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祈書凡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好吧,習慣果然是個可怕的東西,懷中少了熟悉的溫軟身子,他怎麼睡怎麼別扭。
第二天早晨,祈書凡滿臉倦色的下了樓,發現郁采神色委頓的半扒在桌子上喝著一杯牛女乃,眼眶紅腫,明顯哭過。
「小采,昨晚沒睡好?」祈書凡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在幸災樂禍。
「別跟我說話!」
「怎麼了?」祈書凡到她身邊坐下,伸手將她撈進懷里,一如之前無數個夜晚,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立即傳遍四體百骸。
可惜某人的滿足感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因為郁采同學立即推開他,義正辭嚴,「我們昨天吵架了,現在在冷戰,離我遠點!」
祈書凡失笑,「那我現在道歉,我們和好了行不行?」
「不行!」
「那你要怎麼樣才願意和好?」
郁采挺直身子,「祈書凡,不管你願不願意承認,我都不會嫁給阿釋,成為你半個女兒,我總有一天會嫁給別人,然後永遠離開你」。
祈書凡心中一痛,艱難開口,「小采,釋之很好——」
「我知道他很好,但是,他是你的兒子,先戀其父,再嫁其子,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武則天的勇氣的!」
郁采的話毫不留情的撕開了傷疤,露出血淋淋的事實,先戀其父,再嫁其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祈書凡和郁采真的冷戰了,呃,也算不上冷戰,不過郁采改變了作息習慣。晚上早早上床,就不會踫到祈書凡,早上又一直礙到祈書凡走後才下床洗漱,反正她比他遲一個小時上班。
祈書凡恍然發現,原來住在一個房子里的兩個人也可以天天踫不到面,而疏遠,真的可以如此簡單而迅速。
而現在。他靜靜看著床上抱著兔子睡的香甜的少女,想起她俏皮精靈的模樣,她全心依戀自己的模樣,她滿臉是淚說自己沒資格愛他的模樣,她緊緊抱著自己安心不設防的模樣……
長大了,就該遠離了嗎?
床上的少女突然動了,眉頭驀地皺緊,雙手死死抓著懷中的兔子,嘴唇蠕動著。卻發不出聲音,祈書凡一驚,身體已先于大腦動了,輕車熟路的將她擁進懷里,一手輕輕撫著她的後背,少女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祈書凡看著她眼底厚重的黑眼圈,伸手按滅徹夜不息的壁燈,還是好強啊。女孩子家的,怎麼就不能柔弱一點,乖巧一點,像韻韻,多好,他不知道能省多少心……
懷中的少女哼了一聲,翻了個身,極其自然的摟住他的腰,臉在他身上蹭了蹭,這樣的親密啊。以後也不能再有了吧,即便她真的如他所願嫁給釋之,也不會再有了吧。祈書凡想起祈釋之的母親,一個溫柔乖巧的女人,一直到最後她似乎都是溫柔乖巧的,可在他眼里卻成了蠢笨無知,他想起之後他有的為數不少的女人,大多都是溫柔乖巧的,或者說至少在他的面前是,他對她們沒有多少真心,不過需要,所以不想跟自己過不去,找一個刺兒頭給自己找麻煩,而現在,他似乎找到了一個最大的刺兒頭,而他竟然甘之如飴……
第二天祈書凡剛剛睜開眼楮便看見懷中的郁采面色復雜的看著自己,見他醒了,立即推開他,爬了起來,冷聲開口,「祈書凡,我需要時間自己面對並戰勝恐懼,過度的溺愛就是毒害」。
祈書凡澀然一笑,他想疼著她寵著她把她捧在手心,她卻總是掙扎著要月兌離他的庇護。
「我今天休假」。
郁采頓了頓,「我約了費遠帆」。
「推了」。
「憑什麼?」
祈書凡將她拉到自己懷里,伸手去模她蒼白的臉,郁采狠命掙扎,「你放開我,放開!」
祈書凡微微一笑,俯身吻上她喋喋不休的雙唇,手覆上她瞪大的雙眼,舌頭緩慢而仔細的舌忝舐著那雙總是少三分血色的櫻唇,急切不失溫柔的探索著自己想望的親密。
良久,祈書凡緩緩離開那變得鮮艷欲滴的雙唇,溫柔看著臉頰緋紅的郁采,少女雙眸緊閉,睫毛急劇顫動著,胸口起伏不定,摟著他腰的雙臂緊了又緊。
「因為這個,夠了嗎?」
懷中的身子輕輕顫抖起來,祈書凡不由牽起嘴角,緊緊擁住她,「小采,我想你陪著我,一輩子——」
祈書凡呢喃聲如霧氣般化入初冬的清晨,卻深深印在了郁采的心田……
戀愛中的女人是什麼樣子?臉色更紅潤?眼眸更明亮?笑容更甜美?
郁采看不到自己的變化,身邊的人卻個個敏感的發覺了,張筱同情的拍著自家表弟的肩膀,「阿尋,你認命吧,那丫頭一看就是春心萌動,被愛情滋潤的」。
簡尋悶悶不已,「她還是不肯告訴你?」
「那丫頭就是一撬不開的蚌,不過這麼明顯的事,是誰很重要?」
「老子不服啊!我簡尋——」
張筱打斷他,「得,你就別自戀了,要我說就憑你對待以前女朋友的態度就配不上阿采」。
「那是以前,這次我是認真的!」
張筱撇嘴,「你哪次不是認真的?」
簡尋啞口無言,又不甘心反擊,「別說我,你呢?馬上你就二十九了,真的準備做聖斗士?」
張筱自嘲一嘆,「是啊,真的準備做聖斗士?」
ps︰
朱朱有話要說︰阿彌陀佛,我家蘿莉終于修成正果了……