趣了,笑容滿面的打了個招呼,「郁采啊,辛苦了啊!」
「沒關系,石董記得給加班費就行」。
「喲,怨氣很大啊,周末有安排?」
郁采淡然,「只有乏人問津的大叔周末才沒有安排,」比如您,郁采默默月復誹。
石尉顯然也听出來郁某人的潛台詞,于是更感興趣,「下個周末有沒有空?」
「沒空」。
「有空啊,那正好,我約了個客戶,正好對方是英國人,你跟著一起去,過後我會讓人把材料交給你」。
郁采還能說什麼,這年頭老板是上帝啊!
「對了,你表叔也來了,有沒有看到?」
郁采心跳立即加速,搖了搖頭。
石尉眯著眼四處看了一遍,「在那邊,一個人偷懶,你去幫我招呼一下」。
郁采很是乖巧的答應了,然後半途轉了個彎,奔向下一個需要她服務的人。
石尉並沒有發現她的小動作,招呼了一圈後,不知不覺靠近了祈書凡同志,遂在他身邊坐下,「郁采走了?」
「什麼?」
石尉看看他手中的白開水,「祈省長什麼時候也跟小姑娘似的改喝白開水了,是我這的酒不夠檔次?」
祈書凡沒理會他的打趣,「你說小采來了?」
「是啊,我剛剛還讓她來招呼你,那丫頭沒到?」
祈書凡直起腰,看了一圈沒看見,搖頭笑笑。
石尉感興趣了,「怎麼,你們吵架了?」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事了?」
「我這可不叫多事,郁采遲早是我兒媳婦,關心是應該的」。
祈書凡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說笑了」。
「我沒有說笑,成玉自從那件事後,再也不肯跟女孩子打交道,小采是唯一一個,家世容貌雖然差了點,但好在性子淳樸溫柔,又聰明能干,做我石家的兒媳婦正好」。
「石尉——」
石尉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可是你兒子去埃及了,又比不上我兒子聰明能干,郁采不會看上他的」。
祈書凡開始有打人的沖動。
「對了,我準備讓成玉陪小采去英國留學幾年,到時你兒子更沒希望」。
祈書凡殺人的沖動都有了,石尉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好姑娘到處都是,我听筱筱說,有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喜歡你兒子,那個就挺不錯,至少帶出去有面子不是」。
祈書凡皮笑肉不笑,「石尉,你不要逼著我打人」。
「你不是我對手,這幾年我也拿了個跆拳道紅帶,哎,書凡,年紀大了,不要總是坐辦公室,偶爾也要鍛煉鍛煉,哪天跟張經田一樣禿頂大肚子,小采就算看在我比你年輕帥氣的份上,也不會選釋之」。
好吧,祈書凡終于確定自己不是有打人的沖動而是有打人的動機,于是祈大省長狠狠一手肘搗上某塊石頭的肚子,然後優雅無比的站了起來,迎上另一個西裝革履的人,好吧,祈大省長本質上也就是一小氣月復黑的衣冠**。
在祈省長與另一衣冠**相談正歡時,該衣冠**伸手招來一個端酒小妹,「一杯香檳」。
郁采看看手中的托盤,微一躬身,「請稍等,我這就去幫您拿」。
燈光很暗淡,郁采又穿著與無數個小妹同樣的制服,祈書凡並沒有發現,不過郁采一開口,他也就認出來了,當即啞聲開口,「再幫我拿杯威士忌」。
當然郁采同學會出現在這附近完全是蓄意的,听了很是淡定的又一躬身,「請稍等」。
不一會,郁采同學再次出現,「先生,您的香檳,先生,您的威士忌」。
祈書凡見她神色如常,想是沒有認出自己,自嘲一笑,朝那人揚了揚酒杯,抿了一口,于是又微微笑了起來,「小姑娘,洗手間在哪邊?」
「直走右拐,再往左拐」。
「很復雜啊,你帶我去吧」。
另一衣冠****一笑,手肘踫了踫祈書凡的手肘,郁采頓時怒了,「我很忙,相信您只要不是白痴就一定能找到,」說著一甩手走了。
「她這是什麼態度?」
祈書凡苦笑,「算了,小姑娘,你也是,沒事笑那一聲干什麼,沒事也被你笑成有事了」。
某衣冠**若有所思的看著郁大小姐的背影,「長的也沒怎麼樣,一雙腿倒是很不錯,到了床上——」
「高競!」祈書凡厲聲打斷他,「一個好好的小姑娘,你那是說的什麼話!」
高競莫名其妙看向他,祈書凡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又抿了口酒,呃,水,笑了笑,「不好意思,一時情急,我可沒你想的那麼齷齪」。
高競又看了看他,轉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